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曰：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期待每一個共鳴的你，關注、評論，為學、交友！

有關史迪威在1943年10月間面臨的職位危機，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宋氏姐妹的秘密行為。

史迪威相當忠實地記錄了自己和宋氏姐妹（蔣夫人宋美齡和孔祥熙夫人宋靄齡)間，日漸頻繁的接觸。

據他的說法，9月13日是一個轉折點。宋氏姐妹召他去見面，相互間言談非常坦白。史迪威察覺她們的心情顯得非常急迫，想采取一些行動。會談結果給史迪威留下的總印象是，宋氏姐妹和他已經“簽訂了一個攻守同盟”。

雖然他弄不清楚對方的用意，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她們的認真程度。此后一個月里，宋氏姐妹給史迪威的感覺是，她們準備在蔣介石面前提高史迪威的影響力。

史迪威這樣寫道：

"May (宋美齡)和Ella(宋靄齡）已經宣誓成為共同的陰謀者，彼此坦誠以待。她們信任我是認真(做事)的，而且也愿意予以協助?！?br/>

至于對她們兄弟宋子文的意向，兩姐妹則是守口如瓶，而史迪威也摸不著頭腦，以致有一段時間，史迪威甚至還誤以為宋子文和她們也是同黨。

1、宋氏姐妹的角色

事實上，9到10月，已經可以看出宋子文和他兩位姐妹的立場漸行漸遠。一方面，宋子文在華盛頓處心積慮要達到撤換史迪威的目的；另一方面，他的三妹宋美齡在重慶卻想盡方法要保住史迪威的職位，并且把大姐宋靄齡拉進來作幫手。

無論如何，由于宋子文一貫遵行的規矩是，把他在華盛頓的活動不斷向蔣介石提出詳實報告，因此我們可以設想，宋氏姐妹對于宋子文在美國的行動了如指掌。也正因為出于這層了解，所以當她們在9月初看到宋子文的努力似乎接近成功之時，她們更覺得需要加倍努力才能抵消宋子文的成果。

因此9月中旬，當她們主動要史迪威來見的時機(13日)，正值宋子文驅逐史迪威的活動在華盛頓進入緊鑼密鼓階段，而蔣介石也表示熱心期望其成功。我們還可以合理假設，宋子文并不知道他的姐妹們在重慶的活動，因此并未采取任何反制措施。

宋氏姐妹行動的動機并不容易了解，因為她們并沒有留下有關此事的文字記錄，而蔣介石的日記里也沒有證據顯示，他在9月中旬曾授意宋氏姐妹去和史迪威接觸。這件事在史迪威筆下的模糊性和渲染意味，讓好事者忍不住向權力斗爭、宮廷陰謀或是家庭內訌等花邊內幕方向思考。

比較合理的解釋是，由于宋子文和宋美齡對于蔣介石和史迪威的關系有不同程度和性質的體驗，因此他們會持不同的立場，這一點并不奇怪。再者，宋子文和宋美齡對中國國家利益(如緬甸戰爭)各持看法，對中國和美國的政策彈性空間也有不同估計，所以各自采取自以為是的途徑，去達成他們不同的目的。換言之，從一個比較嚴肅的角度去看，他們之間立場之爭的成分應該超過意氣之爭，更難與爭風吃醋扯上關系。至于宋靄齡加入宋美齡陣營的動機，只是為了無法拒絕妹妹的邀請，或是和宋子文與孔祥熙的立場有關，則仍需要進一步從史料中去發掘。

有了這個廣角度的了解，我們再回過頭去研讀史迪威關于他和宋氏姐妹談話內容記載時，就可以得到新的啟示了。根據史迪威的說法，宋氏姐妹給他的印象是，她們同意史迪威的主張，認為中國應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接受英美的作戰計劃，積極著手準備第二次緬甸戰爭，并且鼓勵史迪威把建議書寫好，由她們代轉蔣介石。史迪威得到的另外一個印象是，如果三人聯合在一起，就可以說服蔣介石,接受史迪威有關緬甸戰爭的計劃和中國軍隊的整軍計劃。史迪威這個報道和蔣夫人之前在華盛頓所持的個人立場相當符合。事實上此時史迪威主張縮小緬甸戰爭規模的立場,正是當初(5月間)蔣夫人想要和羅斯福達成的秘密協議。

假如史迪威報導屬實，則顯示宋氏姐妹完全違反蔣介石歷來堅持的緬甸全面戰爭的立場，反倒是宋子文絕對忠實遵循蔣介石的指示，只是宋子文的做法沒有辦法幫助蔣介石去克服他自己在政治和心理上的自我設限：因為后者既不希望采取強勢行為去開罪美國朋友，也不希望提出直接要求而違背儒家做人委婉曲折的道理。這些復雜因素可以說明，為什么蔣介石一直要拖到最后一刻才能作出決定。

毫無疑問，在最緊要關頭的三四天，蔣介石對宋子文堅持己見務必趕走史迪威的做法，感到非常不快。從蔣介石看來，宋子文對史迪威的個人憎恨已經直接危害國家利益，因此他必須把宋子文從中美關系核心圈中盡快趕出去，否則將會帶來更重大傷害。

蔣介石在日記中慶幸自己能夠堅持到“最后五分鐘”，沒有放任宋子文把中美關系帶到絕境，使抗戰無以繼續，他為此不禁大大舒了一口氣。用不著說，宋子文完全沒有意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2、蔣介石的“妥協”

事實上，幾乎所有當事人，包括蔣介石在內，都沒有想到事態會如此演變。根據蔣介石記載，18日早上他告訴宋子文說，前一天晚間他(蔣介石)已經和史迪威達成和解的事，并征求宋子文意見。想不到的是，宋子文一聽之后，馬上大聲抱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深悔自己不該對蔣介石如此忠心耿耿。繼而又說，從今以后不會再替蔣介石在美國服務，最后甚至發誓以后永不和蔣介石共事。

宋子文的發誓讓蔣介石也怒火三丈，忍不住把茶杯摔倒在地，同時連聲大喊滾出去。宋子文不甘示弱，也在重重關上房門后揚長而去。

蔣介石事后在日記中寫道:

“子文之自私與卑劣至此，實不能再為赦宥。如不速去，則黨國之后患，將不堪設想矣。”

10月18日中午，蔣介石和甫抵重慶的印緬戰區司令蒙巴頓舉行會議，商談緬甸戰爭問題。出席者有英國的格立斯但爾（英國駐華軍事代表團團長)將軍、宋美齡人、何應欽、商震、林蔚和董顯光，獨獨不見宋子文。其實，宋子文已經和蒙巴頓同車自重慶市區抵達黃山官邸，但是被宋美齡在門外攔下，代表蔣介石告知宋子文，要他借口身體不適，必須折返重慶休息。

會談時，蒙巴頓發現蔣介石非常合作，答應把所有中國在緬甸的軍隊置于史迪威和蒙巴頓指揮之下。蔣介石并承諾在云南集結中國軍隊，一定能在次年元旦之前完成備戰。但是他當然也強調，同盟國必須在孟加拉海域集中一個強大艦隊，進行兩棲作戰。有趣的是，當蔣介石問蒙巴頓英國對這事的態度時，就如蒙巴頓在事后坦白地向英國參謀首長所承認的，他當時只是給了蔣介石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并且就此僥幸混過。

“連哄帶騙”已經成為所有同盟國領袖們，在和蔣介石討論第二次緬甸戰爭時所持的唯一態度。蒙巴頓雖然是新官上任，已經盡得個中精髓。

此后幾天中，史迪威明顯改善的態度讓蔣介石感到滿意，因此更使后者慶幸自己能夠懸崖勒馬，斷然拒絕宋子文建議。

他認為，保留史迪威是他正確的決定，因此避免了中美關系上的一個大危機。他希望史迪威能夠被他(蔣介石)的真誠和合作意愿感動，可以全面改變史迪威對中國人的態度。蔣介石這種新的樂觀心情，也表現在他對緬甸戰爭的具體措施上。11月6日，他命令加派兩萬名有經驗的老兵補充中國遠征軍。

蔣介石對中美關系的樂觀心態顯然也感染了史迪威。11月8日，史迪威向馬歇爾報告，他和蔣介石的關系比此前任何時候都好。阻礙正在逐一消失，何應欽辦事態度又認真，因此前景甚為看好。史迪威私下的感覺更為良好。

11月6日日記中寫道：他和蔣介石的關系幾乎水乳交融，一切順心。他們兩人的關系顯然進入了蜜月期，彼此對對方的行為感到滿意。其實這種和諧狀態本來就應該是中美同盟關系的正常狀態，而正因為事實并非如此，所以才顯得異常特別。蔣介石在這種精神狀態中，指定史迪威在即將舉行的開羅會議上，代表中國作有關軍事的發言，這就更是他對史迪威的恩遇表現。

相對地，宋子文則是被打入冷宮。他沒有失掉外交部長的職位，也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處理例行公事。但是在重慶熟悉政治行情的人都知道，宋子文已經從政治核心圈和家庭聚會中被踢了出去。11月16日，宋子安要求蔣介石私下召見宋子文以便重新修好，但是蔣介石余怒未息，一口拒絕。

事實上，一直要到1943年圣誕節前夕，宋子文呈交了一封情文并茂的懺悔和請求原諒的信件之后，蔣介石才終于同意在孔祥熙家中會見宋子文。大約一個月后，宋子文才恢復他和蔣介石的關系。顯然，宋子文的懺悔信發揮了軟化蔣介石的功能。但是更重要的因素是，蔣介石對史迪威的樂觀維持了還不到兩個月，史迪威就故態復萌，證明蔣介石的天真設想徹底錯誤。盡管一直到1943年底，蔣介石還繼續堅持他 10月17日的決定是正確的，但是到1944年就不得不改口了。1944年9月，他終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認，宋子文對史迪威的估計，或許從來都是正確的。

3、讓蔣介石后悔莫及的方案

塞末維爾將軍在短暫停留印度期間，表現了杰出的管理才能；在短暫停留重慶期間，又表現了令人激賞的外交才能。他的上司史汀生部長歷來對羅斯?？偨y派到亞洲的所有外交代表都是持批判態度，唯獨對塞末維爾將軍這次亞洲之行贊賞不已。塞末維爾將軍身臨其境，反倒顯得謙虛。

比如說，針對他在重慶成功地挽救了史迪威職務的表現，他在呈交給馬歇爾將軍的報告書中，誠實寫道：

“我好幾次都以為我們的努力已經失敗。因此，當最后中方接受我方觀點時，我甚至需要掐自己一把，才能相信我們真的成功了。”

事實上，蔣介石和宋子文當時并不知道，甚至連史迪威和塞末維爾也未必知道，假如蔣介石在1943年10月能夠按照宋子文的策略，堅持到“最后五分鐘”的話，他或許就可以讓史迪威不再成為魔障而一勞永逸了。因為處在關鍵地位的馬歇爾將軍和美國各軍參謀長，早已決定了放棄史迪威。根據史料顯示，在9月24日到10月 1日之間，馬歇爾曾兩度主動建議史迪威應該去“休假”，而史迪威自己卻從來不曾提出過休假請求。為什么這樣？

很可能的解釋是，馬歇爾在這段時間里已經聽到風聲，知道宋子文趕走史迪威的計謀已經得到白宮支持，因此想給史迪威和軍部本身一個漂亮的下臺階，主動抽身離去。

事后在開羅會議時(11月21日)，史迪威再度從馬歇爾口中得到證實:

“馬歇爾在9月份時，曾經打算讓我放棄中國的職務，并讓我轉任第四軍軍長。到了10月份，他又打算讓塞末維爾接替我的職務……然后讓我擔任一個有體面的職務?！?br/>

更具體的發展是：馬歇爾在 10 月 19日已擬好了一份電報稿，準備發給史迪威。這封電文擬稿的內容是，美國政府面對蔣介石的堅持，已決定同意把史迪威調離遠東地區。馬歇爾在電報稿中坦承，兩個月前已經作出同樣的建議，只是當時受到參謀長聯席會的強烈反對而未采行動。現在連參謀長聯席會也一致認為，一旦中國下了決心，美國別無選擇，而他們相信蔣介石的正式請求信隨時都會送達。

馬歇爾在電稿結尾處寫道：參謀長聯席會屬意塞末維爾將軍繼任史迪威職位，并指示史迪威，就近和塞末維爾直接商量此一方案的可行性。

值得注意的是，馬歇爾電稿的最后一段話，與他派塞末維爾將軍到中國去和蔣介石會談的姿態完全相反。塞末維爾被派去中國告訴蔣介石，美國絕對不會同意史迪威離職，而且即使史迪威離開中國戰區，也將會嚴重影響美國對中國軍事援助的計劃，甚至美國可能拒絕委派繼任人。但是事實上，軍部同時卻已準備好另一個方案，那就是把史迪威調離中國戰區，派另一位軍人到中國，繼續執行美國在中國的軍事計劃，協助中國軍隊達成建軍的目的。換言之，美國并不打算更改對中國的援助計劃，而這位繼任人選實際上已經抵達中國戰區的現場。

然而，由于塞末維爾將軍能說善道，史迪威懺悔道歉，宋氏姐妹穿針引線，以及宋子文的盛氣急躁等等因素同時匯集，終于在最后關頭改變了蔣介石的主意，也因此幫了馬歇爾一個大忙，而無需把已經準備好的電稿發給史迪威。就是因為這個變化，中美同盟關系必須再承受12個月的折磨。馬歇爾沒有發出的電稿提供了一個最有力的證明，假如蔣介石采納了宋子文建議，向美國正式提出要求撤換史迪威，則馬歇爾和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很可能會接受他的要求，不會導致中美關系全面惡化，美國在華軍事活動仍將繼續推動。

當然蔣介石這樣做的可能性不大。他前后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尋找各種機會向美國人發泄他對史迪威個性和工作的不滿，但是始終說不出正式要求美國召回史迪威的這一句話。他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美國人臉皮薄之上，希望美國人在聽了中國人無止境的抱怨之后，應該會識趣地自動召回史迪威，這樣大家就不致傷了和氣。但是蔣介石完全不懂美國軍部領袖的行事作風，而且也無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這就讓他在1943年10月，失去了一個將令他自己后悔莫及的良機。

4、美國國內對史迪威的不滿

10月危機對中美關系最顯著的影響，是它促使美國政府終于認真檢查了在史迪威主持下美國軍事援華工作的效率。

自從駝峰空運工作開展以來，美國軍方對于不能把更多物資運送到中國，已經演繹出一套標準說詞，強調飛行途中所遇的種種困難(包括天氣惡劣、地形險峻、飛行高度超限、敵機阻截等等)，并且堅稱美軍把能夠作的努力已發揮到極限，再無改善余地。其實，美國軍方高階人士對于駝峰工作的缺失早已耳熟能詳，而且嚴重問題都出現在印度。比如說，五個駝峰機場與外界缺乏公路和鐵路線，以致物資運進機場造成嚴重阻塞。機場本身設備落后，狹小擁擠，無法容納堆積器材。跑道短小而且多數填土而成，下雨時即成沼澤，無法起降飛機。

考究原因，部分是英國當局不予合作，部分是史迪威玩忽職守。而美國軍方領袖(包括阿諾德在內)并非不知情，但卻不作為。

10月4日馬歇爾向美國總統提出書面報告，才終于向總統承認根本問題出在印度一端，其中包括地勤工作上的重大缺失，史迪威指揮的地勤工作人員怠忽無能，以致飛機及軍援物品無法起飛，而飛行員又紀律廢弛，行動懶散，根本不想認真執行份內任務等等。難怪羅斯?？赐犟R歇爾報告后忍不住抱怨說: “幾乎所有我們要協助陳納德的計劃都落空了?！彼缓孟Ｍ┚S爾的印度和中國之旅,可以為駝峰工作帶來轉機。

羅斯福也向丘吉爾表達了他的憂慮，并要求丘吉爾運用個人影響力去改善印度方面的缺失。羅斯福甚至表示擔心，如果現狀不能得到改善，則緬甸計劃和中國空軍的需要將會被盟邦遺忘，從而鑄成大錯。馬歇爾立即把美國總統的不滿傳達給史迪威，并要求后者提出解釋。

另一個讓駝峰問題變得復雜化的因素是，美國不能信守諾言，派B-29重型轟炸機進駐成都。這個發展讓羅斯福再度責難馬歇爾。

他在10月15日給馬歇爾的一封信中，不假辭色地寫道:

“我對中國-印度的問題依然感到憤憤不已。現在阿諾德居然又告訴我，他在明年3~4月以前，無法讓B-29重型轟炸機在中國運作。每一件我們做的事情，似乎都出了問題。最糟糕的是我們每次做出的承諾都不能兌現。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兌現過一件事?！?br/>

羅斯福接著又說：“我不懂為什么一定要送B-29。我們有的是其他種類的轟炸機。”

阿諾德將軍10月18日向總統呈交了他的答復，但其中只說了一部分實話。阿諾德說，B-29是唯一一可以從中國起飛攻擊日本本土的轟炸機，但是由于美國國內有勞工糾紛，故無法如期運往中國，而羅斯福提到的B-17和B-24轟炸機，卻沒有足夠的航程可以攻擊日本。他的這一部分說法的確是誠實的。然而他沒有告訴總統的是，陳納德需要“中程轟炸機”，而B-17和B-24正好符合他的要求，但是他卻得不到這些裝備。

換言之，阿諾德心中想的是戰略轟炸機，可以用來直接打擊日本本土；而陳納德指望的卻是戰術轟炸機，可以用以支持中國戰區之內的作戰和打擊日本在大陸沿海的補給線。阿諾德盡管只講了一半真話，但是他還是承認，如果能夠改善印度地面的交通和設施，那么駝峰運輸量就可以大幅提升。

換句話說，史迪威應該可以做很多份內的工作，但是他卻沒有去做。

前述馬歇爾向史迪威提出的詢問，在等了許久之后仍然得不到史迪威的答復，他終于在10月21日向史迪威下達指令，要求立即依照以前的承諾把轟炸機隊送往中國。在此同時，阿諾德也對史迪威發出了內容同樣的指令，只是措辭跡近訓斥。

5、塞末維爾將軍的作用

10月塞末維爾將軍的遠東之行，顯示美國領袖終于想要了解史迪威是如何處理駝峰工作了。其實塞末維爾這次遠東之行，也在駝峰運作史上樹立了一個里程碑，因為他終于糾正了駝峰工作從開始以來就存在的眾多缺點，而這些缺點或是由史迪威直接造成，或是因為他的怠忽而使得情況惡化。

最值得注意的是，塞末維爾禁止飛行員們在地面上鬼混，而是把他們送到天空中去執行任務。塞末維爾發現有些飛行員在45天中總共只飛了30小時(每天工作不到一個小時)，他馬上增加他們的空勤時數。1943年10月16日，駝峰計劃在它的歷史上，首次達到24小時全天候運劃作的狀態。

就這樣，塞末維爾在抵達印度后不久就宣布，經由駝峰運往中國的物資，在一個月之內(11月)就可以達到1萬噸，而且如果在印度的地面設施和交通能夠改善的話，則運輸量還可以繼續增加。塞末維爾對于駝峰運輸工作所做的改善，誠可謂出類拔萃。

可是如果蔣介石和宋子文不曾直接向美國總統抱怨，塞末維爾將軍就不會被派去印度，史迪威所導致的現狀也就會無限期延續下去。我們大可以想象，假如宋子文沒有致力于趕走史迪威并引起政治風波，則美國軍方不會反應得這么爽快而有效率。在這個案例中，中國的抱怨最后引起了美國總統直接介入，同時也向塞末維爾將軍提供了一個機會，展示他優異的管理技巧和領導才能。從這個角度來看，宋子文個人宦海上的挫折，也仍然給國家帶來了一些可觀的正面效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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