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第一次見到陳竹君時,她正被五花大綁。
系統慌張地提醒我:
「快去救她!你親祖祖要是死了,任務就失敗了!」
我看了一眼日歷。
民國八年。
現在是1919年,距離五四運動還有不到3個月。
01
系統見我醒了,嬉皮笑臉地湊過來:
「宿主,準備干活了。」
我皺了皺眉。
十分鐘前我還在和奶奶聊天。
奶奶患有阿爾茲海默癥,連我這個親孫女都記不得。
她只記得一個人。
她的媽媽,陳竹君。
「喂喂,發什么呆呢?」
系統把神游的我拉了回來,嚴肅地說:
「你的任務是協助陳竹君成功開店。」
開店?
我看了一眼日歷。
1919年。
在一百多年前就開店,不愧是我雷厲風行的祖祖做出來的事。
我拍拍屁股起身。
總之要先找到祖祖。
我伸了個懶腰,悠然地問系統:
「小系子,我祖祖在哪?」
系統有點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
我瞪大雙眼,忍不住罵道:
「你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個系統!」
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我游走在街上,人人穿的都是中山裝和西裝。
我逮住一個大姐:
「請問你認識陳竹君嗎?」
系統在我腦海里吐槽:
「你腦子落現代了?她怎么可能認識……」
「我認得她。」
大姐小小的驚呼瞬間打了系統的臉,她神秘兮兮地說:
「你最好不要和那個瘋女人打交道。」
我急切地說:
「我不怕,請你告訴我她的住址。」
大姐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給了我一串地址。
良久,系統緩緩開口:
「你祖祖還是個風云人物,誰都認得她。」
我沒搭話,只是盯著手里的紙條。
平安村。
我曾經在奶奶那通過祖祖的事跡,怎一句巾幗英雄可以了然。
這樣的祖祖居然是在窮山惡水的村子里長大的。
我不禁鼻子一酸。
在那里長大,她究竟受了多少苦。
我一刻都不敢停留,快馬加鞭趕到平安村。
村子里沒人。
我沒料到,只有遠處有個小男孩光著腳丫玩水。
我逮住他,拿出一顆糖誘惑:
「小朋友,告訴姐姐你們村的人去哪了?」
男孩把糖緊緊攥在手心,像怕被我搶了去:
「他們在祭壇,今天有個不聽話的姐姐要被燒死。」
糟了。
我快速趕往村子最北部。
一群人圍成一圈,我用力扒開圍觀的村民擠到最前面。
陳竹君被綁在柱子上,腳下是堆起的柴火。
有人拿掉陳竹君嘴里的布,讓她說自己的遺言。
「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這群給女性施加枷鎖的人!」
為首的老頭是村長,他揮揮手示意點火。
「等等!」
我沖上前去阻擋他:
「你不能燒死她。」
村長兇狠地瞪著我:
「我們村的事情你一個外人管不著!」
我在腦海里催促:
「系統,給我錢!」
系統翻了個白眼,摳摳搜搜地掏出錢袋子:
「以后開店十倍還我。」
我拿到錢袋子,在手里晃了晃:
「這些錢贖人,夠了吧?」
銀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村長收了錢便放陳竹君走了。
我領著她來到村口。
陳竹君很詫異,卻不失禮節。
「多謝姑娘相救,若有來日必數倍奉還。」
我看著她:
「不用來日了,現在就還吧。」
「啊?」
02
我了解到,陳竹君是村里城鎮都出了名的女子。
她不愿聽家里的話嫁人,追求自由戀愛。
我欣慰地看著陳竹君。
「祖……陳竹君,我要你開家報紙店來報答我。」
她一口答應:
「在所不辭。」
在系統的幫助下,一家小小的報紙店在街角開了起來。
我問系統:
「你不是要賺大錢嗎?為什么要開報紙店這種小本生意?」
系統神秘地說:
「重點不是賣報紙。重點是……」
「出版報紙。」
什么玩意?
我小聲告訴系統:
「我就一個二本擺爛生,我不會出報紙啊。」
系統又翻了個白眼:
「沒說讓你出,陳竹君會。」
我這才抬眼仔仔細細去端詳我的祖祖。
她剪著利落的短發,皮膚曬得黑黑的。
我想到祖祖的結局,心里一陣失落。
如此優秀的人,只是生不逢時。
「哎呀,我還沒問你的名字。」
我笑了笑:
「陳年。」
她有點吃驚,抓住我的手:
「我們都姓陳啊!這么看來,你倒是可以叫我一聲姐姐。」
我苦笑著。
我今年23歲,而祖祖才剛成年。
陳竹君一把撈起袖子,蹲在地上整理散落的紙張。
我告訴她今后她負責出版報紙。
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說真的?我、我出什么都可以嗎!」
看著她的反應,我頓時來了興趣:
「你想出什么?」
陳竹君先是一愣,隨即握住我的手往她的后背摸去。
空空蕩蕩的。
她嘿嘿一笑:
「我沒穿束胸。」
束胸……
民國八年。
我想起,這個年代雖然廢棄了裹小腳,但束胸尚未被廢。
我回握她粗糙的手掌,誠懇地說:
「竹君,你做得很好。」
她沒料到我會這樣說,眼眶一紅:
「你是第一個支持我的。謝謝……」
我才應該謝謝你,祖祖。
她清了清嗓子,宣告大事一般說:
「我想出版女性主義運動。」
她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在擔心。
「沒關系,不用顧慮我的安危。」
我拍拍她的肩:
「我們是戰友。」
夜里,系統把我拉到一個偏僻的小巷。
它神秘兮兮地說:
「你既然救下她,就改變了她的結局。」
「歷史上,陳竹君在幾天前就被燒死了。」
我皺眉:
「你不知道祖祖的未來嗎?」
系統崩潰:
「年姐,現在是閉卷考!」
沒有人知道陳竹君的未來會怎樣。
系統提醒我:
「不過我有預感,幾個月后陳竹君會有危險。」
我知道它指的是什么。
1919年5月4號。
祖祖會被卷入五四運動。
系統看穿了我的內心,警告我:
「你別想把未來說出去,這樣我會立刻送你回去。」
「你也救不了陳竹君!」
次日。
陳竹君起了個大早。
等我睡醒,她已經從外面回來了。
「猜猜我帶了什么好東西?」
她笑了笑,遞給我一本雜志。
《新青年》。
我猛地顫抖了一下。
「城里就是好,」
陳竹君笑得爽快:
「我在城里讀書,他們都說女娃讀什么書,早些嫁人。」
她彎下腰,湊近我的臉。
「國家有難,哪管男兒身女兒身。」
我眼眶有些濕潤,我拿起雜志掩飾。
是1918年5月出版的。
「這是我最愛的一版!」
陳竹君聊到這些興奮起來:
「魯迅先生在上面發表了《狂人日記》呢!」
我看到了。
「將來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
我在心中贊嘆,先生好見解。
字字誅心,句句刺中要害。
03
日子一天天過去,報紙店常是虧多盈少。
陳竹君見是個婦女便往她手里塞報紙。
她從不收婦女的錢。
若不識字的,陳竹君會慢慢讀給她聽。
直到某一天。
陳竹君依舊在街上塞報紙。
眼前出現一個兇悍的女人把她推倒在地。
我心里一緊。
正要沖過去,幾個學生模樣的孩子將她扶了起來。
我趕過去連忙道謝。
為首的少女英姿颯爽,她揮揮手:
「不用道謝。」
報紙散落一地,學生們撿了起來。
拿在手里端詳。
為首少女越看越興奮,眼里發出奇異的光芒。
陳竹君看出來了什么,也顧不上痛:
「你們感興趣嗎,感興趣就拿走!我不收錢的!」
少女對同伴說了些什么,他們湊出幾角錢。
少女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抱歉大姐,我們的錢只夠買一份。」
陳竹君連連擺手:
「我不收你的錢!」
「你們學生是國家的未來!我又怎么能收你的錢?」
「盡管拿去便是!」
學生們愣了愣,恭恭敬敬對陳竹君行了個禮。
少女伸手握住陳竹君的手:
「我叫江英女,是北大的學生。」
她轉頭一一介紹身后的學生:
「江南、沈相言和張安音。」
陳竹君眼睛都直了,連連贊嘆:
「都是北大的高材生啊!」
「太好了、太好了。」
「國家和婦女解放都有希望了」
陳竹君回過神,招呼學生們:
「我的店里還有很多往期的報紙,要來看看嗎?」
幾分鐘后,狹小的報紙店被一群人擠滿。
學生們瘋狂掃視報紙上的觀點。
她們交流探討女性主義解放的話題。
我的心晃了晃。
他們的言論甚至比來自現代的我所聽所聞還前衛。
一晃眼天都黑了。
陳竹君今天高興,要做好菜招待學生們。
我攔住她:
「祖、陳竹君,今天我來做飯。」
她揉了揉我的腦袋:
「你還會做飯啊?」
我笑了笑,對她敬了個軍禮。
「保證完成任務!」
陳竹君走后,我對系統說:
「小系子~給我整些好肉好菜來~」
系統小聲嘀咕:
「以后記得十倍還我……」
「哎,一家人怎么還計較這個~」
半小時后,香噴噴的飯菜出爐。
當然,是憑空變出來的。
陳竹君看到我端上來葷菜的時候皺了皺眉。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貼近她的耳邊悄悄說:
「我發誓是正規獲得的,沒偷沒搶。」
她還是疑惑,但當著學生們的面不好問。
「竹姐,你有沒有興趣?」
陳竹君突然被叫到,回神緩緩說:
「什么?」
沈相言大口大口扒拉米飯,差點被噎住:
「就是那個……咳,罷工游行運動。」
聽到他的話,我看向日歷。
5月2號。
還有兩天。
歷史上著名的五四運動就要爆發。
我感到自己呼氣越來越重,好像有石頭壓在胸口。
江英女關切地問我:
「你怎么了?」
我平緩呼吸,認真地說:
「罷工游行,我能參加嗎?」
江英女正了正神情,認真地看著我: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