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于洋
“救人這件事,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一談起海上飛行救助,馬宏儒的眼里就閃爍起明亮的光芒。
馬宏儒,交通運輸部北海第一救助飛行隊飛行管理部部長、教員機長、總飛行師。工作十七年,他在5150小時的飛行日志里鐫刻下491個生命奇跡,被群眾親切地稱為“北海神鷹”。4月28日上午,慶祝中華全國總工會成立100周年暨全國勞動模范和先進工作者表彰大會在北京舉行,馬宏儒榮獲“全國先進工作者”,接受表彰。
4月28日,馬宏儒在北京接受表彰。
“我不僅想飛,更想救人”
當海上出現險情時,直升機是最主要的救援方式。而馬宏儒的主要職責是駕駛直升機,和其他隊員迅速飛赴危急之地,救起遇險的漁民或船員。
“飛行是我自小的夢想,我向往飛行。”馬宏儒說。然而,這個“飛行夢”的實現對于他來說有些波折,也有些意外。
2004年,20歲的馬宏儒考取大連海事大學航海技術專業,這個專業看起來與飛行“毫無關系”。但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夢想,只要有飛行員面試的機會,他就去參加,并多次通過標準體檢。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臨近畢業之時,恰逢交通運輸部救助打撈局開展救助飛行員選拔,需要既懂航海又符合飛行條件的青年人才。馬宏儒毫無懸念地脫穎而出,2008年正式加入交通運輸部北海第一救助飛行隊。而后,他被派往澳大利亞阿德萊德飛行學院學習飛行。勤奮好學加上天賦異稟,馬宏儒創造了當時該校最短時間放單飛紀錄,取得了直升機駕駛員執照,具備S76C+和EC225兩種機型的飛行資格。
2010年,馬宏儒回國,參加救助值班工作。航海出身的他,接觸飛行救助,總要比別人多花點時間和心思。“剛開始值班那會兒,一年365天、每天24小時靠在崗位上,我不知道放假是什么感覺。但我覺得我就應該這樣,也習慣了。”馬宏儒說。
正是憑借著這種堅韌,馬宏儒僅用三年半的時間,就實現了別人四年甚至五年才能完成的目標,成為同批學員中的第一位搜救機長。
“起初,我只是想飛,只要是飛,無論民航還是救援。但隨著我對救撈這個行業的了解,我發現,我不僅想飛,更想救人。當你駕駛著飛機,看到受助者重獲新生,是非常有成就感的。”馬宏儒堅定地說,“我熱愛飛行救助!”
馬宏儒工作照。
今年馬宏儒40歲,他已經在驚濤駭浪中飛行5150小時,參與救助任務近500起,在極其危險的氣象條件下,從死亡線上成功救起遇險者491人;他還參加過諸多大事的海上應急保障任務。
“救人,我們不挑天氣”
飛行,是馬宏儒最大的興趣;救人,讓馬宏儒實現人生價值。他說,熱愛與工作相契合,是一件幸運又幸福的事。
馬宏儒十分珍視這份“來之不易”。為了保證救援的成功率,他每天都看專業書籍、參加模擬訓練。遇到求助,他幾乎每次都是沖鋒在前。
馬宏儒工作照。
“我們與民航飛行不同,沒有固定的起飛時間、固定的目的地,更沒有‘固定’的好天氣,越是惡劣天氣越容易發生險情,要時刻準備著起飛救援。”馬宏儒說,“而且,每次情況都不同,要隨機應變。”
“我們最擅長隨機應變。”馬宏儒自信地說。
2020年12月底,在煙臺濱海廣場附近海域,“達豐6”船錨鏈斷裂、船體撞擊海岸、船艏嚴重受損,船上 8 人危在旦夕。現場北風7-8級、陣風9-11級,浪高5米,并伴隨著強降雪。
“這種天氣狀況是不具備安全飛行條件的,但我們的工作就是救人,我們不挑天氣。”馬宏儒說。
到了現場后,馬宏儒發現船隨時可能傾覆,倘若人掉到海里,可能會在船和海岸之間被夾死,救援任務十分緊急。“采用傳統救援方式,一個個把人從船上吊到飛機上來,得需要1個小時左右。時間長、油量消耗大,危險性更高。”回憶起現場,馬宏儒不禁皺起眉頭。
“不過,借助靠近海岸的優勢,我們隨機應變,立即采用一種非常規的吊運方法。被救者無需進入機艙,在人員被起吊后,我們立即使用高位引導繩將其牽引至岸上的安全區域。”馬宏儒說。
這一舉措顯著提升了救援的效率,僅用時12分鐘就將8名被困船員轉移至安全區域,成功化解危機。
“救助不放棄,被救者也不要放棄”
海上救撈,生死往往就在轉瞬之間。馬宏儒深知這一道理,他說,“第一時間到現場最重要,早到一分鐘,早一點下決定,就多一分生機。”
2022年,在執行沉沒貨船“新昌泰1”輪6名落水失蹤船員搜救任務時,由于險情發生在凌晨時分,能見度較低,無法快速定位所有遇險人員。馬宏儒憑借豐富的經驗,即刻向附近的船舶發出廣播通告險情,開展聯合營救。
“在救起4名落水人員后,直升機到達最低返航油量。按規定,我們要返航了。”馬宏儒說。然而還有遇險者沒有搜尋到,他毫不猶豫地作出調整:以超低空飛行的方式返航。超低空飛行耗油更多,這意味著飛行更危險,但卻有機會搜救到遇險者。
得到機組人員的同意后,馬宏儒駕駛直升機超低空飛行返航。就在返程的路上,機組成功搜救起最后2名遇險者。而且,憑借著精湛的飛行技術,馬宏儒在油量進入報警狀態之時,恰好把直升機安全平穩地降落在目的地。
馬宏儒(右)給隊員進行培訓。
如此的“精準降落”離不開馬宏儒的刻苦訓練。他說,飛行救撈是高風險的行業,容不得半點馬虎,無論是飛行技術,還是理論水平,必須學得扎扎實實。直升機儀表盤上有成百上千個按鈕,馬宏儒對它們的功能爛熟于心,深諳它們的“脾性”。
“一切都是為了救人,我們愿意承擔任何風險去救人,無論是惡劣天氣還是油耗警告。救助不放棄,被救者也不要放棄。生的希望,可能就在最后一瞬間!”說這句話時,馬宏儒加重了語氣,無比堅定。
“女兒知道我也是做救援工作的,很驕傲”
無論在怒濤中打撈生命還是在烈焰里守護青山,馬宏儒用“熱愛和責任感”書寫北海上空的奇跡。而堅決地守護“大家”,離不開“小家”的支持。
馬宏儒的老家遠在黑龍江,剛入職時,他一心撲在飛行上,七八年都難得回一次家。“父母知道這是我熱愛的事業,從電視里看到我們救援的新聞,看到我的進步,他們很放心、很支持我。”馬宏儒欣慰地說。
如今,馬宏儒把家安在了煙臺蓬萊,妻子和一兒一女成為他最堅強的后盾。“女兒喜歡‘汪汪隊’,知道我也是做救援工作的,很驕傲。”說著,馬宏儒在手機翻出一段珍藏的視頻。
馬宏儒與兒女的合照。
畫面里未滿3歲的大女兒正奶聲奶氣喊著:“爸爸,滅火的時候要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這是大約兩年前參與森林滅火任務時,女兒主動要求為馬宏儒錄下的鼓勵視頻。
馬宏儒的生活是“兩點一線”:機場和家。沒有什么娛樂活動的他直言:飛行就是他的“娛樂”;陪伴家人,就是他最快樂的事。
如今,馬宏儒不僅參與值班救援工作,還承擔著飛行管理、飛行教員等多重職責。無論多忙,他都仍堅持每周組織飛行理論研討,每年手把手帶飛新人。在他的主持和協調下,飛行隊先后編寫了《飛行標準操作程序手冊》《飛行行政管理手冊》等專業標準手冊和規章,填補了這方面的空白。
十七年驚濤駭浪,十七載生死時速,馬宏儒用5150小時的飛行軌跡把熱愛刻進骨血,將責任化作雙翼。從航海青年到“北海神鷹”,他始終堅持“不要盡力而為,而要全力以赴”,讓生的希望點亮黑暗,讓救人的光永遠比燃油更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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