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趙琴，今年58歲，來自一個不大的小縣城。

年輕時因為家境不好，初中畢業就沒有再念書了，后來趕上了那個年代的“中師”政策，我考上了縣里的師范學校，當了二十多年小學老師，雖然辛苦，但總算混了個體面。

現在退休了，每個月有5600塊的退休金，在我們這個地方算是不錯的。

我和老公結婚三十多年了，他叫周志國，比我大三歲，早些年在縣里的糧食局上班，后來單位改制，他下崗了，再后來就一直在家里帶帶孫子，偶爾幫人干點零活。

我們有一個兒子，名字叫周林，現在在市里一家裝修公司做項目主管，收入還行，娶了個城里的姑娘，叫李倩，長得漂亮，就是脾氣挺大。

我們一家人住在縣城邊上的一套老房子里，是我和老公年輕時攢錢買的。這些年，兒子成家立業，我們也算熬出了頭，可誰知道，真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那天早飯后，婆婆從鄉下來了，一屁股坐在我家沙發上，第一句話就問我：“趙琴啊，你退休金多少啊？我聽人家說你們老師退休得不少呢。”

我剛要回答，老公坐在我旁邊，腳下突然踢了我一下，我一愣，下意識地說：“不多不多，一個月1600。”

婆婆點點頭說：“那還行，我還以為你拿五六千呢。”

我笑笑沒說話，心里卻開始犯堵。

02

婆婆姓宋，今年76歲，一個人住在鄉下老房子里，年輕時是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沒啥文化，但特別精明。

自打我嫁進來，她就對我不怎么滿意，說我是“沒有娘家撐腰的女人”，因為我爸媽早逝，兄弟姐妹都各自過日子，沒人能幫得上我。

結婚頭幾年，我什么都忍著。

那時候老公家條件一般，我把工資交出來，一邊教書一邊照顧孩子，還要應付婆婆的各種挑剔。

她總嫌我做飯咸了、衣服洗不干凈、孩子帶得不夠好。

可我知道，自己沒娘家，娘家也幫不上我，只能忍。

最讓我寒心的一件事，是我坐月子那年。

那年周林剛出生，我從醫院出來，渾身虛得厲害，婆婆說：“你這人真嬌氣，我那時候生你男人，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

她三天兩頭就讓我下床，說什么“坐月子要動一動，不能躺著”，結果我落下了嚴重的腰疼病，到現在還犯。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家，靠不了別人，只能靠自己。

后來兒子大了，上了大學，找了工作，結了婚。李倩是個城里姑娘，家境不錯，婚前我和老公一咬牙，把唯一一套房子過戶給了周林，想著他們小兩口可以安心過日子。我們搬回了老房子，條件差一點，但也安穩。

可婚后李倩并不怎么待見我們。她嫌我們老氣、土氣，說話不投機。起初我還想討好她，逢年過節買點禮物，結果她連看都不看一眼。有一次我給她買了件毛衣，她直接塞給了她媽，說是“顏色太老氣了”。

有一年冬天，我和老公去他們家住幾天，想著幫忙帶孫子。李倩不高興，指桑罵槐地說：“有些人啊，退休了也不安生，凈給年輕人添亂。”我聽了心里窩火，但還是忍住了。

直到那天婆婆上門，問我退休金，我才意識到，老公為什么踢我。

他不是怕我被夸，而是怕我被“算計”。

婆婆這幾年身體不好，動不動就說“自己年紀大了，想進城養老”。她嘴上說住幾天，實際上就是想“住下來”。可她那個性子，我清楚得很。一旦住進來，這家就得按她的規矩來。

前幾年她住過一陣子，天天念叨農村的“二丫頭嫁得多好，婆婆伺候得像個寶”；還嫌我做飯太清淡，說“老人家需要油水”；吃完飯從來不洗碗，連茶杯都要我端到手邊。我實在受不了，最后找了個借口讓老公把她送回去了。

這次她又來了，我知道肯定不是來看孫子的。她盯著我退休金的眼神，像是在盤算著什么。

果不其然，幾天后，她跟老公說：“你媳婦一個月拿那么多退休金，你們小兩口也不容易，讓她每個月拿出2000來給家里，反正她也花不完。”

我聽了差點氣暈過去。我一個人拿退休金，不僅要貼補家里、給孫子買奶粉、給兒子還房貸，有時候連李倩的化妝品都是我買的！現在倒好，還要每月上交2000塊給婆婆養老？

我跟老公吵了一架，我問他：“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媽說什么你都聽？”

他嘆了口氣說：“她一個人住鄉下也不容易，咱們就當盡點孝心。”

我冷笑：“孝心？她什么時候孝順過我？你坐月子時她怎么對我你忘了？現在你倒成了孝子了？”

老公沉默不語，臉色難看。

事情還沒完。

李倩聽說我拿5600退休金后，語氣立馬變了一個樣，說：“媽，您以后別再給我們買東西了，直接給我們點現金就行，我們自己買合適的。”

我當時正在廚房切菜，手一頓，刀差點劃到手。

我終于明白， 這世上，有些人你再怎么掏心掏肺，他們看到的，永遠只是你“能給多少錢”。

后來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把工資卡換了密碼，重新掛失，把退休金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每月提出來買理財，另一部分做定期。我告訴老公：“我每個月只留2000塊生活費，剩下的我自己安排，不用你們操心。”

老公不高興，說我小氣。我沒吭聲，只是繼續過我自己的日子。我照樣買菜做飯、買衣服、帶孫子，但我不再多說一句廢話。

我不想再當那個“什么都忍”的女人了。 我拼了一輩子，不是為了老了還要被算計。

03

從我說出“1600”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開始變了。

不是變得冷漠了，而是終于學會了為自己考慮。

我不再指望婆婆會對我改觀，也不指望兒媳突然變得孝順。我只想，在自己還走得動、還能思考的時候，把日子過得安穩些、清醒些。

有時候我會坐在陽臺上，曬著太陽，看著樓下孩子們追逐打鬧。孫子跑上來喊我“奶奶”，我還是會笑著抱起他，心里暖暖的。

可我也明白， 溫情歸溫情，底線歸底線。

我的退休金，是我三十多年辛苦換來的，不是別人口中的“理所當然”。

未來的路，我想自己掌舵。

如果說“1600”是個謊，那它也只是我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因為我知道，女人一旦不為自己打算，遲早會被生活打敗。

我不是不善良，只是，我終于學會了，善良也要帶點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