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央視新聞等媒體報道,2024年4月25日,普京總統與特朗普總統的特使威特科夫,在克里姆林宮舉行了會談。
仔細觀察這一會談的細節,應當可以發現,從俄方精心設計的一些會談細節來看,這場看似普通的會晤,已折射出俄羅斯在烏克蘭戰爭長期化背景下,通過“威特科夫通道”重構對美博弈框架的深層考量:無論是會談時間,還是會談參加人員,甚至會談過程中的問候語,克里姆林宮正在編織一張融合現實利益與歷史政治象征的戰略網絡。之所以這樣講,主要原因有如下三個:
第一個:會談時間彰顯二戰易北河會師神韻。4月25日,本是二戰中美蘇兩軍易北河會師80周年紀念日。俄方將會談時間設定在這一天,絕非偶然的時間巧合。因為會談結束后,參加會談的俄總統助理烏沙科夫,刻意強調這一歷史關聯。這實質應當是在建構“新易北河精神”的話語體系:八十年前的4月25日,美蘇兩軍在易北河上握手,象征著反法西斯同盟的戰略互信,而今日的莫斯科會談,則被隱喻為終結烏克蘭危機的新起點。
這種歷史記憶的激活,既是對美國國內反俄勢力的柔性施壓——暗示美俄本應共享二戰戰勝國遺產;也是對歐洲安全架構的含蓄挑戰——暗示現有北約體系已偏離歷史正道,更是對歐洲被踢出烏戰談判的暗諷。而且,更深層的戰略意圖還在于,俄羅斯試圖將烏克蘭戰爭置于“二戰正義性延續”的敘事框架。通過將特別軍事行動與反法西斯戰爭類比,克里姆林宮正在為戰場上的僵持局面尋找道德出口。
第二個,會談中克宮給足威特科夫面子。威特科夫進入會談大廳之后,首先用英語向普京總統問好,但出乎所有媒體預料,普京總統竟然用純正的英語答了他一句。眾所周知,公共場合,普京總統曾在翻譯出現個別狀況時秀過德語之外,還從來沒有用英語和任何來訪者打過招呼。顯然,這是給了威特科夫特別的待遇。而這份特別,應當能夠提升威特科夫在特朗普團隊中的話語權。
畢竟,威特科夫是克里姆林宮自行圈定的話事人,而之前白宮確定的烏克蘭問題特使凱洛格將軍,則被排除在了與克里姆林宮交流的程序之外。理由很明顯:和特朗普總統一樣,也是房地產商人出身、而且很早就認識特朗普總統、且至今仍是特朗普總統高爾夫球友的威特科夫,不僅和特朗普總統關系更為密切是,而且擅長談生意互利的他,比打過越戰的凱洛格將軍,也更適合和克里姆林宮做交易:要知道,俄羅斯在烏克蘭打的是向死而生的一戰,雖不能說是騎虎難下,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卻是鐵定的,也就是說在烏戰問題上,克里姆林宮已經是被逼到死角,退無可退,必須絕對地反擊。
因此,選擇一個擅長計算掙多少的商人做談判對手,還是選擇一個勇于決生死的將軍當談判對手,根本就不是克里姆林宮需要思考的事情。當然,對于希望美俄關系穩定且可控的白宮而言,能夠培養出來一個能夠和克里姆林宮保持密切聯系、并受到尊重的話語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此,白宮和克里姆林宮對威特科夫的共同推崇,應當是可以讓雙方之間的談判更簡單化一些。
第三個,會談過程中高抬威特科夫的對接者。普京總統與威特科夫會談之前,克宮不僅先行安排一直與威特科夫對接的德米特里耶夫,與之進行了會談,而且,德米特里耶夫還陪同威特科夫一起,步行瀏覽了莫斯科的阿爾巴特大街。這顯然是為了讓威特科夫更放松一些,以便其能夠在相對輕松的狀態下,完整地向普京總統傳達特朗普總統的真意,并在領教克宮熱情接待的過程中,多方了解克宮在烏戰上的一些堅決態度,從而淡化他的對抗心態。
威特科夫并不是美國參議院任命的,妥妥的只是特朗普總統的私人特使,多次與之會談的德米特里耶夫,也不是俄羅斯的外交官。但在進入會談大廳時,德米特里耶夫,卻是緊隨在威特科夫身后進入的大廳,絕對是領先了俄總統助理烏沙科夫整整一個身位,這在等級非常森嚴的俄羅斯,絕對是非常少見的。顯然,這種安排,并不是為了彰顯德米特里耶夫的地位,而是為了讓威特科夫能夠在進入會談大廳時,有一種熟悉感,從而帶來安全感,減少戒備心和對抗情緒。
克里姆林宮對威特科夫及德米特里耶夫的地位抬舉,展現出現實主義外交的典型特征:在實力相對衰落的背景下,通過符號政治、關鍵人培育和利益捆綁的組合策略,尋求對美關系的有限突破。這種策略既規避了與白宮正面碰撞的風險,又為特朗普高調從烏戰脫身創造了條件。盡管,這一切無法從根本上,改變美俄結構性矛盾,但足以證明,大國博弈不僅是武力的比拼,更是敘事建構、渠道控制和利益計算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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