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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的斜陽透過青瓦,在巷口老槐樹上投下斑駁光影。劉娥跪坐在門檻上,雙手翻飛間,鼗鼓兩面綴著的小鼓咚咚作響,紅綢流蘇隨著鼓點劃出細碎的弧線。鄰家老阿姨挎著竹籃剛從市集歸來,被這清脆聲響勾住腳步,竹籃里的菜蔬都跟著微微顫動:“哎呀,劉娥,你看你又彈得這么好!”
少女仰起汗津津的小臉,鬢邊碎發沾著灰塵也顧不上拂,漆黑的眼睛亮得驚人:“阿姨,這個才不算什么呢!” 她放下鼓槌,指尖輕輕摩挲著鼓面磨出的凹痕,粗布衣袖滑到手肘,露出腕間被鼓繩勒出的紅印。起身時裙擺掃過地上散落的銅錢,那是過路行人聽曲兒留下的打賞,在暮色里泛著溫潤的光。
她彎腰將銅錢一枚枚撿起,塞進腰間布囊,動作利落得像只靈巧的雀兒:“等到我有了更好的技藝,去茶樓酒肆唱曲兒,大家都能聽得更清楚。” 說著又摸了摸懷中裹著藍布的曲譜 —— 那是用省吃儉用攢下的錢,從書肆淘來的前朝樂府舊本。
暮色漸濃,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劉娥倚著剝落墻皮的門框,望著巷口熙熙攘攘的人流。白日里她見過說書先生在勾欄前招攬生意,見過歌姬乘著雕花馬車招搖過市,那些畫面在腦海里翻涌。寒酸的粗布衣裳下,一顆心卻燒得滾燙。她知道,這副鼗鼓不僅是謀生的營生,更是敲開命運之門的磚石。當巷尾飄來別家晚飯的香氣時,她又抱起鼗鼓,在月光下開始練習新學的調子,鼓聲清脆,驚起了槐樹上棲息的夜鳥。
劉娥,祖籍太原,家境并不富裕。父親在她五歲那年就去世了,母親也很早便病重去世。家里的日子過得越來越艱難,父親的離世讓家道中落,家里的孩子都得四處奔波。劉娥和母親相依為命,但母親的去世將她獨自留在了這個世界,早早失去了依靠。
“娥兒,咱得振作點,不能被生活打倒。”外祖父常常拉著她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那時的劉娥只有十幾歲,明知家里困難,但她還是常常會偷偷哭泣。
但就在她的生活陷入困境的時候,一位村里的相士曾對她說:“你的命中注定非凡,將來必會高貴,擁有眾人的寵愛。”這些話對劉娥來說,像是一盞指路明燈,她將這番話牢牢記在心里。盡管她的生活如此艱難,但她總覺得,自己有一天會走得不一樣,過上不同的生活。
“你怎么就那么信那人說的話啊?”有時她的鄰居會問她。劉娥總是含笑不答,心里知道,這句話給了她無盡的動力。她不相信命運就這么注定,絕不愿一直生活在貧困和無望中。
漸漸地,劉娥發現自己有些不同的天賦。她開始學打鼗鼓,小時候只是聽著村里大人打鼓,覺得很好玩。隨著時間流逝,她越來越投入其中,甚至有了新的想法,將打鼓的方式變得更加有趣。漸漸地,她能將鼓聲打得富有節奏感,還能做出新奇的變化。每當她打鼓時,周圍的鄰里都來觀看,有的還忍不住跟著節奏拍手,大家都對她充滿了欣賞。
“娥兒,真是有兩下子!”一個鄰居老大媽笑著說,“你這手藝,早晚能出頭。”劉娥心里卻不太當真,覺得自己也不過是在為了一點樂趣而學,根本沒有打算去干什么大事。
然而,命運的轉折點終于到來了。劉娥在一次鄉里集市的表演中遇到了龔美,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銀匠,因家里沒錢讀書而做學徒。龔美是個能說會道的年輕人,他也非常欣賞劉娥的才藝,并主動提出要和她結婚。
“娥兒,你真不去外面闖一闖?這打鼗鼓的技藝真不錯,能帶著你走向更大的地方!”龔美總是鼓勵她,甚至建議她去京都一試,“我們可以一起去卞梁,那里的人喜歡你這種技藝。”
劉娥知道,卞梁的機會可能會更多。她心中暗自決定,不管路途多艱難,自己一定要去看看,爭取到更多的機會。于是,她和龔美一起收拾好行李,決定去京都一探究竟。
到達京都后,劉娥憑借自己獨特的打鼗鼓技藝,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不久,她與龔美配合表演,漸漸贏得了百姓的喜愛。
她的名字開始在京都小有名氣。正當她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舞臺時,一個意外的訪客改變了她的一生。
果不其然,趙恒派人找來了,直接要求將劉娥帶入自己的府邸。劉娥自信而從容地面對這一切,因為她知道,這是一場屬于她的機會。
“你真是有福氣,能讓襄王親自派人來找你。”龔美在一旁眼含感慨,滿是羨慕地看著妻子。
趙恒對劉娥的演奏一見鐘情,決定將她帶入府中。開始時,他只是單純欣賞她的才藝,但慢慢地,趙恒對她的情感卻變得愈加復雜。劉娥的機智和美麗使得趙恒愈發沉迷,但卻未能得到父親趙光義的認同。趙光義聽聞趙恒沉溺于女色,要求趙恒將劉娥趕走。
然而,趙恒對劉娥的感情并未因父親的命令而動搖,他私下里將劉娥藏匿在親信張耆家中。十五年,劉娥被隱藏在這座隱秘的地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在這十五年里,劉娥沒有浪費任何時光。她不僅沉浸于自己的技藝,還潛心學習,研習琴棋書畫,提升自我。她明白,自己若想在這個動蕩的世界中立足,光靠外貌和才藝是遠遠不夠的,只有不斷充實自己,才有可能把握住更大的機會。
就在劉娥等待趙恒能帶她重回宮廷的那一年,命運終于給了她一個機會——趙恒登基,成為了皇帝。
劉娥終于被召入宮中,成為了后宮中的一位美人,并迅速得到趙恒的寵愛。然而,這一切并不是那么順利。
隨著趙恒身體的日益衰弱,他開始考慮后宮的未來,而劉娥,則被認為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時的皇后郭氏因身體原因去世,趙恒決定立劉娥為后。
然而,朝中大臣并不看好這個決定,他們擔心劉娥的出身問題,認為她未必能勝任后宮之職。
就在朝廷內外風聲四起的時候,劉娥提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請求:“請讓我退位。”這句話,讓趙恒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她的“退位”,成了她最終成為皇后的關鍵一步。她以此激起了趙恒的決心,最終,她在1012年,正式成為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