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碑林博物館的幽光里,一方刻于隋仁壽三年(公元 603 年)的青石墓志,正以端莊秀美的楷書,默默訴說著一個遠去時代的風煙。這一塊碑石是來自于1400多年以前的隋朝時期,因出土時間較晚,雖歷經1400余年,卻依然以其精嚴的法度、豐腴的筆意。
粗看來碑上字體酷似歐陽詢的歐體,但此碑比他的《皇甫君碑》要早上一些年,不過按時間推算此時的歐陽詢正值中年40多歲左右,寫碑者學他的字也是有可能的。
此碑是書寫于隋文帝仁壽三年即公元603年,而歐陽詢則是出生于557年,這么算下來是40歲左右,此碑長年埋于地下,直至清光緒十三年在陜西蒲城縣出土。
出土之后由知縣張榮升在第二十一行“文曰”的“曰”字之下加刻跋文二行;此后跋文又被人鑿去,在整紙的拓本當中,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鑿痕的。
墓志主人蘇孝慈,字孝慈,扶風人士,生于西魏大統三年(537年),卒于隋仁壽元年(601年)。
內容講述的是這位歷經西魏、北周、隋三朝的官員形象逐漸清晰:少年時即顯"沉謹有器干,美容儀"的非凡氣質;仕途上從右侍中士起步,最終官至兵部、工部尚書,封安平郡開國公;軍事上參與北周滅齊之戰,外交上兩度出使北齊;地方治理中"政平訟理",使"吏畏之如神明,民歸之若江海"。
墓志全文兩千七百余字,以楷書書寫,筆畫提按分明,結構疏密得當,既有魏碑的雄渾剛健,又孕育著唐楷的典雅規范,清代金石學家葉昌熾在《語石》中評價其 “書法精整,不在《龍藏寺碑》之下”,可見其書法之精妙。
從內容上看,墓志詳細記載了蘇孝慈的生平履歷、家族譜系及朝廷贈謚,與《隋書》《北史》等正史記載相互印證,填補了部分歷史細節的空白,尤其是對其在太府寺和工部的具體政務記載,為研究隋朝財政制度、工程管理提供了珍貴的第一手資料。
魏晉時期,書法逐漸脫離篆隸的束縛,草書、行書、楷書并行發展;至南北朝,形成了"南帖北碑"的鮮明分野;而隋代一統天下后,在書壇上也呈現出南北融合的趨勢。
此碑正是這一融合過程的絕佳見證——既有北碑的峻整雄強,又具南帖的綿麗婉約;既保留了魏碑的方勁古拙,又初現唐楷的法度嚴謹。
正如毛枝鳳所言,它"集魏齊之大成、開虞之先路",在書法史上具有承前啟后的里程碑意義。
對比歐體《九成宮醴泉銘》,二者在結字謹嚴、用筆勁利等方面如出一轍,只是隋碑更多一分天然質樸,少幾分刻意雕琢。
首先它不像唐楷那樣強調"永字八法"的程式化用筆,而是更加自由多變;其次它沒有唐碑中過分的"蠶頭燕尾"裝飾,線條更加質樸有力;它的結構雖嚴謹卻不機械,仍可見自然書寫的痕跡。
正因如此,康有為認為它"較屢翻之歐碑易學",趙之謙也評價隋碑"結體尤精,轉換多奇,而無一筆不雅馴"。
此碑的書法價值主要體現在三方面:其一,用筆方圓兼備,提按轉折間暗合陰陽之道,既有"折釵股"的力度,又有"屋漏痕"的自然;其二,結體平正而不板滯,通過筆畫粗細、長短的微妙變化營造動態平衡;其三,章法整齊有序,字距行距疏密得當,整體氣象莊重典雅。
這些特點使其成為學習楷書的理想范本——對初學者而言,清晰完好的字跡便于觀察筆法細節;對進階者來說,豐富的藝術內涵值得反復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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