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清晨的光透過薄霧灑在南浦的漁村上。
樸哲瀚站在曾經的家門口,兩手空空。
二十年了,這片土地已不認得他,他也不認得這片土地。
遠處,一位老婦人拄著拐杖向他走來,目光中帶著疑惑與熟悉。
“你是李愛花的兒子嗎?”老婦人問道。
樸哲瀚點頭,喉嚨發緊。“我是,我回來看母親。”
老婦人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嘴唇微微顫抖,隨后說出一句話讓樸哲瀚徹底崩潰。
01
南浦的冬天格外寒冷。
樸哲瀚站在破舊的木屋前,看著母親李愛花在床上痛苦地呻吟。
她的腿在上個月的漁船事故中受了重傷,醫生說需要手術,不然會癱瘓。
手術費需要八萬元。
這個數字壓得樸哲瀚喘不過氣來。
“哲瀚,別擔心,我不做手術也行。”母親虛弱地說。
樸哲瀚搖頭。“不行,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外面傳來敲門聲。金嬸站在門口,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
“哲瀚啊,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樸哲瀚放下手中的活,看向金嬸。
“我有個遠房親戚在中國江蘇,他們家開廠子,很有錢。他們家有個女兒,今年三十歲了,一直找不到對象。現在他們想找個上門女婿,彩禮給得很豐厚。我想到了你。”
樸哲瀚皺起眉頭。“上門女婿?去中國?”
金嬸點頭。“是啊,彩禮有十萬元呢。足夠給你媽做手術,還能剩下一些。”
樸哲瀚陷入沉默。
晚上,他坐在母親的床邊,輕聲說:“媽,我決定去中國了。”
李愛花的眼睛瞪大了。“哲瀚,你瘋了嗎?去那么遠的地方,我們以后怎么見面?”
“我會寫信的,等賺了錢,我會接您和敏舒過去。”樸哲瀚握緊母親的手。
李愛花的眼中滿是淚水。“你真的決定好了?”
樸哲瀚點頭。“為了您的腿,我必須去。”
一個月后,樸哲瀚坐上了去往中國的汽車。
他回頭看了最后一眼,母親和十四歲的妹妹樸敏舒站在路邊,向他揮手。
樸敏舒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她喊道:“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啊!”
樸哲瀚強忍淚水,點頭。“我一定會回來的。”
汽車駛離了南浦,駛向了未知的未來。
02
二十小時的路程后,樸哲瀚來到了江蘇省蘇州市。
張文斌的車早已在邊境等候。
他是張書瑜的父親,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眼中透著精明。
“你就是樸哲瀚?”張文斌上下打量著樸哲瀚,語氣中有些失望。
樸哲瀚只聽懂了自己的名字,他點點頭,尷尬地站著。
張文斌嘆了口氣,用蹩腳的朝鮮語說:“上車吧。”
車子駛入蘇州城,樸哲瀚透過車窗,看著這個陌生的城市。
高樓大廈,繁華街道,與南浦的漁村完全不同。
張家的宅子比樸哲瀚想象的還要大。
兩層的洋房,帶著一個漂亮的花園。
張書瑜站在門口等待著。
她比樸哲瀚想象的要好看,但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情愿。
“爸,這就是你找的人?”張書瑜皺著眉頭,用中文說道。
張文斌瞪了女兒一眼。“閉嘴,你沒資格挑剔。”
樸哲瀚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能感覺到氣氛的尷尬。
他低著頭,跟隨張文斌進入房子。
第一頓飯極其沉默。
樸哲瀚不會使用筷子,笨拙地把飯菜灑得到處都是。
張書瑜冷眼旁觀,不時發出嘲笑的聲音。
張文斌放下碗筷,嚴肅地說:“從明天開始,你要學中文。我不希望我的女婿是個啞巴。”
樸哲瀚雖然不完全理解,但明白了張文斌的意思。
他點點頭。
夜深了,樸哲瀚躺在陌生的床上,淚水悄悄滑落。
他想起母親痛苦的臉,想起妹妹揮手的樣子。
他把臉埋在枕頭里,不讓任何人聽到他的哭聲。
第二天,樸哲瀚開始了他的中文學習。
張文斌找來了一位中文老師。這位老師很有耐心,一個詞一個詞地教他。
“這是'你好',這是'謝謝'...”
樸哲瀚努力地重復著,記下每一個發音。
張書瑜有時會經過學習的房間,面無表情地看一眼,又走開。
03
三個月后,樸哲瀚已經能說一些簡單的中文了。
他開始在張文斌的工廠工作,從最基礎的倉庫管理做起。
每一天都很艱難。
工人們對他指指點點,笑話他的口音和生疏的動作。
但樸哲瀚沒有放棄。他比任何人都早到工廠,比任何人都晚離開。
張文斌開始注意到這個年輕人的堅韌。
一天晚上,張文斌叫樸哲瀚到書房。
“半年了,你的中文進步很快。”張文斌說道,語氣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樸哲瀚點頭。“謝謝張先生。”
張文斌遞給他一個信封。“這是婚禮的日期,下個月十五號。”
樸哲瀚接過信封,心跳加速。
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但仍感到緊張。
“我的女兒不好相處,但她不是壞人。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張文斌罕見地流露出一絲關心。
樸哲瀚深吸一口氣。“我會的,張先生。”
婚禮很簡單,只有張家的親友參加。
樸哲瀚穿著人生中第一套西裝,站在張書瑜身邊。
她穿著白色的婚紗,美麗但冷淡。
宣誓時,樸哲瀚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想起了遠在朝鮮的家人,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婚后的生活并不輕松。
張書瑜很少跟樸哲瀚說話,他們就像兩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樸哲瀚每天工作,然后回到冷清的家。
他開始給家里寫信,詳細描述他在中國的生活,告訴母親手術費已經寄回去了,問她手術情況如何。
但信寄出去后,從來沒有收到回信。
樸哲瀚擔心得不行,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一年過去了,樸哲瀚的中文越來越好,在工廠的工作也越來越得心應手。
張文斌開始讓他負責一些小型的銷售任務。
樸哲瀚的誠懇和努力打動了許多客戶,訂單開始增加。
張書瑜注意到了丈夫的變化。
04
一天晚上,她主動給樸哲瀚倒了一杯茶。
“聽說你今天拿下了一個大訂單?”她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樸哲瀚驚訝地抬起頭。
這是張書瑜第一次主動與他交談。
“是的,一個來自上海的客戶。”樸哲瀚回答道,努力保持鎮定。
張書瑜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但樸哲瀚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從那天起,張書瑜開始慢慢向樸哲瀚敞開心扉。
她教他如何融入當地的生活,帶他去各種場合,幫他改進口音。
樸哲瀚對她的態度變化感到驚訝,但也很感激。
三年后,樸哲瀚已經成為張氏企業的銷售部經理。
他和張書瑜的關系也從最初的冷淡變成了相互尊重,甚至有了一絲溫情。
“我以前誤會你了。”一天晚上,張書瑜坐在樸哲瀚旁邊,輕聲說道。
樸哲瀚看著她。“我能理解。我不是你的選擇。”
張書瑜搖搖頭。“但你是我父親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樸哲瀚笑了。這是他們婚后第一次如此坦誠地交談。
“我還是很想我的家人。”樸哲瀚突然說道,眼神中透著憂傷。
張書瑜握住他的手。“為什么不再給他們寫信呢?”
“我寫了很多信,但從來沒有收到回復。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收到了,也不知道我媽媽的手術是否成功。”
張書瑜沉思片刻。“也許我們應該找個機會回去看看。”
樸哲瀚驚訝地看著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朝鮮?”
張書瑜點頭。“你是我的丈夫,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那晚,樸哲瀚第一次緊緊抱住了張書瑜。
五年過去了,樸哲瀚和張書瑜有了一個女兒,取名張詩媛。
小詩媛活潑可愛,是他們生活的中心。
樸哲瀚已經成為張氏企業的副總裁,負責公司的海外市場開拓。
他完全融入了中國的生活,但心中對家鄉的思念從未減少。
他繼續寫信,但仍然沒有得到回復。
05
十年過去了,樸哲瀚的中文已經完全沒有口音,很少有人能看出他是朝鮮人。
張文斌因病去世,樸哲瀚接管了整個公司的運營。
在張書瑜的支持下,他將公司做得更大更強,成為當地的知名企業家。
但每當夜深人靜,樸哲瀚仍會想起南浦的漁村,想起母親和妹妹的臉龐。
他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這個疑問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
十五年過去了,張詩媛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對父親的出身很好奇,經常纏著樸哲瀚講朝鮮的故事。
“爸,為什么我們不回朝鮮看看呢?”一天,張詩媛問道。
樸哲瀚摸了摸女兒的頭。“政治原因,不是那么容易的。”
張書瑜走過來,坐在他們旁邊。“但不是不可能,對嗎?”
樸哲瀚看著妻子和女兒,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沖動。
“我想試試。”他說道,聲音堅定。
接下來的幾個月,樸哲瀚開始著手辦理回朝鮮的手續。
過程比想象的要復雜得多,但樸哲瀚沒有放棄。
他聯系了所有可能有幫助的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金錢。
二十年過去了,樸哲瀚終于拿到了回朝鮮的許可。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張書瑜問道。
樸哲瀚搖搖頭。“這次我想一個人去。下次,我們一家人一起。”
張書瑜理解地點點頭。“代我向你的家人問好。”
飛機降落在平壤,樸哲瀚的心跳加速。
二十年了,他終于回來了。
從平壤到南浦的路上,樸哲瀚看著窗外的景色,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朝鮮已經發生了變化,但與中國相比,發展得要慢得多。
到達南浦后,樸哲瀚找了一輛出租車,向司機描述他家的位置。
“西邊的那個漁村?”司機皺起眉頭。“那里已經變成新城區了,很多漁民都搬走了。”
樸哲瀚感到一陣不安。“我離開了二十年,不知道具體變化。”
司機看了他一眼。“二十年?那變化可大了。”
06
車子停在一個陌生的街區。
曾經的漁村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的新建筑。
樸哲瀚下車,茫然地站在街頭。
他完全認不出這是哪里了。
曾經的小木屋,曾經的鄰居,一切都消失了。
他走到一個看起來年紀較大的婦人面前。
“請問,您知道李愛花住在哪里嗎?”
老婦人疑惑地看著他。“李愛花?”
“是的,她有個兒子叫樸哲瀚,女兒叫樸敏舒。”樸哲瀚解釋道,聲音有些急切。
老婦人的表情突然變了。“你是哲瀚?”
樸哲瀚點頭,心跳加速。“是的,我是哲瀚。”
老婦人驚訝地打量著他。“真的是你?天啊,你變化太大了。我是金嬸啊,還記得我嗎?”
樸哲瀚驚訝地看著她。這位滿頭白發、臉上布滿皺紋的老婦人,竟然是當年介紹他去中國的金嬸?
“金嬸,您...我媽媽呢?她還好嗎?”樸哲瀚急切地問道。
金嬸的表情變得復雜,眼中閃過一絲悲傷,隨后她的一句話讓樸哲瀚感到一陣眩暈,他的雙腿突然失去了力量,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