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光”本是奧特曼的經典臺詞,而卡游創始人李奇斌的人生,更像是一場從負債深淵到百億光芒的魔幻現實主義劇本。
1972年出生的李奇斌,曾是浙江某鄉鎮的水利員,端著鐵飯碗過著小日子。然而,父親的生意失敗讓家庭背上了300萬元債務——這在90年代無異于天文數字。
為了還債,他被迫下海,從賣集裝箱卡牌到盯上泡泡糖附贈的卡片,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一張泡泡糖卡片,讓我看到了人性的貪婪與收藏欲?!崩钇姹蟮脑缙谏獠⒉粡碗s:低成本印刷、高溢價銷售。
但真正讓他逆襲的,是2013年拿下奧特曼IP的授權。彼時,國內集換式卡牌市場幾乎空白,而奧特曼作為橫跨80后到10后的超級IP,天然具備童年情懷+社交貨幣的雙重屬性。
到2022年,卡游以71%的市場份額稱霸國內集換式卡牌行業,年收入沖上41億元,紅杉、騰訊爭相入股,估值一度突破9億美元。
一個曾經的公務員,靠賣小學生卡片翻身,甚至被資本捧為中國卡牌之父——這比任何游戲劇情都更具戲劇性。
▌7分錢成本,收割社交焦慮
卡游的商業模式,本質上是將人性的弱點轉化為商業的暴利。
卡游的奧特曼卡牌分為R、SR、SSR等25種稀有等級,抽中概率逐級遞減。一包卡牌售價1-99元,但單張成本僅7分錢,毛利率高達70%。
為了集齊稀有卡,孩子們瘋狂購買,甚至衍生出二手交易市場——一張稀有卡牌曾被炒至10萬元。央視《財經調查》直指其玩法類博彩,直播間里“疊疊樂、數小馬”等玩法更是將賭性推向極致。
在小學生群體中,卡游的奧特曼卡是硬通貨。有家長吐槽:“孩子根本沒看過奧特曼,但同學都在玩,不買就被孤立?!?/p>
這種社交焦慮被卡游精準拿捏,甚至通過設計唯一正版標志強化卡牌的權威性,讓非卡游產品淪為假卡。
卡游的崛起高度依賴IP授權。2022年,奧特曼系列貢獻了65%的卡牌收入,但2023年該系列銷量腰斬,直接導致公司收入暴跌46%。
為扭轉頹勢,卡游轉向女性市場,押注《小馬寶莉》和《哪吒2》,2024年收入逆勢暴漲278%至100億元。然而,其70個IP中69個為授權,且38份協議將于2025年到期——一旦核心IP流失,百億帝國可能瞬間崩塌。
▌百億營收背后的道德悖論
卡游的商業成功,始終伴隨倫理爭議。
未成年人氪金:家長怒斥,監管缺位;黑貓投訴平臺累計5.6萬條投訴中,大量涉及未成年人私自消費、商家拒絕退款。
有家長控訴:“孩子凌晨抽卡花掉869元,客服卻以作息不符搪塞!” 盡管國家規定禁止向8歲以下兒童銷售盲盒,但卡游線上線下渠道均未嚴格驗齡,默認勾選已成年即可下單。
卡游的毛利率常年維持在60%-70%,但社會貢獻卻飽受質疑。其產品不提供教育功能,反而加劇攀比和沉迷。
正如網友嘲諷:“卡游教會孩子的不是光之信仰,而是氪金之道?!?/p>
▌卡牌生意的未來是光明還是黑暗?
卡游的案例,折射出中國游戲產業的深層矛盾;
依賴外部IP雖能快速變現,但授權費高昂且不穩定。相比之下,米哈游等公司通過自研IP(如《原神》)構建護城河,或許更值得借鑒。
當前集換式卡牌仍未被納入盲盒監管,但央視點名、家長聲討已釋放信號。若政策收緊,卡游的暴利模式或將終結。
當一家公司的百億營收建立在誘導未成年人消費之上,這是商業的成功,還是行業的恥辱?
▌光之背后,陰影從未消失
李奇斌的故事足夠勵志,但卡游的爭議亦無法忽視。當游戲產業高呼技術賦能、文化出海時,我們是否也該追問:那些被卡牌綁架的童年,究竟是誰在買單?
或許,真正的“光”,不該只是財報上的數字,而是對玩家(哪怕是小學生)的尊重與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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