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文化中國行 | 行唐縣博物館:車馬載我越千年
4月1日,行唐縣博物館考古廳陳列的故郡遺址2號車馬坑“殉牲坑”頭蹄葬動物頭骨。河北日報記者 龔正龍攝
春日行唐,嫩綠中透著一股沉靜。穿過縣城內(nèi)的河流和街道,正式建成開館僅一年半的行唐縣博物館悄然矗立。“這里是行唐的‘時光膠囊’,封存著從新石器時代到近代的文明密碼。”行唐縣文物保護管理所所長閆煒說。
進入一樓展廳,仿佛瞬間穿越數(shù)千年——
新石器時代的石斧、商周的青銅鼎、漢代的陶罐等文物展陳有序,串聯(lián)起這片土地的文明脈絡(luò)。“大家看,這枚刻著‘南行唐’的三孔布,可是咱們行唐的身份證!”講解員王彤指著展墻上一枚銹跡斑斑的戰(zhàn)國貨幣圖片,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原來咱老祖宗的錢長這樣啊!”幾位前來參觀的老人仔細端詳。相傳,4000年前,堯帝南巡至此,“南行唐”由此得名。戰(zhàn)國時期,這里商賈云集,40多種諸侯國錢幣在此流通。
進入二樓考古廳,場景肅穆恢弘——
5車16馬豪華車隊“定格”在20米長的復(fù)原坑中。“這可是‘春秋戰(zhàn)國版勞斯萊斯’啊!”行唐縣博物館副館長蓋陸平告訴參觀者,行唐故郡遺址的發(fā)掘震驚考古界。這座戰(zhàn)國早期鮮虞貴族墓中,2號車馬坑的5車16馬陪葬陣仗遠超“諸侯駕四”的禮制,最前方的“殉牲坑”還埋葬著400余顆牛馬羊頭骨。
“中原青銅禮器配上草原殉牲習(xí)俗,生動地反映出中華文明的融合特性。”蓋陸平帶領(lǐng)參觀者們走到另一處展柜前,只見柜內(nèi)一件貼金虎形牌飾虎目圓睜,旁邊是一件帶有龍紋的鼎。“鮮虞以虎為圖騰,我們將這件虎飾和龍紋鼎擺在一起,更能充分展現(xiàn)中原文化和草原文化的交融。”蓋陸平說。
轉(zhuǎn)過長廊,一面巨幅壁畫映入眼簾——
菩薩低眉,衣帶當風(fēng),色彩斑駁卻氣韻生動。這是行唐清涼寺三菩薩壁畫的等比例摹本,而真跡則懸掛于大英博物館的中國廳。“20世紀20年代初的一個深秋,壁畫被分成12塊運出國,換來的錢建了一所學(xué)校……”閆煒給游客們講述著壁畫的曲折經(jīng)歷。2017年,河北壁畫專家郝建文組建26人團隊克服種種困難,對壁畫進行等比例臨摹,后無償捐贈給行唐。2023年7月,行唐縣博物館正式開館,壁畫摹本永久展出。
如今,圍繞壁畫拍攝的紀錄片在展廳播放,游客們還可“拼圖”復(fù)原菩薩真容。看著孩子們在互動屏拼湊著蓮花座、菩薩飄帶,一位參觀的老人點頭說:“真跡雖然還未回來,但文化的魂兒回來了。你看,小娃兒們拼得多認真,這就是希望,文化傳承的種子在悄然生根。”
作為縣域館,行唐縣博物館并不高大恢弘,卻蘊藏著獨特的“生存哲學(xué)”。
“一館一城一世界——‘小而美’的智慧,在于更接地氣、更方便快捷。”閆煒坦言,“我們打的是‘精準牌’——緊密結(jié)合考古,立足研究成果,用鮮活的行唐故事講燕趙歷史,增強鄉(xiāng)土情、自豪感。”
“古縣千年”用光影演繹境域變遷,人們沉浸在馬車投影中;臨展區(qū)定期舉辦“歲月回聲”活動,村民捐出煤油燈、木紡車等,展柜成了跨越代際的對話場;周末“考古小課堂”上,孩子們用橡皮泥捏“青銅鼎”,用樂高搭“車馬坑”;“小小講解員”培訓(xùn)中,方言與普通話交織的導(dǎo)覽詞透著鄉(xiāng)土的親切……
縣域博物館,更是扎根基層的文化傳播陣地。行唐縣博物館游客中,七成是本地居民。“以前覺得博物館是給學(xué)問人看的,現(xiàn)在遛個彎就能瞅兩眼老祖宗的家當,方便!高興!”65歲的王利國是行唐縣博物館常客,他告訴記者,這座“小而美”博物館還與鄉(xiāng)鎮(zhèn)文化站聯(lián)動,用“流動展板”將文物故事送到田間地頭,還積極參與承辦廟會,把悠久的歷史、豐富的文化傳播到一條條街巷和一個個村子。
記者離開時,夕陽為這座小巧的博物館鍍上一層金邊,它像一扇窗,讓人們看清自己從何而來;又如一座橋,將歷史的碎片悄然縫合。文物會老去,但文明永遠年輕。(河北日報記者 龔正龍)
來源:河北新聞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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