昨晚你和男朋友慶祝了戀愛三周年,今早明亮溫暖的陽光灑進房間,你看著熟睡的男朋友,在陽光濾鏡下還挺帥,于是想偷偷親他一口。但是一張口,還沒碰到對方,你先被自己嘴里散發的臭味熏到了。難道,電視劇里演的早安吻都是假的?
是的,都是假的,剛起床的嘴通常會臭得讓你吻不下去。一項針對481名大學本科生的研究表明,78%的男性和62%的女性在早上醒來后出現口臭[1]。
這是因為你的舌背(也就是貼著你上顎的那一面)坑坑洼洼,藏著許多細菌。
舌背上的單個上皮細胞可以容納多達100個細菌,比口腔中的其他地方都多。其中,就有能讓嘴巴變臭的厭氧菌,尤其是革蘭氏陰性厭氧菌[3][4]。
頭一天你嘴里刷牙沒刷干凈的食物殘渣,會被厭氧菌分解,產生揮發性硫化物,包括硫化氫、甲硫醇和二甲基硫醚[4]。學過初中化學的你一定知道,硫化物的氣味,老師當年是用“臭雞蛋味”來形容的。
研究表明,刷牙次數和口臭程度之間存在聯系 / 圖蟲創意
另外,我們嘴里的唾液對抑制口臭的貢獻也很大——唾液既能幫助清除口腔內的食物殘渣,還含有溶菌酶,有一定抑菌功能[5]。
當我們睡著后,唾液分泌會減少[1],流動性也會降低,唾液的抗菌活性會隨之減弱[4],細菌也更加活躍。
為準確模擬口干狀況,《國際牙科雜志》上一篇來自美國的研究給受試者注射了抗流涎藥物。
注射藥物后,受試者會產生舌頭灼熱、黏膜粗糙的癥狀。當口腔變得干燥,例如睡覺時口呼吸或無意識張嘴,會讓舌頭和上顎的水分流失,進一步加重口臭[6]。
既然舌頭是臭味細菌的聚居地,如果你或你的對象刷牙沒仔細刷舌頭,早上起床的口氣會更臭。
舌背上的乳頭狀結構區(在舌根靠近喉嚨的地方)是革蘭氏陰性細菌負荷量最高的區域,這些區域也不太容易清潔到,細菌會積累地更多[2][7]。
一項研究采用了四步盲法和交叉設計,將19名志愿者分為四組,每組志愿者每天進行三次不同的口腔衛生操作,并持續7天。具體操作分別是:僅刷牙、刷牙和使用牙線、刷牙和刮舌頭、使用牙線和刮舌頭[8]。
結果顯示,未進行刮舌頭的實驗組,揮發性硫化合物測量值最高,且感官上也最臭[8]。
厭氧菌多生活在舌背,乳頭狀結構區在舌根、靠近喉嚨的地方 / 圖蟲創意
更不用說有些人在不刷牙也不刷舌頭的情況下,還喜歡吃含有大量香料的食物。
想想昨晚吃的大餐,你們搖晃著紅酒杯,喝著法式洋蔥湯,吃著普羅旺斯燉菜,殊不知其中的香料也是導致口臭的一大元兇。
一些食物,尤其是那些含有揮發性化合物的食物,如大蒜、洋蔥和香料,會導致短暫且難聞的口腔異味[2]。
早有研究表明,在攝入大蒜的瞬間,口腔中硫化氫的含量急劇上升,在半小時后達到頂峰,隨后緩慢下降,大約要到3小時后,才能恢復到原本的水平[9]。
富含揮發性氣味的香料往往是加劇口臭的問題所在 / 圖蟲創意
不過,生理性口臭并非由疾病引起[2],只要采取簡單的口腔衛生措施,它就會減輕一點[4]。最簡單的一個辦法就是,喝水。
一項來自荷蘭的研究招募了50名學生,讓其中26名學生早上起床后30秒內喝200ml水,另外24名在30秒內用15ml水漱口[10]。然后由一名審查員對他們的口氣進行感官評分——在距離其3-5厘米的地方,嗅聞2次其舌背的味道,結果取平均值[10]。同時研究還使用電化學儀和氣相色譜法分別測量揮發性硫化物的水平[2][10]。
結果表明,無論是喝水還是漱口,干預后的感官評分都顯著降低,兩者之間沒有區別[10]。也就是說,你跟對象早上起床喝杯水或漱漱口后再親,口臭就會好很多。
不過在上述研究中,受試者口氣的感官評分和揮發性硫化物測試結果依舊在“臭”的邊緣徘徊。盡管氣味顯著降低,但聞起來依舊“令人不快”[10]。
考慮到許多情侶之間要共同生活數年,長時間的相處會讓自己逐漸習慣對方的口氣嗎?
相關研究總體表明,大多數處于戀愛關系中的人都喜歡伴侶的體味。
伴侶雙方越來越熟悉彼此,你也會越來越喜歡對方的氣味 / 圖蟲創意
而一些女性會在關系破裂時發現伴侶的氣味讓人討厭,這在心理學上叫“反向光環效應”——當關系快要分崩離析,你自然就不再喜歡ta身上的氣味[11]。
研究中的體味通常使用的是腋下的汗味[11]。雖然口氣在嚴格意義上不算體味,但當你吻不下去的時候,確實可以考慮下是對方嘴太臭還是你不夠愛的緣故。
參考文獻
[1]Al-Rawi, A. S., & Al-Atrooshi, B. A. (2007). Oral halitosis and oral hygiene practices among dental students. Journal of Baghdad college of dentistry, 19(1).
[2]Wu, J., Cannon, R. D., Ji, P., Farella, M., & Mei, L. (2020). Halitosis: prevalence, risk factors, sources, measurement and treatment–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Australian dental journal, 65(1), 4-11.
[3]Scully, C., & Greenman, J. (2012). Halitology (breath odour: aetiopathogenesis and management). Oral diseases, 18(4), 333-345.
[4]Bollen, C. M., & Beikler, T. (2012). Halitosis: the multidisciplinary approach.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ral science, 4(2), 55-63.
[5]張志雄&周樂全.(2017).生理學 第3版.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
[6]Kleinberg, I., Wolff, M. S., & Codipilly, D. M. (2002). Role of saliva in oral dryness, oral feel and oral malodour. International dental journal, 52(S5P1), 236-240.
[7]Gravina, S. A., Yep, G. L., & Khan, M. (2013). Human biology of taste. Annals of Saudi medicine, 33(3), 217-222.
[8]Faveri, M., Hayacibara, M. F., Cancine Pupio, G., Cury, J. A., Ota Tsuzuki, C., & Hayacibara, R. M. (2006). A cross‐over study on the effect of various therapeutic approaches to morning breath odour. Journal of clinical periodontology, 33(8), 555-560.
[9]Suarez, F., Springfield, J., Furne, J., & Levitt, M. (1999). Differentiation of mouth versus gut as site of origin of odoriferous breath gases after garlic ingestion.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ology-Gastrointestinal and Liver Physiology, 276(2), G425-G430.
[10]Van der Sluijs, E., Slot, D. E., Bakker, E. W. P., & Van der Weijden, G. A. (2016). The effect of water on morning bad breath: a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dental hygiene, 14(2), 124-134.
[11]Mahmut, M. K., & Croy, I. (2019). The role of body odors and olfactory ability in the initiation, maintenance and breakdown of romantic relationships–A review. Physiology & behavior, 207, 179-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