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5月,遠征軍從緬甸進入野人山,跨越原始森林覆蓋的大林莽回國。野人山被稱之為“魔鬼居住的地方”,其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廖耀湘是第五軍新編第22師的師長,他帶著部隊進入野人山,寫下了一段慘痛的經歷。
廖耀湘
“女兵自殺了!”五月八日那天傍晚,廖耀湘正在窩棚里休息,哨兵突然驚慌失措地跑來大聲喊道。廖耀湘聽罷大驚,從簡易的窩棚里沖到現場。在一棵大樹上一個女兵的尸體已經冰涼,樹下的幾個女兵已經哭成一團。從女兵們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廖耀湘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昨天晚上,四個女兵結伴來到一棵芭蕉樹下,她們用緬刀砍下芭蕉葉做了一個窩棚過夜。女兵們又餓又累,很快就靠在一起睡著了。半夜里刮起了風,女兵們聽到外面傳來了奇怪的“沙沙聲”,女兵們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是風吹草動的聲音。
遠征軍在野人山
可是不久后聲音越來越近,而且聽起來不像是風吹草動的聲音,更像是人踩倒樹枝和野草的聲音。幾個女兵驚醒后,掏出手槍將子彈上膛,對準了窩棚外面。就在眾人屏氣凝神等待“怪物”靠近之際,突然一聲驚叫,兩個黑影從窩棚前面一閃而過。
一個女兵朝黑影打了一槍,槍聲打破了野人山的寂靜,“沙沙”聲停止了。女兵們大著膽子走出窩棚查看,卻發現外面什么也沒有。女兵們舒了一口氣,但是關于野人山的傳說卻讓她們難以安心。野人山顧名思義是野人棲息的地方,野人是大林莽的野獸,關于野人捕捉女人的故事,經常在恐怖故事里出現。
窩棚
經過剛才一番折騰,女兵們決定生一堆火,一來嚇退野人,二來可以取暖。女兵們宿營的芭蕉林里沒有干柴,只好走出芭蕉林去撿柴。剛才那個開槍的女兵決定去撿柴,她帶著唯一的手槍去了,手槍里還有三顆子彈。
這個膽子很大的女兵走在前面,其余女兵不放心她走在后面。進入一片很茂密的灌木林后,林子越來越密,拿著手槍的女兵突然在前面消失了。后面的幾個女兵跟丟了她,在灌木林里大喊著她的名字,可是無論女兵們如何呼喊,就是聽不到她的回應,她們找遍了那片林子也沒有見到她。
女兵
女兵們只好原路返回窩棚,到了后半夜一直不見那個女兵回來。期間女兵們又出去找了幾次,在女兵失蹤的地方喊她的名字,可是無論喊了多少次,回應她們的只有大風吹拂樹林的沙沙聲響,還有遠處豺狼虎豹的咆哮。女兵們慌張起來了,猜想她肯定遇到了野人。大家心里都在為她祈禱,但愿她還能活著。
一直到天亮,女兵們終于在距離窩棚幾百米遠的山溝下找到了這位女兵。她用一根樹藤把自己吊死在一棵大樹上了,她的身體已經冰冷僵硬,身上的軍服早已經破爛,兩條瘦瘦的腿上沾滿了血。她的身上有很多被牙齒咬過的傷口,牙齒咬下去很深,形成了各種形狀的創面……
野人形象
女兵們哭著說出了這件事情,廖耀湘覺得這件事情很離奇詭異,從女兵受傷的情況來看,她肯定是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可是用牙齒咬人除了野獸之外,野人山里就只有野人能這樣做了。
女兵的尸體被解了下來,埋葬在了一棵高大的芭蕉樹下,士兵們用刺刀在芭蕉樹桿上刻上了她的名字,權當為她弄了一塊墓碑。在挖坑掩埋女兵時,又在她上吊的不遠處找到了手槍,手槍里的三發子彈都沒有擊發,可見當時她沒有來得及開槍就被制服了。
新編22師是女兵最多的隊伍,廖耀湘將女兵們都收攏在一起,讓她們盡量跟著師部走。為了保護女兵們的安全,廖耀湘指派老兵李志明跟著她們,夜里守候在女兵們的窩棚外面。
野人山的悲慘
李志明是廖耀湘的湖南老鄉,在新編第22師里他是出了名的膽子大和槍法,曾經一人帶槍打死了一只豹子。李志明的腰上掛著一串子彈帶,背著一桿美軍使用的步槍,白天黑夜地跟著女兵們。有了李志明的保護,女兵們一連幾日都平安無事。
可是過了幾天后,又有一個女兵離奇死亡。當時李志明去師部找廖耀湘拿鹽,回來時半路上遭遇山洪暴發,李志明到了第二天才返回女兵們的窩棚。他剛回到窩棚,就看到一具女兵的尸體漂在了河里,渾黃的河水激蕩著女兵的尸體。
遠征軍士兵
又一個女兵遇害,她的死亡與上次那個女兵一樣。廖耀湘聽說此事后,調來幾個士兵埋伏在女兵窩棚外,準備伏擊前來騷擾的野人。但是野人 們像得到了消息一樣,一連數日都沒有出現。
過了一個星期后,女兵窩棚的外面再次出現了人形怪物。灌木叢里響起了“沙沙”聲,李志明命令士兵們朝灌木叢開火。步槍朝著灌木叢接連射了三輪,每支槍打了五六發子彈后,灌木叢里奇怪的響聲沒有了。
伏擊
第二天一大早清早,李志明帶人檢查了昨夜襲擊野人的地方,那一片樹林被打斷了許多,打下了幾個鳥窩,還有幾只死掉的鳥。沿著灌木叢尋找,在一條水溝里發現了一個被打死的野人。這個野人的胸口中了一槍,大腿中了一槍,大約已經死了幾個小時了,水溝里都是血水。
廖耀湘聽說打死了野人,帶著哨兵前來觀看。廖耀湘仔細看了野人,發現這并非傳統意義上的野人,實際上這是當地的土著——克欽人。
走出野人山
克欽人常年居住在野人山,靠打獵和種植玉米等作物為生,他們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穿著動物的獸皮制作的衣服,頭發長得又長又黑,因而看起來與野人無異。嚴格來說他們是未開化的人,不是人們口里說的那種“野人”。
自從第五軍進入野人山后,對野人山原始的生態造成了嚴重影響,壓縮了當地土著的生活空間。許多士兵在饑餓時還偷走了土著們種植的玉米,打光了山里的獵物。
這讓土著人對他們懷恨在心,土著人不敢襲擊大部隊,他們只能找落單的女兵下手,于是出現了土著襲擊女兵的事情發生。
劉桂英
克欽土著是居住在野人山里的蒙昧人,他們居住的地方還不是野人山的腹地,自從這個土著被李志明等人擊斃后,再也沒有出現過襲擊女兵的情況發生。可是隨著遠征軍深入野人山腹地,深入連克欽土著都不敢抵達的腹地時,那里才是真正的噩夢。女兵們幾乎都死在了野人山深處,只有一個叫劉桂英的女兵幸存。
這就是遠征軍初入野人山時遇到的“野人”襲擊事件,這原本是一場外來文明與土著文明的沖突,并非坊間傳聞的那樣離奇。這件事情也不足以證明野人山真的存在野人,真正的野人并不存在,克欽只是當地的土著。今天的克欽人已經脫離了蒙昧,他們建立起了克欽邦,搬出了野人山,走進了現代文明。
野人山
但是話又說回來,遠征軍在野人山的遭遇是一場悲劇,這是一場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劇,可是卻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果。廖耀湘在晚年還在回憶此事,他這樣說道:
“野人山有多危險?兩個女兵接連遇害,我們打死了一個野人。這場經歷,無論對女兵還是對土著來說都是悲劇,這是一場因為指揮失誤造成的人間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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