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那年,我三十七,前妻趙倩三十五,沒孩子,倒也分得干凈。房子歸我,車歸她,日子掰開了,各過各的。
我是個裝修工,平時接點小活兒,養(yǎng)活自己不成問題。可離婚后這空蕩蕩的屋子,收拾起來卻格外費勁。
碗碟堆在水池里,洗衣機里塞著一堆臟衣服,冰箱里永遠只有方便面和礦泉水。就這,活得也還行。
直到有一天,門鈴響了。我拖著拖鞋去開門,一看,站在門口的是趙倩的妹妹,趙小晴。
“姐夫,你這家里,能住人嗎?”她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提著大包小包,皺著眉看我。
“你來干啥?”我有點懵,倆人離婚了,小姨子還跑來?
“你別管我來干啥,先讓開。”她拎著東西就往廚房走,打開袋子,拿出一堆菜,“你天天吃方便面啊?不怕吃出病?”
我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那啥,離了婚,反正一個人,也懶得折騰。”
趙小晴翻了個白眼:“一個人也不能糟踐自己啊!我姐不在了,總得有人管你,不然你這房子,遲早變豬窩。”
說著,擼起袖子就開始洗菜,做飯,收拾屋子。弄得我跟個客人似的,站在一邊,不知道干啥好。
吃飯的時候,她坐在對面,看著我狼吞虎咽,嘆了口氣:“你就這么過日子?真不打算找個伴兒?”
我嘴里塞著飯,含糊不清地回了句:“慢慢看唄,緣分這東西,急不來。”
她沒再說啥,吃完飯,又幫我把碗洗了,屋子里一陣油煙味,倒有了點生活的氣息。
從那以后,趙小晴隔三差五就來。買菜做飯,收拾屋子,連衣服都幫我洗了。有時候,我干完活回來,家里已經(jīng)燉上了湯,飯菜熱騰騰地擺在桌上。
“你咋總跑來啊?我又不是沒人養(yǎng)活。”我有點不好意思。
她撇撇嘴:“你這種人,要是不管你,你就能把自己餓死。”
我心里一陣發(fā)酸,說不出是感動還是難過。畢竟,這些年,趙倩從沒這么照顧過我。
有一回,我在工地扭了腰,疼得站都站不直。趙小晴知道后,二話不說趕來,把我扶回家,拿藥酒幫我揉腰。那天晚上,她坐在沙發(fā)上,盯著電視發(fā)呆,突然冒出一句:“姐夫,其實我姐配不上你。”
我一愣,回過頭:“別瞎說,你姐挺好。”
她苦笑了一下:“她好是好,可她總看不上你,嫌你沒本事,嫌你掙得少。你知道她跟我吐槽過多少回嗎?說你窩囊,沒出息。”
我沉默了半天,心里五味雜陳。
“可你人踏實,心好,誰跟你過日子才知道。”她嘆了口氣,看了我一眼,“要是換成別人,可能早就過不下去了。”
我苦笑,沒接話。
直到有一天,趙倩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要來拿點東西。
開門時,她一身精致打扮,踩著高跟鞋,妝容艷麗,和這屋子里的煙火氣格格不入。
她環(huán)顧四周,皺了皺眉:“這屋子,怎么這么干凈?”
我剛要說話,趙小晴從廚房探出頭:“姐,你來了啊?飯快好了,一起吃點?”
趙倩臉色一變,嘴角一抽:“你在這兒干啥?”
趙小晴笑了笑:“還能干啥?幫姐夫做飯唄,他一個大男人,不會照顧自己。”
趙倩沉默了一會兒,走到沙發(fā)上坐下,看著我,突然問:“你倆在一起了?”
我一時語塞,正要解釋,趙小晴倒大大方方:“在一起咋了?我姐夫一個人不行啊?你不要的,還不許別人珍惜?”
趙倩臉色鐵青,半天沒說話,最后冷哼一聲:“行啊,你們真有能耐。那我祝你們幸福。”
轉身就走了,連個頭都沒回。
送她出門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扯了扯:“其實,你們挺配的。要不,真在一起吧?”
我一愣,盯著她的背影,半天才回過神來。
回到屋里,趙小晴正忙著盛飯,抬頭看我:“姐走了?”
我點點頭,心里卻有點亂。
日子一天天過去,趙小晴還是一如既往地來,做飯,收拾屋子,偶爾坐在陽臺抽根煙,聊聊她的生活,聊聊我的工作。
有一天,她端著一碗熱湯,遞到我手上:“姐夫,你有沒有想過,咱倆要是真在一起,會是什么樣?”
我握著那碗湯,心里一陣溫暖,笑著看她:“可能,比現(xiàn)在還好。”
她咧嘴一笑,眼睛亮亮的:“那不就得了?”
有些感情,不是天雷勾動地火,而是柴米油鹽中,慢慢生根發(fā)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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