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湯湯,
經(jīng)百里乃成;
大城泱泱,
歷千年而興。
“發(fā)現(xiàn)閔行之美”系列叢書誦讀活動的第二十四季,我們邀請了上海戲劇學院閔行附屬學校的青少年來誦讀《申江記》。今天,你將聽到的是《北外灘·虹口源》節(jié)選。
“上海越界筑路的北四川路一帶,因為打仗,去年冷落了大半年,今年依然熱鬧了,店鋪從法租界搬回,電影院早經(jīng)開始,公園左近也常見攜手同行的愛侶,這是去年夏天所沒有的。
“倘若走進住家的弄堂里去,就看見便溺器,吃食擔,蒼蠅成群的在飛,孩子成隊的在鬧,有劇烈的搗亂,有發(fā)達的罵詈,真是一個亂烘烘的小世界。”
——這是魯迅《上海的兒童》開頭的兩段文字。這篇文章刊登在1933年9月15日的《申報月刊》,描述的是當時虹口一帶的景象。
1926年8月,魯迅毅然放棄了北京教育部的官職、大學府的教席,南下北上,先是廈門、廣州,而后上海,定居虹口。經(jīng)其三弟周建人介紹,他同許廣平住進了景云里23號,開始了十年的上海生活。據(jù)許廣平回憶:“1927年10月,魯迅和我初到上海,住在共和旅店內(nèi),建人先生天天來陪伴。旅店不是長久居住之處,乃與建人先生商議,擬覓一暫時棲身之處。恰巧建人先生因在商務(wù)印書館做編輯工作,住在寶山路附近的景云里內(nèi),那里還有余房可賃。而當時不少文化人都住在此地,如茅盾、葉紹鈞等,頗不寂寞。于是我們就在1927年10月8日從共和旅店遷入景云里第二弄最末一家23號居住了。”定居后,魯迅和許廣平結(jié)為伉儷。由于住所周圍很不安寧,次年9月9日移居18號,與周建人一家合住,不久,17號有了空房,魯迅喜歡住房朝南兼東,于是,又在1929年2月遷入17號新居。1930年5月12日,又搬到了拉摩斯公寓(今川北公寓)。1933年4月起定居大陸新村9號(今山陰路132弄9號),直至1936年10月19日逝世。
這篇《上海的兒童》作于魯迅在大陸新村居住時期。近六年的上海生活,足夠他對這座城市有了深刻認識,從而產(chǎn)生出很多感慨。如果魯迅生活在雍容華貴的老洋房,或寂靜優(yōu)雅的高級弄堂內(nèi),他的文字是無法做到如此的平民化的。正因為虹口這里的人是雜糅的,有原住民,有外省移民,也有日本僑民和猶太難民,不同生活方式相互交織,最后生長成獨特的樣子,形成了一個文化多元的地區(qū)。“這是帶點草根文化,讓人感到親近的上海。她既是極力吸收西方文化的時尚摩登女郎,也是從吵鬧紛雜的弄堂里出來的帶點小市民氣息的小姑娘。”知乎上,有讀者生發(fā)出如此感慨。
魯迅文中所提到的北四川路,就在他居所附近,即為如今四川北路北段。四川北路是虹口的一條南北向馬路,全長3.7公里,在晚清光緒年間就已建成。由于南起蘇州河,緊靠黃浦江,又臨火車站和淞滬鐵路,極為優(yōu)越的水陸交通條件為商業(yè)的繁榮創(chuàng)造了沃土,彼時的四川北路店鋪云集,百業(yè)發(fā)達。
1930年代四川北路的街景(資料圖片)
《上海風土雜記》中有這樣的描述:“全上海除南京路、四馬路以外,以四川北路為最繁盛,日夕車輛、行人擁擠。”20世紀30年代,“不中不西”“羊城風味”“吃玩中心”成為北四川路的市場特色。尤其是娛樂業(yè)在這里得到加速發(fā)展。1917年5月,廣東人曾煥堂在北四川路虬江路口(今四川北路1408號 )同慶戲院原址開設(shè)上海大戲院,他是由華商開辦電影院的第一人。到30年代初,先后有上海演藝館(今四川北路1800號仲益永安商廈 )、好萊塢大戲院(今乍浦路408號勝利電影院 )、廣東大劇院(今四川路1552號群眾影劇院大樓,該院兼映電影,經(jīng)常演出粵劇,成為當時上海第一個粵劇演出中心,蜚聲粵、港與海內(nèi)外)、東和館(今乍浦路341號葡兒飛美食廣場 )等32家電影院、47家電影公司建立或遷入。虹口由此成為中國電影放映業(yè)的發(fā)祥地。魯迅和許廣平到上海后第一次看電影,是在位于四川北路虬江路路口的奧迪安大戲院,看的是部美國片,叫《怕妻趣史》,同去的還有三弟周建人。為此,魯迅在其日記中專門作了記錄。
1933年,魯迅和內(nèi)山完造在上海(資料圖片)
在景云里期間,一個人進入了魯迅的生活,那就是內(nèi)山書店老板內(nèi)山完造先生。據(jù)內(nèi)山完造回憶:“一個常常和兩三個朋友同道來,穿藍長衫的,身材小而走著一種非常特別的腳步,鼻下蓄著濃黑的髭,有清澈的水晶似的眼睛,有威嚴的,哪怕小個子卻有一種浩大之氣的人,映上了我們的眼簾。”當內(nèi)山完造知道眼前的這位先生就是魯迅時,十分熱情和敬仰。魯迅最后的十年,曾出入內(nèi)山書店512次,內(nèi)山也為他設(shè)了專座,成為他晚年在上海的“會客廳”。
我很早以前讀到過現(xiàn)代文學家阿累寫的一篇散文。記述了作者在內(nèi)山書店與魯迅的巧遇,當時他看中了魯迅譯的《毀滅》,但苦于囊中羞澀,后來魯迅幫了他。我特別記得文中的那段話:“我真躊躇起來了,飯是不能不吃的,然而書卻太好了,買一本放在床頭,交班回來,帶著那種軟綿綿的疲倦躺著看這么幾十頁,該多好!我摩挲著那本書,舍不得丟開,不說買,也不說不買。”讀到這篇文章時我還是初中生,也愛看書,也想買些好書,但奈何家里經(jīng)濟困難,常常望書而嘆。所以對阿累先生這種心情感同身受。幾十年后,我忘了這篇文章的名字,但記住了這段話的意思,直到這次查閱了大量關(guān)于虹口的資料,才知道原來它叫《一面》。
如今,內(nèi)山書店在原址重開,修舊如舊,復原了當年的情景,書架上搭著的木梯、門后衣架上的紅圍巾、書架上的木刻版畫,將當年的魯迅與內(nèi)山書店的記憶刻在每一處角落。那里是四川北路2056號。
2023年5月起,區(qū)政協(xié)辦公室、區(qū)教育局、團區(qū)委和區(qū)融媒體中心聯(lián)合推出了“發(fā)現(xiàn)閔行之美”系列叢書誦讀活動,陸續(xù)邀請閔行區(qū)多所學校的青少年一起來讀好書、善讀書、懂歷史、愛家鄉(xiāng),合力推動“閔行情”讀書活動落到實處。
第二十四季,我們邀請了上海戲劇學院閔行附屬學校的青少年來誦讀《申江記》。描寫和記載黃浦江的各類書籍和文章特別多,有文史典籍,有學術(shù)研究,也有與之相關(guān)的文學作品。而《申江記》是首次以文史散記形式為黃浦江立傳。從“水脈”探索“文脈”,深耕地方歷史文化資源,全景式描繪了黃浦江旖旎多彩的自然風光,東西方文明互鑒圖景和波濤洶涌千帆競發(fā)的時代變遷,記錄下上海從江南小聚落蝶變?yōu)閲H性大都市的千年歷程,為上海“人民城市”建設(shè)提供了生動而鮮活的注腳。
2025年4月起,第二十四季正式開啟,每個工作日的21:30,我們不聽不睡!
一起聆聽閔行聲音,發(fā)現(xiàn)閔行之美……
作者: 吳玉林
朗讀: 上海戲劇學院閔行 附屬學校 李藝萱
編輯:湯婧嫻
初審:林心怡
復審:石思嘉
終審:徐雷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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