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
在人生詞典里
在人生詞典里
遲到、錯過、晚來風
大器尚未成，而身體已疲憊
曾經羞愧的無顏面對
但是如今已經毫不在意
半生都被堂皇之名綁架
如今最不喜歡做的
莫過于用同一根繩索
困頓他人，在我的詞典里
從來都在禁止之列
此刻，緩緩打開第一頁
世界靜悄悄的，除了寂靜
聽不見異常的響動
每一個地址都如此干凈
春日繁花已漸漸凋謝
走進第二頁，霍然浮現一個
令人砰然心動的名字
記憶深處那牽掛不已的星座
距離今天依然很渺遠
在高不可攀之上，撲閃著眼睛
依依不舍地翻開下一頁
虛無中佇立一座雕像
但我之外的眼睛看不見它
一件精神的、心靈的，非人工的
藝術品，閃爍湛藍的光澤
第四頁鑲嵌一首無題詩
獻給遠方一個不知名的地址
字字都是絕望，像烈火在海水上
燃燒，空氣一寸寸爆裂
像干燥的嘴唇，已無話可說
之后的每一頁都是無言的
空白，淵默如海，深不可測
波浪日夜翻滾，獅吼聲不絕于耳
但路繼續向遠方延伸
仿佛一根鞭子，循聲而去
盡管事無巨細，包羅萬象
卻仍是一部有限的詞典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人的暴風雨
痛苦被濕噠噠地拉長了
而快樂和幸福卻無限的延期
稀薄而珍貴，字里行間
時時涌動平原和大海的潮聲
我知道每一頁空白的重量
胸間的未盡之意，欲言又止的告白
仿佛突然對世界失去了信賴
或者最終會有一個交代
在書頁增添新的一筆
明知適度低頭，將俯拾皆是
卻再一次挺直了腰身
寧愿付梓之日拖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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