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兵庫縣西宮市,一家名為「スッキリン」的保潔公司,曾在YouTube頻道上傳了一段令人震撼的視頻:他們在清理一處堆滿垃圾的房屋時,意外發現了人類遺骨——而那竟是十年前失蹤的一位母親。這段被完整拍下的清理垃圾房的視頻上傳到YouTube后很快引發了震動,但也因為內容過于沖擊隨后被下架。
故事的起因來自一位日本二十多歲男子的委托,他獨自住在一套4LDK的老宅里,這套老房早已淪為所謂的「ゴミ屋敷」(垃圾屋敷),食品殘渣、廢棄家具與灰塵堆積如山,準備搬家前,他委托保潔公司幫忙處理堆積如山的垃圾。
這所房子里曾經生活著男子的一家四口,不過父親在兩年半前病逝,姐姐早早離家工作,母親則在十年前某天突然失蹤,從此杳無音信。
當天來做清掃的工作人員有8人,預定作業時間7小時,清掃隊先從兩間洋式房間開始打理,直到走到那間十年來從未開啟過的和室——母親生前常待的地方。
房門推開一股濃重霉味撲面而來,里面堆滿垃圾、報紙、衣服、食物各種垃圾,報紙還是停留在2012年……
堆積的垃圾中,一塊蓋著毛毯的可疑物體吸引了注意。最初,大家以為那只是廢棄的模型。但當毛毯被輕輕掀開,眼前赫然是一具人骨,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
工作人員本能地后退,小聲交頭接耳:“不會吧?”“是真的嗎?”隨后,他們迅速退出現場,并電話通知了委托人。
男子聞訊趕到站在門口,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抖著擠出一句:“誒,這可能是我的母親”
他斷斷續續地回憶起,母親生前性格孤僻,與家人幾乎沒有交流。即便同住一屋檐下,也各自在不同房間生活,誰也不會輕易打擾誰。
父親在母親失蹤后,曾為她辦理了“失蹤宣告”,十年前,警方曾到家中調查,但因為沒發現異常,案件就此結案。
不過令人不安的是,工作人員注意到遺體被毛毯仔細包裹,似乎曾有人知曉她的存在,一時間,不禁引發猜測——父親,是否早就發現了什么?
無論真相如何,當天作業只能中止,工作人員陪同男子報警。
警方迅速出動,約二十名刑事調查員接連抵達,現場氣氛壓抑至極,保潔公司負責人作為第一發現者,接受了長達兩小時的詳細盤問。
在接受警方的調查中男子坦承了更多細節:母親性格古怪,曾多次無故離家,他與母親關系極為疏遠,幾乎沒有日常交流。因此,當年母親徹底消失時,他一度以為母親是拋夫棄子、離家出走的怪異女人。
至于為何未察覺尸臭,男子坦言,屋內常年堆滿垃圾和腐敗物,異味早已習以為常。從戶型(4LDK)來看房子的空間本身較大,家中成員在不同的區域各自生活。(有個背景是日本社會普遍尊重個人空間,強調“不干涉他人私事”,即使是自己家人之間也很少貿然進入彼此的私密空間)
警方對案發房屋的調查持續了兩個月,最終經過尸檢也未發現外力致死的痕跡,事件被認定為自然死亡而結案,清潔的工作又得以繼續展開。
在后續的清理過程中,保潔公司發現了更多令人唏噓的細節:角落的衣柜里,藏著男孩小時候的制服、繪有卡通圖案的圍巾、破舊的玩具和一架小小的電子琴。墻上,還靜靜掛著一幅稚嫩的毛筆字作品,寫著三個字——「生きる力」(生存的力量)。
面對這些清掃人員推測,也許在那些逐漸沉默的日子里,母親并非完全對家人沒有感情,她或許只是找不到表達愛的方式,而男子認為的“拋家棄子”的壞母親,其實是默默陪了他10年……
最后清掃完成后,男子背著簡單的行李,搬進了一間小小的單身公寓。保潔公司的負責人站在門口,對他說了句溫和而短促的話:“祝你在新的地方,一切順利。”
整個垃圾房的清除過程被完整記錄下來,但這場意外清掃出的“真相”,讓無數人陷入沉思。
網友們紛紛留言:“史上最震撼的一集”、“我是前殯儀館員工,但從沒聽說過這樣的案例”、“向清掃工作人員致敬”、“希望能好好為母親祈福”、“父親當年恐怕是知道真相的吧”等。視頻播放量很快突破100萬次。
事實上在垃圾屋清理行業,這樣的“驚人發現”并不罕見。スッキリン公司每月平均處理至少10起孤獨死現場。工作人員們需要面對排泄物、害蟲、鼠尸、甚或煤氣自殺的浴室遺址,每一個案件都沉甸甸地印刻著社會的孤獨與絕望。
這起事件不只是一起家庭內部的悲劇,也是現代社會結構變遷的一個縮影。當親情失聯、社區紐帶斷裂,當家的意義只剩下遮風避雨,孤獨便悄無聲息地浸入每一寸角落。
直到一床舊毛毯被掀起,那些早已凍結的歲月,才重新回到人們的視線之中。
日本國土交通省的統計數據顯示,日本孤獨死人數已從2000年的13萬4000人增長到2019年的18萬8000人。警察廳2024年第一季度數據顯示,僅在這一季,單身獨居且死于家中的人就有2萬1716人,其中40歲以上的比例迅速上升。尤其在東京、大阪、愛知等大都市圈,孤獨死更呈現出集中爆發的趨勢。隨著社會老齡化、家庭關系稀薄化,這個數字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
不過比死亡本身更讓人戰栗的,是在還活著時就已經被徹底遺忘,十年間沒有一個家人推開那扇門,稍微去找一找另外一個曾共同生活過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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