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年和沈韻許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純恨夫婦。
季斯年和美女糾纏不清,沈韻許就點10個男模玩到深夜。
沈韻許給新歡送限量版跑車,季斯年就較勁般給新人送絕版鉆石。
就連在床上,兩人也要冷著臉做恨,絕不讓自己露出享受的表情,仿佛誰先出聲,誰就輸了。
直到沈韻許確診胃癌這天,她倏然就不想跟季斯年爭個上下高低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季斯年打電話,那邊很快接聽,開口就是散漫的嘲諷:“喲,沈大小姐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了?莫非得了什么絕癥,讓你性情大變了?”
他語氣輕慢,如往常一般對她極盡尖酸:“除非你死了,否則不要來打擾我,不然我女朋友會、吃、醋、的。”
沈韻許罕見地沒有開口嗆回去,想告訴他自己得了胃癌,最后的半年時間,希望彼此不再較勁,就當一對平常的夫妻。
可對面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在聽到自己最好的朋友陳蘇蘇的聲音時,沈韻許渾身血液倒流,只覺腦袋里砰的一聲。
“斯年,我們把酒店里的6個套全用完了,你跟沈韻許做的時候,也會這么瘋狂嗎?”陳蘇蘇熟悉的聲音落入她的耳里。
季斯年頓了幾秒,沒有聽到預想中沈韻許嘲諷的聲音,清了清嗓子,漫不經心道:“沈韻許在床上的時候,明明爽的要命,卻偏偏忍著不發出聲音,我最討厭她這副令人作嘔的模樣,不像你,讓我欲色難耐,總想要了又要。”
沈韻許倏地掛斷電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掉。
誰都可以,偏偏不能是陳蘇蘇。
沈韻許和季斯年18歲就廝混到了一張床上,兩人轟轟烈烈地愛了一年又一年,連身上每個痣的位置,彼此都一清二楚。
直到結婚那天,季斯年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沈家被季斯年收購的新聞,沈父甚至被他親手送進監獄。
一夜之間,她不再是往日高貴的大小姐,人人都可以對她指指點點。
她帶著滿腔怨氣質問他,卻被他抬起下巴,近乎偏執地要求道:“說你愛我,愛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家族我的事業,我就放過你父親。”
她染紅了眼眶,卻始終倔強:“你個蠢貨,我愛的從來都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家族你的事業,嫁給你也只是為了我的家族!”
“難怪,難怪你18歲就開始勾引我,難怪你在試衣間跟別人說,一切都只是為了你的家族發展。”他喉間像溢了血一般難以出聲,甚至紅了眼眶。
沈韻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倏然想起那天試衣間里,陳蘇蘇引導她說出的那番話。
季斯年不會知道,那些話的后面一句是:“誰讓我愛季斯年呢,剛開始確實是為了家族。可后來我愛得不顧家族利益,絲毫都不想利用他。”
聽了前半段話的季斯年像是瘋了一般,以雷霆手段送沈父入了獄,只為了逼她親口承認愛他。
可她怨恨他的不信任,怨恨他對父親的所作所為,于是要強地回應他。
從此兩人仿佛被拉出一條巨大的鴻溝,雖是夫妻,卻更像仇人。
胃里倏然傳來一陣劇痛,沈韻許想起曾經總是胃疼,季斯年每天都給她做營養餐,盯著她不讓她吃任何垃圾食品,可結婚后,季斯年不再管她,她的胃痛,變成了如今的胃癌。
她拿起手機,打出電話:“醫生,能不能讓我忘掉一切,開開心心地度過最后半年?”
“當然可以,只是您如果選擇忘了季先生,只怕他會找我麻煩......”醫生頗為為難。
“你不用擔心,忘掉一切后,我會跟他離婚,離開這里,我們可以簽訂保密協議,誰也不會知道是你為我做的手術。”
“好,那就定在半個月后吧,沈小姐,我也希望您剩下的時光是幸福的。”
沈韻許掛斷電話,跑到衛生間止不住地嘔吐,在看見鮮紅的血液從胃里涌出時,倏然愣了神。
身后的門被粗暴地推開,季斯年帶著一身酒氣猛然靠近,皺著眉道:“哪來的血腥味,沈韻許,你不會真得了絕癥吧?”
沈韻許抬頭看他,如往常一般冷嗤道:“怎么,剛從別的女人床上下來就回家了?離我遠點,我聞不得你身上讓人惡心的味道。”
血液被沈韻許快速打開水龍頭沖了下去,季斯年自然地沒多想。
“這就惡心了?那我得給你看看更惡心的。”他勾起唇,散漫又毫無章法,倏然出了門將陳蘇蘇拉了過來。
他十分親昵地將她攬入懷里,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挑釁十足地看著沈韻許:“從今天開始,蘇蘇要搬進來,你們不是好閨蜜嗎?正好,你們每天都可以待在一起了。”
沈韻許直直看向陳蘇蘇,卻見她不避不讓,嬌聲道:“韻許,你不是最討厭斯年了嗎?作為你的好閨蜜,我當然要替你出力,以后啊,我就代替你成為他女朋友,當然,床上的事也是要代替的。”
季斯年和陳蘇蘇曖昧地笑成一團,沈韻許心里刺痛了一瞬。
陳蘇蘇向來知道,沈韻許曾經有多愛季斯年,她告訴她所有的少女心事,讓她出謀劃策,可如今,背刺的人竟然是最親密的人。
沈韻許卻沒有像從前那樣爭鋒相對,她只是淡淡說了一聲“知道了”就離開了這里,回到了房間。
季斯年的眼神始終落在她身上,心里閃過一絲怪異,忍不住呢喃:“怎么不像以前那樣露出爪牙對著我了......”
話音未落,陳蘇蘇拉著他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說要參觀一下以后住的房間。
她自顧自打開沈韻許臥室的房門,在沈韻許還未反應過來時,直直走向她的梳妝臺,目光精準地拿起了一塊玉佩。
這是沈韻許母親親手給她打造的,母親臨死前緊緊握著她的手,告訴她這塊玉佩將會代替她保護沈韻許。
她把玉佩當寶貝,從來都不準任何人碰。
可如今,那塊玉佩搖搖欲墜地被陳蘇蘇拿在手里,她嬉皮笑臉:“韻許,這塊玉佩可真好看,我第一天搬進來,你把這個送我當禮物好不好?”
沈韻許倏得站起來朝她走過去,心里一陣一陣發顫,陳蘇蘇明明知道這塊玉佩對她的意義!
她急切地想伸手奪過玉佩,卻被季斯年高大的身影擋住。
“沈大小姐財大氣粗,這么一塊小小的玉佩,送給蘇蘇怎么了?”他臉上帶著戲謔和無所謂,牢牢將陳蘇蘇護在身后,緊緊盯著沈韻許的表情。
在看到她眼里的怒火時,季斯年竟有種微妙的情感,仿佛只要她對他有了別的情緒,就能讓他感到滿足。
他知道這塊玉佩是她母親的遺物,可眼下,他只想讓她不痛快。
沈韻許瞪大眼,近乎咆哮:“季斯年,你明明知道這塊玉佩對我有多重要,你讓她把玉佩還我,以后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季斯年漸漸冷下臉色,“沈韻許,就為了一塊玉佩,你就愿意把我拱手讓人了?”他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怒意。
像是起了逆反心理,他一把將玉佩塞進陳蘇蘇懷里,挑釁道:“我今天就要把這塊玉佩送給蘇蘇,你能把我怎么著?”
沈韻許急紅了眼,下一秒,陳蘇蘇像是不經意般將玉佩砸到了地上。
一時間,碎玉飛濺,砸到沈韻許臉上,痛得卻是她的心。
她的心,好像跟著這塊玉佩一起碎的徹底。
愛人、好友,如今都像陌生人一般。
“真是抱歉啊韻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怪我的話就打我罵我,我不會說什么的!”她紅著眼,看起來頗為楚楚可憐。
一時間,沈韻許瘋了一般去撿地上的碎玉,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季斯年倏然就愣了神。
他從來沒有見過沈韻許這么脆弱的模樣。
這些年,她總跟他對著干,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好像總是無堅不摧。
可看到她崩潰的模樣,他心里卻一陣一陣地難受,卻還是嘴硬道:“哭什么,不就是碎了一塊玉佩?明天我補一塊給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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