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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位皇兄誤會我害死了假公主,將我折磨致死后,他們全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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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母后去世那日,囚禁四年的我終于被放出冷宮。

六個曾寵我入骨的皇兄,此刻卻用看仇人的眼神盯著我。

太子哥哥的劍抵在我喉間:“母后臨死前遺愿是把你放出來著,但知夏的命,你得還!”

駙馬陸沉舟捏著我下巴,目光比雪還冷:“母后頭七前,我們輪流懲罰你一天,當作你曾對知夏的懲罰!”

六個皇兄都在為那個假公主討債。

陸沉舟更是親手摔死了我們的孩子。

我咽氣前,聽見宮里的太監驚喜來報:“知夏郡主回來啦!”

那一天,六個皇兄和駙馬陸沉舟同時瘋了!



01

“母后走了,他們終于肯放我出來了。”

我蜷縮在青石磚上抬頭望去,六個穿著錦袍的哥哥們站在臺階上,陸沉舟腰間還系著我當年繡的鴛鴦荷包。

他們都用看臟東西的眼神盯著我,就像四年前把我拖下花轎時一樣。

“要不是母后臨終前要我們放你出來,你這輩子就囚死在這里面吧!”太子哥哥的玉扳指在陽光下刺得我眼睛疼。

“林望秋,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沉舟哥哥......”我本能地朝駙馬伸手,卻被他一腳踹在肩頭。

繡著金線的皂靴碾著我鎖骨,他彎腰時玉佩穗子掃過我的臉。

“知夏死的時候,可比你現在難受百倍。”

二皇兄突然惡狠狠的扯著我左腿往臺階下拽,粗麻繩磨得皮開肉綻。

我死死扒住漢白玉欄桿,指甲縫里滲出血:“讓我給母后磕個頭!求你們......”

“你也配?”四皇兄一腳踩在我手背上。

“母后臨終前還念叨你的名字,要不是你當初把知夏害死被關進冷宮,母后也不會心有郁結......”

“我沒有......”

我疼得眼前發黑,血水混著眼淚流進嘴里,這是我第無數次重復……

“閉嘴!”太子突然暴喝,我條件反射地捂住嘴。

冷宮四年,那些太監每次聽見我辯解都會用鞋底抽我的臉。

三皇兄蹲下來掐住我下巴:“知夏留的血書字字泣血,你現在裝什么可憐?”

他指尖幾乎要掐進我肉里,“她到死都還在維護你!”

我望著他腰間晃動的香囊,那是我被關進冷宮前熬夜繡的。

當時他說望秋繡的蘭草最靈動,轉眼就戴上了林知夏繡的歪歪扭扭的竹葉。

“皇兄......”我抖著手去碰他的衣角。

“讓我給母后守靈,我愿以命換......”

“你的命值幾個錢?”五皇兄突然笑起來。

“不如這樣,我們每人討回一點債,熬到母后頭七算你命大。”

六皇兄把麻繩另一端系在馬鞍上時,我忽然想起他及冠那年。

我偷跑出宮買賀禮,被市井混混扯破了衣袖,是他把我護在身后說:“誰敢碰我妹妹!”

駿馬揚蹄的瞬間,粗糲的地面剮掉我后背的皮。

宮墻還是朱紅色的,就像我出嫁那天鋪滿長街的綢緞。

當時我偷偷掀開蓋頭,看見陸沉舟穿著大紅喜服站在宮門口。

“沉舟哥哥!”我對著漫天霞光喊,“望秋終于要嫁給你啦!”

回憶被馬匹嘶鳴聲撕碎,二皇兄的鞭子抽在宮墻上啪啪作響。

我聽見有小宮女驚呼:“這不是七公主嗎?”

“活該!”有老嬤嬤啐了一口。

“當年知夏郡主多疼她,新得的蜀錦都分她一半......”

血糊住眼睛時,我聽見頭頂傳來陸沉舟的聲音:“讓她爬著去靈堂。”

粗鹽粒灑在傷口上的時候,我終于疼得喊出聲。

02

陸沉舟捏著我后頸的手頓了頓,但很快像淬了冰的聲音傳來,“現在知道疼了?知夏被野狗撕咬的時候,可比這......”

“我沒有!”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掙開他。

“你們要我認罪,總得告訴我知夏到底怎么死的!”

靈堂突然安靜得可怕,白幡被風吹得嘩嘩響。

太子抬手就給我一耳光:“你還敢提她!大婚當日要不是你把人綁走......”

我趴在地上笑出聲,金磚映出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四年前也是這樣,我戴著九鳳銜珠冠坐在喜床上,等來的卻是六個提著劍的哥哥。

當時陸沉舟掀蓋頭的力道,差點把我脖子扭斷,他紅著眼睛問我:“知夏在哪?”

我到現在都記得喜燭爆開的燈花有多亮,記得他們把我拖到地牢時,嫁衣金線勾住了門環。

最疼的是陸沉舟踩碎我腕骨時說:“你這種毒婦,也配穿正紅?”

“皇兄......”

我望著母后的棺槨喃喃自語,“你們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二皇兄突然扯著我頭發往柱子上撞,我聽見自己頭骨發出可怕的聲響。

血順著盤龍柱流下來時,我竟想起他當年給我梳頭的樣子。

十二歲的林知夏說喜歡我的珊瑚簪子,他當場從我發間拽下來,扯斷了好幾縷頭發。

“可為什么......”

我透過血霧看見陸沉舟在擦劍,那是我們定親時我送他的魚腸劍。

“你們明明說過......最疼望秋......”

五皇兄往我傷口上倒酒時,我終于疼暈過去。

閉眼前看見六皇兄別過頭。

醒來時躺在靈堂角落,三皇兄正在往我腳上綁石塊。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他臉上,和當年帶我逛元宵燈會時一樣溫柔。

“三哥......”我輕輕拽他袖子。

他像被燙到似的甩開我:“你也配叫我哥?”

突然端起案上滾燙的香灰往我身上潑。

“知夏最喜歡這龍涎香的味道,你聞聞啊!”

“啊!”

皮肉燒焦的味道里,我聽見自己發出幼貓般的嗚咽。

恍惚看見母后臨終前,竟摸著我的臉說:“望秋要好好活下去......”

“母后......”我朝著棺槨爬去,身后拖出一道血痕,“望秋好疼......”

陸沉舟突然擋在我面前,玄色衣擺繡著林知夏最愛的白梅。

我想起他從前總說梅香冷冽,不如我身上的桂花甜。

“想磕頭?”他扔給我一把匕首。

“把你害知夏的那只手剁下來,我就讓你過去。”

我攥著匕首看向太子哥哥,他正在給長明燈添油。

四年前我手被夾棍夾爛時,他也是這樣面無表情地添燈油。

“大哥......”我啞著嗓子喚他。

“你抱我去看太醫好不好?就像小時候我摔下秋千......”

“你哪配和知夏比!”他突然暴怒著踹翻銅盆,熱水澆在我潰爛的傷口上。

“要不是你,知夏現在還能承歡母后膝下!”

“頭七天,你讓我們每個人復仇一下,我們就當知夏原諒你了。”

我疼得縮成一團,突然聽見宮門外更鼓響。

我疼的趴在地上,淚水滴在地上,我怎么還對他們有這么多幻想,他們怎么會信任我?

最信任我的母親,也走了,以后就只有我一個人的了。

我咬著牙齒開始妄想,再熬七天,等母后頭七過了,我或許就自由了……

03

“七妹怎么還喘著氣?”

我被二皇兄拽著腳踝拖過青石板路,聽到他啐了一口。

膝蓋在宮道上磨得火辣辣的,我仰頭看見他腰間掛著的玉墜子晃啊晃。

那是去年我親手雕了半個月的生辰禮,可他卻一直以為是知夏給他的。

“別裝死。”他又踹了我一腳,金線繡的蟒紋靴頭沾了我的血。

“母后在天上看著呢,你這殺人犯。”

我喉嚨里發出破碎的笑聲,指甲摳進石磚縫里。

林知夏落水時我就說過,她裙角沾了油漬才會滑倒。

可誰信呢?

父皇病得說不了話,太子哥哥監國第一道旨意就是把我扔進窮人窟。

夜里我蜷在柴堆上數傷口,老太監提著燈籠進來:“七公主金貴,可別真死了。”

參湯灌進喉嚨燙得我直咳嗽。

幾個宮女笑嘻嘻扯開我衣裳,銀簪子往腰上最嫩的皮肉扎。

“聽說二殿下要把您當狗遛呢。”

她們掐著我下巴,“您說您這張臉,怎么就沒知夏小姐半分討喜?”

第二天我是被冰水潑醒的。

二皇兄抓著我的頭發往長壽宮拽,白幡被風吹得嘩啦響。

我光著腳踩在碎瓷片上,血腳印歪歪扭扭拖到殿前。

“臟東西也配祭拜母后?”

太子哥哥的聲音隔著簾子傳出來,像淬了毒的銀針,“要不是你害死知夏,母后怎么會傷心過度......”

我撲到臺階上哭喊:“讓我見母后最后一面!你們答應過的!”

三皇兄用靴尖挑起我的下巴:“行啊,你從東華門開始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對著每座宮門喊'我對不起林知夏',喊夠三百遍就讓你進去。”

我抹了把臉就開始磕頭。

額頭撞在宮磚上的聲音特別清脆,侍衛們指指點點地笑。

膝蓋磨爛了也不覺得疼,反正從前在冷宮挨餓的時候,也是這么爬著去御膳房偷饅頭的。

“大點聲!”三皇兄突然踩住我手指,“知夏在天上聽不見!”

“林望秋對不起林知夏!”我扯著嗓子喊,血沫子濺到朱紅宮墻上。

三皇兄踉蹌著后退兩步,像是被我的聲音燙著了。

好不容易爬到長壽宮門口,四皇兄抱著暖爐擋住去路。

他今天穿了月白錦袍,襯得眉眼像畫里走出來的謫仙——如果忽略他腳邊鑿開的冰窟窿的話。

“七妹記不記得知夏十三歲生辰?”

他笑得溫柔,“你說湖里有錦鯉,硬拉著她往冰面上走。”

我渾身發抖:“是她自己踩的......”

“啪!”

暖爐砸在我額角,血糊住了右眼。

四皇兄揪著我后領往冰窟窿拖:“知夏在冷水里泡了半刻鐘,你就在這湖里待夠兩個時辰。”

我扒著冰沿哀求:“四哥,我會死的......”

“知夏也死了!”

他突然暴怒,把我整個按進冰水里,“憑什么你能活到現在?”

湖水灌進鼻腔的瞬間,我聽見岸上傳來腳步聲。

太子哥哥的玄色龍紋靴,二皇兄的蟒紋緞面靴,三皇兄的鹿皮短靴......七雙靴子整整齊齊圍在冰窟窿邊上。

真冷啊。我想起那年除夕偷偷給他們塞壓歲錢荷包,三皇兄嫌繡工差,轉手賞給了掃灑太監。

荷包里頭裝著平安符,是我跪了三天佛堂求來的。

冰面下的光暈越來越暗,恍惚看見母后穿著初見時的絳紅宮裝。

那年我十歲,她把我從窮人窟接出來,指尖拂過我凍瘡說:“望秋別怕,母后在這兒。”

水草纏住腳踝時,我忽然笑出聲。

他們說得對,我本就不該活著——

若是那年冬天和收養我的娘一起死在窮人窟的草席上,現在被捧在心尖上的,會不會還是知夏......

我清楚地知道,他們心里,只記掛著林知夏。

什么七公主林望秋,剛出生就該死在窮人窟的。

這樣他們的知夏就不會消失了。

03

“你又在裝什么死?”

男人的聲音像冰碴子刺進耳朵。

我蜷縮在柴草堆里,后腰撞到碎瓦片的疼痛讓我清醒過來。

十三歲生辰那天的畫面又鉆進腦子——

林知夏站在結冰的湖邊,盯著我頭上那支和她的金步搖幾乎一模一樣的簪子。

“你為什么要回來呢,要是沒有你就好了。”

她說話時呵出的白霧撲在我臉上。

“你這種野種也配戴皇兄送的首飾?”

她說錯了,我才是真正的公主。

她和我同年同月生,那年,父皇和母后微服私訪,在鄉下把我生了下來,卻被歹毒之人換了身份!

直到我十歲時,那名婦人不知怎么了,突然跑到皇宮里找皇上說明了此事。

我這個真正的公主,才被接了回來。

看著她這樣子,我轉身要跑,卻聽見身后“撲通”一聲。

皇兄們趕來時,林知夏正在冰窟窿里撲騰。

我結結巴巴說她想推我,四哥的巴掌打得我耳朵嗡嗡響。

“知夏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倒是你,心腸歹毒!”

“我要是只有知夏一個妹妹就好了!”

“醒了就滾起來。”

陸沉舟踢開我腳邊的柴火。

他下巴上冒青茬,衣裳還是三天前那件,想來是被太子硬叫來守著我的。

我撐著墻想站起來,小腹突然抽痛。

手剛摸到衣角就被他攥住腕子。

“泡了幾個時辰,恭喜你啊,太醫說你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

冷宮磚縫里鉆進來的風好像突然變大了。

我盯著墻角蜘蛛網,想起那個蜷在我懷里喝米湯的小團子。

前些日子他還用臟兮兮的小手摸我眼睛:“呼呼。”

我甩開他的手,“反正...”

“反正你早跟野男人廝混過了是吧?”

陸沉舟突然掐住我下巴。

“太子說你求他給冷宮送炭火,拿什么換的?侍衛?還是沒根的東西?”

我盯著他肩膀上那個牙印。

去年上元節,林知夏偷穿我的披風出去玩。

把中了藥的陸沉舟鎖在我屋里。

他發狠咬我鎖骨的時候,這個牙印還在滲血。

“你笑什么?”

他手指幾乎掐進我肉里,“知夏死的時候你也是這么笑?”

我喉嚨里擠出怪聲:“陸沉舟,你肩上...”

“這是知夏留下的!”他扯開衣領,那道月牙形疤痕泛著紅。

“她及笄那晚在我房里...”

04

“裝啞巴?”陸沉舟踢翻水桶,涼水潑了我滿臉。

“你抖什么?”陸沉舟皺眉,“現在知道怕了?”

我抹了把臉上的水:“你左腰有塊胎記,栗子大小。”

他臉色驟變。

“那晚你把我抵在妝臺上,簪子劃破了后背。”

“閉嘴!”陸沉舟突然掐住我脖子,“你以為編這些瞎話就能...”

我呼吸困難,還在笑,“那晚你蹭到妝臺...”

他猛地松開手倒退兩步,活像見了鬼。

“你難道想說那是你?不可能!和我肌膚之親的只有知夏!你算什么東西!”

“撒謊!”陸沉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用這種謊話騙我帶你回家?我陸沉舟這輩子只有知夏一個女人!”

他猛地甩開我,從袖中抽出四年前的一紙婚書撕得粉碎。

泛黃的紙片像枯葉般落在我裙擺上,我低頭看見“永結同心”四個字在火光中蜷曲成灰。

“當年在知夏寢殿,她像只頑皮的小貓在我心口留下疤痕...”

他指尖按在胸膛,眼神突然變得兇狠。

“可你害死了她!你就在這深宮里給知夏贖罪吧!”

陸沉舟最后瞪我一眼,摔門走了。

我趴在草堆里咳嗽,摸到藏在磚縫里的銅鑰匙——

這是老太監用十年積蓄換來的,宮門角門的鑰匙。

暮色爬上窗紙時,我聽見熟悉的窸窣聲。

一個孩子從狗洞鉆進來,小臉沾著泥:“娘親,張公公說大后天就能走啦。”

我把他冰涼的小手塞進懷里,他忽然摸到我脖子上的掐痕:“娘親疼不疼?長生吹吹。”

“不疼。”我蹭著他軟乎乎的頭頂,“等出了宮,娘天天給長生買糖吃。”

“阿爹...也會來嗎?”

我捏鑰匙的手頓了頓。瓦片上傳來踩雪聲,我趕緊把長生塞回狗洞:“乖,去找張公公。”

“給他說,如果我出不去,讓他帶你走,去哪都行!”

長生,我和陸沉舟的孩子,但他卻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或許會死,但長生不能死。

柴房門被推開時,我正把鑰匙藏進襪筒。

陸沉舟站在月光里,手里拎著個食盒。

“吃。”他把餿飯扔在我腳邊,“吃完去佛堂跪著。”

我抓起飯往嘴里塞。米粒里有碎瓷片,劃得滿嘴血腥味。

門外,傳來五哥爽朗的笑聲:“小七,哥哥來給你治病了。”

陣陣濃煙忽然從門縫鉆進來,嗆得我直咳嗽。

我撲到門邊拼命拍打:“五哥!五哥我害怕火!”

“添柴!”五哥的聲音帶著醉意。

“聽說你體寒不能生養?這大火要是燒不死你,就算知夏在天上原諒你了。”

火舌舔上裙角時,我聽見自己指甲摳進門板的斷裂聲。

濃煙中突然伸進來一只手,六哥蒼白的臉在火光中若隱若現:“想見母后最后一面嗎?”

我死死抓住他冰涼的衣袖點頭。

額角的血滴在他月白衣襟上,暈開一朵暗紅的花。

“太子哥哥說了,我們都要罰你。”

他笑著用綢帶蒙住我的眼睛,“放心,六哥最疼你了。”

囚車顛簸時,我聞見街市熟悉的桂花香。

蒙眼布被扯掉的瞬間,臭雞蛋砸在臉上,人群里爆發出尖叫:“殺人犯公主!”

“知夏是我唯一的光。”

六哥站在囚車旁撫摸腰間玉佩,那是林知夏去年送的生辰禮。

他歪頭沖我笑:“現在輪到你在泥里發光了。”

碎瓷片劃破臉頰時,我突然想起我剛回來的那一年,他生病了,是我,偷偷給六哥寢殿送藥。

他當時高熱不退,是我守了三天三夜。

“以死謝罪!”

人群的怒吼中,六哥用口型對我說:“你活該。”

他們打我,拿臟東西潑我,最后,我被一個磚頭砸暈了。

再次醒來時,我躺在冷宮破舊的床榻上。

半邊身子纏著滲血的紗布,六哥正在給我喂藥。

“張嘴。”瓷勺磕在牙齒上發出脆響,“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皇陵。”

我急切地撐起身子,打翻了藥碗。

滾燙的藥汁潑在手上,六哥突然掐住我脖子。

“急什么?等你這張臉爛透了,母后在天有靈都認不出...”

他突然松手大笑,從袖中掏出個瓷瓶。

“給你開個玩笑,怎么就信了呢?”

“每日三次,傷口好得快。”

我握緊藥瓶,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多謝六哥。”

那天夜里,我躲在被子里把藥全倒進了恭桶。

第二天果然看見窗臺下有野貓在舔灑落的藥粉,不到半日就抽搐著斷了氣。

五哥踹開門時我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好肉。

銅鏡里映出他通紅的眼睛:“為什么還活著?知夏當年被你推下水后就病了!”

我攥著斷齒的木梳輕聲問:“若我說是她自己跳下去陷害我,五哥信嗎?”

“賤人!”他掀翻妝臺,掐著我后頸按在碎鏡片上。

“你也配和知夏比?她落水時還讓我別怪你!”

血珠順著下巴滴在領口,我突然笑出聲。

臉頰突然一涼,五哥用匕首拍著我的臉:“不如把你做成燈籠,掛在知夏靈前...”

我閉上眼睛,想著終于快結束了,等拜別了母后,我就能帶著小寶離開,去哪里都好,此生再不會回來。

可沒想到,他們比我想象中更殘忍。

07

“我要見母后”

我赤腳踩過冷宮臺階上的積雪,關押四年的身子搖搖欲墜,

看守的侍衛突然讓開道路,太子哥哥玄色錦袍上金線繡的龍紋刺得我眼睛生疼。

“現在知道裝孝女了?”

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

“母后昨日寅時就下葬皇陵了,孤特意吩咐第六日才告知你。”

我渾身發抖,指甲摳進掌心的舊傷里。

“太子哥哥,讓我給母后磕個頭......”

“你也配?”他突然甩開我,我踉蹌著撞在朱紅宮墻上。

“母后臨終前最后一句,是要我們護著你。可你害死知夏四年了,連尸骨都不肯還!”

喉嚨里的血腥氣涌上來,我扶著墻咳得撕心裂肺。

四年前林知夏失蹤時留下的血書,每個字都刻在我骨頭上——“別怪望秋,是我錯了,我以死謝罪。”

“我沒有......”

“住口!”太子哥哥猛地掐住我脖頸。

“當年若不是母后攔著,你以為能活到今天?現在母后走了,孤倒要看看還有誰護著你這個禍害!”

我望著他腰間晃動的蟠龍玉佩,想起那年上書房。

他握著我的手教寫“兄友弟恭”,我夠不著案幾,他就讓我坐在他膝頭。

如今那雙手沾著我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

我如愿給母后磕了頭。

小宮女夏枝跌跌撞撞撲進來。

她袖口沾著血,是我當年從浣衣局救出來的小丫頭。

“陸大人昨夜帶人闖進別院,小公子他......”

我瘋了一樣往外跑,繡鞋不知丟在哪里。

沖進東宮正殿時,六位皇兄正圍著暖爐說笑,陸沉舟抱著個孩子站在陰影里。

“長生!”

我撲過去搶孩子,陸沉舟抬腳把我踹出三尺遠。

后腰撞在蟠龍柱上,我聽見自己骨頭“咔嚓”一聲。

“娘親......”長生傳來微弱哭聲,長生的小手從錦緞里伸出來,腕上還系著我編的紅繩。

大皇兄突然笑出聲:“小野種倒是命硬。”

“這是小侄子,哈哈,叫舅舅?”

二皇兄把玩著匕首湊過來:“要我說就該剖開肚子瞧瞧,看看是和哪個奴才生的。”

我跪著往前爬,血在青磚上拖出長長痕跡:“皇兄,皇兄我求你們,長生才三歲,他什么都不知道......”

“現在知道求人了?”

太子哥哥蹲下來扯住我頭發,“當年知夏求你的時候,你可曾心軟過?”

我拼命搖頭,發簪甩出去老遠。

陸沉舟突然走到我面前,玄色官服下擺繡著銀線云紋。

“說,知夏的尸骨在哪?”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輕笑一聲,襁褓突然被高高舉起。

長生微弱的哭聲像小貓似的,在空蕩蕩的殿宇里格外清晰。

“不要!陸沉舟我求你,這是你的孩子——”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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