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這...這太多了!"阮玉梅驚訝地看著手中厚重的紅包,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十五萬元人民幣。
"不多,"李明搖搖頭,聲音平靜,"七年沒回家,第一次見岳父岳母,總要帶些像樣的禮物。"
他轉身走向門口,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玉梅,無論在越南發現什么,記住我們這七年的點點滴滴是真實的。"
兩周后,當飛機降落在湄公河三角洲附近的機場,玉梅的心情復雜得難以言表。
七年未見的親人,兒時的家鄉,還有那個沉甸甸的信封,都讓她既期待又忐忑。
走進村口的竹門,眼前的景象讓她猛然止步
01
二月的南京,寒意料峭。
阮玉梅站在鏡子前整理著行李箱中的衣物,纖細的手指有些微微發抖。
七年了,她終于要回越南老家了。
"都收拾好了嗎?"李明倚在臥室門框上,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歲月在這個比她大八歲的男人臉上刻下了幾道淺淺的紋路,額前的頭發也略顯稀疏,但那雙眼睛依然如她初見時般清澈。
"嗯,差不多了。"玉梅輕聲回答,小心地將最后一件毛衣疊好放進箱子。
這件毛衣是李明去年冬天送她的生日禮物,米色的羊絨,柔軟溫暖,是她最珍視的衣物之一。
李明走到她身邊,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紅色信封,遞給她:"帶上這個,給你爸媽。"
他的手臂輕輕碰到她的肩膀,那一瞬間的溫度讓玉梅感到了依戀。
信封出奇地厚重。
玉梅疑惑地打開,看到整整齊齊碼放的一沓沓百元大鈔,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十五萬。"李明平靜地說,"七年沒回家,第一次見岳父岳母,總要帶些像樣的禮物。"
"這...這太多了!"玉梅驚訝地抬頭看向丈夫,從未見過這么多現金。
她眼睛睜大,手指輕輕撫過那些嶄新的鈔票,仿佛它們會灼傷她的指尖。
"不多。"李明搖搖頭,語氣平淡卻堅定,不容置疑。
然后他轉身走向門口,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玉梅,無論在越南發現什么,記住我們這七年的點點滴滴是真實的。"
他的眼神復雜,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
玉梅愣在原地,不解地看著丈夫的背影,心中充滿疑惑。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么意思?
李明平日雖然不善言辭,卻從不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
"你這話什么意思?我能發現什么?"她追問道。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壁鐘滴答的聲音格外清晰。
李明轉過身,眼神復雜地看著她:"沒什么,就是...家鄉變化很大,別太驚訝。"
說完,他便下樓去了,留下玉梅一人站在臥室中央,手里捏著那個沉甸甸的信封,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她隱約覺得丈夫有話沒說完,但又說不出究竟哪里不對勁。
"李明,等等!"玉梅沖到樓梯口,卻只看到丈夫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她站在那里,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好像即將揭開一個不愿面對的真相。
02
飛機上,玉梅望著窗外的云層,思緒飄回七年前那個改變她一生的日子。
窗外的陽光透過厚厚的云層,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恍如隔世。
"小姐,需要飲料嗎?"空姐親切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玉梅回過神來,微笑著要了一杯溫水。
"第一次出國嗎?"鄰座的中年婦女友善地問道。
看到玉梅點頭,她笑著說:"別緊張,越南人很友好的。"
玉梅禮貌地笑笑,沒有告訴她自己其實是"回"越南,而不是"去"越南。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結婚證,思緒又飄回了那個雨天。
那是個雨天,20歲的她坐在湄公河三角洲老家的簡陋客廳里,聽著父親咳嗽著說明家里的困境。
屋外雨水敲打在棕櫚葉上的聲音,像是命運不停歇的敲門。
"醫生說我的肺病需要手術,費用至少三萬美元。"父親虛弱地靠在竹椅上,"我們家根本拿不出這筆錢。"
他的臉色灰白,眼窩深陷,瘦得幾乎只剩下骨架,那雙曾經有力的手如今只剩下突出的青筋和骨節。
"爸,我可以去城里打工,慢慢攢..."玉梅急切地說,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恐懼和無助交織在一起,幾乎讓她窒息。
父親打斷了她:"來不及了,醫生說再拖下去,最多撐三個月。"
屋外的雨聲更大了,雨水從屋檐上傾瀉而下,好像老天也在為他們的境遇哭泣。
就在這時,母親領著一位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那女人自稱李太太,是婚介所的負責人,專門幫越南姑娘介紹中國丈夫。
她穿著一件職業的白色套裝,濃妝艷抹,在這個樸素的村莊顯得格格不入。
"這位李先生條件很好,"女人遞過一張照片,上面是個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他在南京有自己的小超市,還有房有車,愿意給三萬美元彩禮。"
她說話時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眼神不停地在玉梅身上打量,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
玉梅看著照片中陌生男人冷峻的面容,心頭一顫。
照片上的李明穿著整齊的襯衫,沒有笑容,目光直視前方,給人一種不茍言笑的嚴肅感。
"我不想嫁那么遠..."她小聲抗議,卻看到父親眼中閃爍的淚光。
屋外的雨聲漸小,但她心中的風暴卻剛剛開始。
母親站在一旁,緊緊握著她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爸求你了,"父親哽咽著說,"救救爸爸的命..."
他艱難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顫抖著走到玉梅面前,雙膝突然跪下。
這一刻,玉梅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
"爸!您別這樣!"玉梅驚慌地扶起父親,淚水奪眶而出。
她看著父親憔悴的面容,突然明白自己別無選擇。
那一刻,她的青春、夢想和自由,都在父親的病情面前變得微不足道。
兩周后,玉梅坐上了飛往南京的飛機,身后是父母期盼的目光和反復的叮囑:"到了中國好好過日子,別辜負人家。"
她的行李箱里裝著僅有的幾件衣服和一張全家福,那是她與故土唯一的聯系。
03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玉梅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怎樣的生活,但為了父親,她愿意賭上自己的一切。
窗外的云層漸漸變厚,故鄉的輪廓在視線中消失。
初到南京的日子比她想象中還要艱難。
語言不通,文化差異,加上李明話少得近乎冷漠,每天除了簡單的問候外幾乎不與她交流。
婚禮簡單得可憐,只去民政局登記,連張合影都沒有。
玉梅穿著自己帶來的最好的一條連衣裙,李明則是普通的西裝,兩人在陌生的辦公室里按下手印,成為了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這是我們的家。"到家后,李明簡短地介紹道。
那是一套位于南京郊區的三室一廳,家具簡單但整潔。
李明指了指其中一個房間:"那是你的房間。"
玉梅這才明白,這段婚姻甚至不包括正常的夫妻生活。
"謝謝。"她低聲回答,不知道是該感到羞恥還是慶幸。
那天晚上,她獨自躺在陌生的床上,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霉味和洗衣粉的氣息,窗外偶爾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比陌生。
那段日子,玉梅每晚都會偷偷哭泣,想念家鄉的一切。
她給父親寫信詢問手術情況,卻只收到簡短的回復:"一切順利,你放心在中國好好生活。"
信中只有寥寥數語,沒有她期待的細節,這讓她更加擔憂和思念。
白天,她跟著李明去超市幫忙。
那是一家不大的社區超市,貨架上擺滿了各種食品和日用品。
剛開始,因為語言不通,她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整理和清潔工作。
李明會用簡單的中文和手勢教她認識各種商品和價格,但很少有多余的交流。
"這個多少錢?"有顧客問道。
玉梅只能用困惑的眼神看向李明,后者會接過話來回答客人。
那種挫敗感每天都在折磨著她。
"我要學中文。"一天晚上,玉梅鼓起勇氣對李明說,用的是蹩腳的中文和手勢。
李明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第二天就給她買來了一本越南人學中文的教材和一個小錄音機。
"每天聽,每天讀。"他簡短地說,眼神中似乎有一絲贊許。
那是玉梅來到南京后,第一次感受到一絲溫暖。
日子一天天過去,玉梅慢慢學會了基本的中文,開始在小區里認識一些鄰居。
李明見她進步,表情略有松動,偶爾會教她一些日常用語。
冰冷的隔閡中,似乎有了一絲微弱的暖意。
"你說得很好。"當玉梅第一次能夠流利地與客人交流時,李明難得地表揚了她。
那簡單的四個字,讓玉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真的嗎?我還要繼續努力。"她微笑著回答,眼睛亮晶晶的。
那一刻,她發現自己竟然在期待李明的認可和贊賞。
小區里的鄰居們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來自越南的姑娘。
"玉梅,來嘗嘗我做的粽子!"六月的端午節,樓上的張阿姨遞給她一個香噴噴的粽子。
"李明有你這樣勤快的媳婦,真是福氣。"張阿姨笑著說,眼角的皺紋里滿是善意。
04
轉折出現在她來南京的第二年冬天。
那天,玉梅不小心淋了雨,夜里發起高燒。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有人不斷地給她換毛巾,喂她吃藥,守在床邊一整夜。
汗水浸濕了她的頭發和睡衣,高燒帶來的幻覺讓她以為自己回到了湄公河畔的家。
"媽...我想回家..."她用越南語囈語著,淚水從緊閉的眼睛里流出。
"別怕,我在這里。"
一只寬厚的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然后是清涼的毛巾敷在她滾燙的額頭上。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不再是孤獨的異鄉人。
第二天醒來,她看到李明憔悴的面容和布滿血絲的眼睛,才知道是他照顧了她一整夜。
那一刻,冰封的隔閡似乎有了裂縫。
李明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微微打著盹,手里還拿著半杯水。
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疲憊的臉上,勾勒出一道溫柔的輪廓。
"你...你一直在這里?"玉梅虛弱地問道,聲音沙啞。
"嗯。"李明醒來,揉了揉眼睛,語氣依然簡短,但眼神中流露出關切。
"感覺好些了嗎?"
此后,兩人的關系開始微妙地改變。
李明會帶她去超市幫忙,教她如何與顧客交流,如何管理賬目。
玉梅聰明勤快,很快就能獨立處理大部分工作。
他們的交流也逐漸增多,不再局限于工作和家務。
"這道菜很好吃,你怎么做的?"一天晚上,李明嘗了玉梅做的越南春卷,忍不住多吃了兩個。
"這是我媽教我的,用新鮮的蝦仁和豬肉,再加上一些特殊的香料..."玉梅眼睛亮了起來,詳細地解釋著食材和做法。
她發現李明正專注地聽著,眼神溫和,嘴角有了一絲笑意。
"你比我想象中能干多了。"有一次,李明罕見地夸獎她,嘴角甚至有了一絲笑意。
那是一個周末的下午,玉梅獨自處理了一批新到的貨物,并按種類整齊地擺放在貨架上。
玉梅為這句簡單的肯定高興了一整天。
那時她才發現,自己開始在乎這個曾經陌生的男人的看法。
晚上入睡前,她對著鏡子微笑,仿佛還能聽到那句夸獎在耳邊回響。
時光流轉,五年過去,兩人從最初的陌生人變成了默契的伙伴。
李明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默寡言,會和她討論生意上的事,會在晚飯后陪她看越南電視劇,甚至學會了做幾道越南菜。
他們的房間依然分開,但心靈的距離卻在不知不覺中拉近了。
"今天超市來了個新供應商,價格比原來便宜百分之十。"晚飯時,李明主動分享著工作上的事情。
"我們可以多進些水果,現在是夏天,水果銷量會上升。"玉梅建議道,語氣自然而熟練。
李明點點頭:"你說得對,明天我們就調整一下進貨單。"
這樣的對話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但現在已成為他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05
有一次,玉梅無意中看到李明在看一本越南語入門教材,那一刻她的心如同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雖然李明從未說過,但他的行動告訴她,這個男人也在努力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玉梅常常收到父母的來信,說他們很想念她,問她什么時候能回越南看看。
每次她提起回家探親,李明總會找各種理由推脫。
"現在簽證不好辦"
"超市走不開"
"等過完年再說"
起初她很失望,后來也慢慢接受了現實,只能通過電話和信件與家人保持聯系。
直到那一天,李明突然主動提起:"我聽說現在政策放寬了,辦越南探親簽證容易多了。
你想回家看看嗎?"他說這話時正在看報紙,語氣平淡。
玉梅驚訝地抬起頭,差點打翻手中的茶杯:"真的嗎?我可以回去看看爸媽?"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嗯,我已經查過了,你是合法結婚的中國公民配偶,辦理探親簽證不難。"
李明放下報紙,直視她的眼睛,"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幫你安排。"
"我...我當然想去!"玉梅激動地說,但隨即又擔憂起來,"可是超市怎么辦?"
"我一個人可以應付。"
李明的語氣變得柔和,"你已經七年沒見父母了,該回去看看他們了。"
那一刻,玉梅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
這個曾經冷漠的男人,如今竟然會為她著想。
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輕輕抱了抱李明,這是他們結婚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
飛機上,玉梅的心情復雜得難以言表。
七年未見的親人,兒時的家鄉,還有那個沉甸甸的信封,讓她既期待又忐忑。
她看著舷窗外的白云,思緒萬千。
"女士,需要毯子嗎?"空姐親切地問道。
玉梅回過神,微笑著點頭道謝。
她拉起毛毯,卻發現自己的手微微發抖。
"您看起來很緊張。"坐在旁邊的中年男子用越南語說道,"第一次回國?"
"嗯,離開家七年了。"玉梅輕聲回答,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
"家永遠是最溫暖的港灣。"男子意味深長地說,然后戴上耳機閉目養神。
玉梅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不知為何,李明臨別時那句奇怪的話又浮現在腦海中:"無論在越南發現什么,記住我們這七年的點點滴滴是真實的。"
飛機降落后,她又坐了六小時大巴,才到達湄公河三角洲的家鄉小村。
推開村口那扇熟悉的竹門,眼前的景象卻讓她猛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