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布菲???????????????????
近期黑馬古裝劇《無憂渡》于昨日迎來超點結局,熱度再次攀升,距離愛奇藝站內熱度破萬僅有一步之遙,證明了回歸敘事本身的細糠式長劇,在當下劇集市場仍舊大有可為,而不久前完播的仙俠劇《念無雙》,也憑借充滿哲思的正統仙俠氣質贏得好評無數。
兩部劇的總編劇趙娜,是《楚喬傳》原著《11處特工皇妃》的原作者瀟湘冬兒,也是《宸汐緣》《烈火軍校》《雙鏡》等劇集的編劇,待播作品還有仙俠劇《臨江仙》以及與《念無雙》同一世界觀的《佳偶天成》等。
骨朵對話了編劇趙娜,聽她解讀兩部劇“不圓滿”結局背后的取舍,以及在當下如何探索同時具備沉浸感和強情節的影視劇敘事?怎樣在光怪陸離腦洞大開的仙俠奇幻故事里,建造出一個真實落地的世界?
不圓滿結局何解?
《無憂渡》昨晚結局后引起了強烈討論,男主宣夜拔出常樂劍斬斷因果后,所有不該死去的人都復活了,大家都重新擁有了一次全新的人生,很多遺憾被填補了,但另一方面,他和女主半夏人妖殊途無法長廂廝守,讓許多觀眾痛心疾首,《念無雙》也曾因為結局不夠圓滿引起過熱議。
“我一直想寫個悲劇,但每次寫著寫著,又會與人物共情,就不舍得,不忍心。《無憂渡》和《念無雙》起初都是HE的結局,《無憂渡》是宣夜使用因果劍后,忘記一切,沒有來過人間,成為蠻瑛。半夏因為‘桌子上的刻字’‘藏龍匣’和‘回音螺’想起一切,勇敢的去了無憂境,找到了蠻瑛,兩個人一起打敗了進入無憂境的沈圖南,在半夏離開無憂境的最后一刻,蠻瑛想起了一切。這一版結局很宮崎駿風格,很童話很美好,但因為制作難度太大,被否掉了。
《念無雙》的最后,源仲成為了源生天神,很多年之后,姬譚音重生飛升,但再世為人的她已經不記得源仲了,源仲作為她的接引天神,帶著她游歷神界,最后告訴略有些害怕的她‘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但后來的我也自我和解了,這兩個故事都是寫在疫情期間的,甚至有些劇情都是我們在排隊做核酸的時候討論出來的。那時候大家都經歷了很多的分別和遺憾,所以故事的基調會有一些悲傷,我們很希望真的有一把常樂劍,能斬斷悲劇的因果,給大家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
《無憂渡》最后一集里有一場戲,是他們聚在一起吃烤串,聊著對未來的期盼,其實那也是我們自己的期盼,當時特別希望疫情結束后,我們所有人也能這樣聚在一起。”
只是對于深深沉浸在故事中的觀眾來說,故事的結局不夠圓滿仍舊很難和解,“我在嘗試找劇方商量,能不能把我們那一版充滿童話色彩的大結局拍成動畫片給觀眾看,劇方也在和我討論《無憂渡2》的問題了。希望能有推進,給傷心的觀眾一點安慰。大家放心,BE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臨江仙》和《佳偶天成》都是美好的結局。”
沉浸感和強情節可以共存
《念無雙》和《無憂渡》在敘事上都屬于娓娓道來漸入佳境式的劇集,特別是《無憂渡》,帶有更加明顯的傳統長劇風范,算不得符合現下劇集市場的流行趨勢,它脫穎而出靠的不是快節奏和強沖突,而是通過敘事、臺詞、人物、畫面、表演等方方面面的精工細作來為觀眾打造沉浸式體驗。
在敘事上,《無憂渡》堅持的是主線要清晰,支線要多變,主線和支線互相嵌套勾連,來增加故事的密度和可看性。“《無憂渡》一直是雙線和多線來走的,前面主線是女主找父親,后面主線是男主的身世,輔線就是單元故事,同時要把每一個單元故事跟主角的主線做串聯,增加他們之間的關系。”
單元故事創作的難點之一在于主角容易成為攝像頭,帶著觀眾看別人的故事,而《無憂渡》又并非硬核懸疑探案劇,觀眾的注意力并不會全部投注在案件上,必須充分挖掘主角的人物魅力,除了增加主線和支線的關聯之外,還要展現角色的多重屬性。
“我們選了任嘉倫和宋祖兒兩個很厲害的主角,一定不能浪費他們,在寫劇本的時候想的是要盡可能多開發他們的演技,比如《傀儡生心》里有木偶版半夏,《醍醐海市》單元入畫后每個人都性格大變,我們想讓觀眾看到更多面的角色,也讓觀眾看到他們的成長和變化。”
臺詞上的考究也給《無憂渡》增彩。劇里有很多思辨性質極強的臺詞,比如木偶對父親的詰問、怯月蟲對世間真假喜樂的論辯等等都富有深意,“我們在寫臺詞的時候是幾個人分別站在不同立場先模擬對話,像打辯論賽一樣,要保證臺詞的邏輯和水準。”這種富有哲思的臺詞在《念無雙》里含量也極高,幾乎已經成為一種風格水印。
當然,作為一部人物成長型、敘事漸進式風格的劇集,《無憂渡》也不可避免地會被質疑前期節奏過緩。“我最近也一直在關注網絡上的聲音,我覺得網友的一些評價也很正確。我們現在也在努力探索提高節奏,想要在保持沉浸感的同時,讓故事的節奏感變得更強。強情節和沉浸感其實不沖突,我們希望做到堅守人物塑造和故事邏輯的同時優化敘事結構,讓長劇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有一些新的活力。”
其實趙娜也曾經創作過與《無憂渡》《念無雙》風格截然不同的作品,比如幾年前的民國雙女主懸疑劇《雙鏡》,當時短劇還未興起,這部劇在當時被評價為“短視頻風格”,即將播出的仙俠劇《臨江仙》也是帶有鮮明的長短劇融合特點的劇集。
“劇集不是長和短的問題,而是精和粗的問題。觀眾現在見識的越來越多,想要滿足他們的需求就必須用更高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市場一直在變,我們也要努力去適應,要做新鮮的故事,新鮮的人設,在前面的時候就先把觀眾拉入場,再一點點去做好故事的真實感,讓觀眾能沉浸進去,這是目前市場更需要的東西。”
在仙俠奇幻里構筑真實感
不管是仙俠題材還是志怪故事,都是需要腦洞大開考驗想象力的類型,但趙娜認為,只有想象力還不夠,它們需要以更落地、不懸浮同時還具有創新性的方式呈現給觀眾。
在她的作品里,這種落地一方面在于借鑒科幻的方式來呈現世界觀。趙娜是科幻迷,尤其喜歡看劉慈欣的作品,她創作的仙俠奇幻故事也像科幻作品一樣,有不少很“硬核”的部分,有觀眾將此評價為“好像是真的要教會我修仙和捉妖。”
“仙俠奇幻劇是古典的科幻題材。科幻就是每一個腦洞都有很強的技術和理論支撐,往這個方向走的話就是要做出那些術法的路徑和基本原理,像《無憂渡》里宣夜的法術和能力,《念無雙》里的匠術,我們在創作的都有設計它們怎樣才能被使用、背后的原理是什么,讓它呈現的更具體更清晰。”
如果用科幻故事的視角打開《無憂渡》,那《傀儡生心》單元的木偶人很像覺醒自我意識的AI,《醍醐海市》的畫中世界則像極了虛擬現實和元宇宙,科幻元素和中式古風志怪碰撞讓故事更添新鮮感。
另一方面,就是要把人物和人物關系做扎實。《無憂渡》和《念無雙》的主角不是大開金手指的天龍人,配角不是只推動劇情的NPC,小人物時有高光時刻,配角也能讓主角吃癟,實現了一種故事意義上的“眾生平等”。
“我們團隊在黑龍江牡丹江,一個在祖國很北端的城市,遠離行業中心,大家過去的職業有軍人、化學老師、電信公司員工,還有我這樣的小說作者,都不是專業出身,我們本身就是比較普通的一方,所以在寫劇本的時候,每個人代入的都不是主角,都是從小人物的視角出發,寫真實的人。”
在真實的人物之上,再搭建真實的關系。“不管是人和妖,人和神,人和人,人和外星人,能在一起相處都是找到了共同點,找到了情感和理念的鏈接之處,至于矛盾的產生就是出現了差異。我始終覺得仙俠劇也好,志怪劇也好,它們都是現世的影子,藏的都是人性深處的掙扎和救贖,所有關系都是一個理解退讓、求同存異的過程,我們就是要以不同的故事情節來呈現這樣的關系。”
而僅有文本層面的真實也是不夠的,最終呈現給觀眾的真實還高度依賴導演的鏡頭語言、演員的表演風格,趙娜團隊近年來幾乎每一部戲都會跟組創作,接觸到導演和演員后,根據他們的風格和特質再去調整一版劇本。
“因為我們自己的生活會相對封閉一點,導演和演員他們都是很有能量和特點的人,能提供很多靈感。像《念無雙》里唐嫣是早期就錨定的,女主角就是貼著她寫的,劉學義是后面確定出演的,一開始他的人設是更真善美一些的,我們發現他的表演維度很寬后又調整了一版,增加了角色偏執痛苦的一面,讓人物更有層次感。”
趙娜覺得仙俠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命題,可供探討的東西特別豐富,可以做出創新的方向也非常多,比如《念無雙》里的神女靠科技飛升,而《臨江仙》則是一個仙俠版“夫妻的世界”。“這兩年我接觸到很多很有意思的仙俠改編和原創故事,都挺新穎的,其實仙俠劇每隔幾年就會革新一次,我想馬上就會有更新的仙俠故事出現了。”
這幾年趙娜的創作集中在仙俠劇上,志怪題材她是在《無憂渡》里首次接觸,她對這一新題材保持著高度熱情,接下來也會和《無憂渡》原班底合作神話故事。她也很希望能接觸到更多的題材,科幻、都市、懸疑、雙女主、以及類似《來自星星的你》那樣的現代都市奇幻劇都是趙娜特別想嘗試的風格類型。
她始終有很旺盛的講故事沖動,在編劇工作的間隙還在緩慢寫著自己的小說。“我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給雜志投稿,后來在網上連載,再后來進入影視行業當編劇,這么多年我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講故事,講故事真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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