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秋，當毛主席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走進會場時，前排將領齊刷刷立正，皮鞋跟撞擊地面的聲響里，突然響起一句帶著韶山口音的驚呼：“小李子！”

濟南軍區(qū)司令楊得志下意識回頭，只見毛主席正朝著第三排的一個高個軍人微笑，那人肩章上兩顆金星微微顫動，他是67軍軍長李水清。

李水清的身子猛地繃緊，眼眶瞬間發(fā)燙。他啪地立正，三步跨出隊列，標準軍禮下，喉結(jié)滾動著喊出一聲主席

毛主席上下打量著他，手指點了點：“十幾年沒見，你還是這么精神，就是這小李子的名號，怕是要跟你一輩子咯！”

哄笑聲中，許世友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將領：“這可是主席當年親自帶出來的紅小鬼，你們不知道吧？”

13歲扛著梭鏢跟紅軍

1918年，李水清出生在江西吉水縣阜田鎮(zhèn)的破草房里。8歲給地主放牛時，他總攥著根樹枝在地上畫大刀長矛。

1930年春天，紅軍隊伍開進村子，13歲的他扒著征兵處的桌子不肯走。征兵的戰(zhàn)士看著他曬得黝黑的小臉直搖頭：“你連大刀都扛不動。”

小家伙急了：“我能扛梭鏢！能跑能喊，當勤務員也行！”

就這樣，他成了紅一軍團的小尾巴。第一次跟著隊伍急行軍，他腳底磨出血泡，愣是咬著牙一聲沒吭。

班長心疼他，想背他走，他把破草鞋一扔：“我是紅軍戰(zhàn)士，死也要死在隊伍里！”

到了陜北時，這個當年的放牛娃已經(jīng)是紅一師宣傳隊長，經(jīng)常舉著快板在篝火旁給戰(zhàn)士們打氣。

平型關戰(zhàn)場撿條命

1937年9月25日，平型關的山溝里硝煙熏得人睜不開眼，李水清抱著炸藥包往鬼子卡車底下鉆。

一顆子彈突然穿透了他的右肩，鮮血浸透了粗布軍裝，他咬著牙爬起來，抓起陣亡戰(zhàn)士的步槍繼續(xù)沖鋒。

傷愈歸隊后，他被派到冀東開辟根據(jù)地。當時日偽控制的“聯(lián)莊會”像毒瘤一樣扎在各村，百姓不敢接近八路軍。

李水清帶著武工隊摸進黃土梁據(jù)點，只用三顆手榴彈就端了炮樓。消息傳到桃花川，會首們嚇得連夜開會。

他聽說后，竟揣著駁殼槍去了上寺村的婚宴，滿桌偽軍和會首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八路大官”，筷子掉了一地。

“我今天不是來打仗的?！?/strong>他把槍往桌上一放，夾起一塊紅燒肉，“各位都是苦出身，跟著鬼子能有啥好下場？”

整整三個小時，他從盤古開天講到抗日形勢，最后一拍桌子：“想留條活路的，明天派人和我談！”

第二天，桃花川23個聯(lián)莊會齊刷刷掛出了抗日自衛(wèi)隊的旗子。

太原城下抗命攻城

1949年4月，太原戰(zhàn)役進入白熱化?？偳拔钕葒鷼炋菙耻?，臥虎山先不攻擊。時任199師師長的李水清卻在前沿觀察所皺起了眉。臥虎山上的敵人工事修得比城墻還密，要是等主力打完太原再回頭打，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凌晨三點，他突然接到偵察員報告：“抓到個敵師長！”原來是一支小分隊摸黑端了敵軍碉堡，竟意外俘虜了臥虎山守敵的正副師長。

李水清盯著地圖上的等高線，手指重重敲在臥虎山主峰上：“敵軍群龍無首，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你這是違抗軍令！”兵團司令員楊成武的電話里帶著火氣。李水清握著聽筒挺直腰桿：“司令員，給我10個小時，打不下來我自動撤職！”

電話線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聲長嘆：“打完仗你必須寫檢討！”

結(jié)果正如他所料，199師只用了8小時就撕開了敵軍防線。當滿身硝煙的李水清站在楊成武面前時，這位老上級卻拍著他的肩膀笑了：“你小子啊，比我當年還敢賭！不過這次賭對了！”

朝鮮戰(zhàn)場三天三夜沒合眼

1951年10月，金城川的秋雨中浸著血腥味。美軍第7師在飛機坦克掩護下，向67軍防線發(fā)起了秋季攻勢。

時任副軍長的李水清蹲在防空洞里，盯著作戰(zhàn)地圖上不斷跳動的紅點，突然抓起鋼盔往頭上一扣：“走，去前沿！”

參謀攔不住他，只能抱著步話機緊跟在后。在最前沿的216.8高地，他親眼看見戰(zhàn)士們用刺刀挑開美軍的進攻，有的連隊打到最后只剩3個人，還在往陣地上堆手榴彈箱。

他接過炊事員遞來的冷饅頭，邊啃邊給各團打電話：“告訴弟兄們，身后就是平壤，退一步就是祖國！”

三天三夜沒合眼的他，嗓子啞得說不出話，卻堅持在一線指揮。當戰(zhàn)報傳來“殲敵1.7萬，創(chuàng)單日最高紀錄”時，他靠在戰(zhàn)壕壁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饅頭。

1958年的重逢

回到開頭那一幕，當毛主席說“小李子不長個子，只長精神”時，李水清的思緒瞬間回到1933年的瑞金。

那時他還是個紅小鬼，在街頭遇見騎馬經(jīng)過的毛主席，緊張得把剛學的敬禮動作忘了個干凈。

毛主席笑著下馬，手把手教他擺臂：“小鬼，敬禮要像棵松樹一樣直！”

“主席記性真好，當年在瑞金...”李水清的話沒說完，毛主席就擺了擺手：“你小子當年跟著隊伍過草地，餓得啃皮帶，這事我可聽說了?！?/strong>

周圍將領發(fā)出一陣感嘆，毛主席又轉(zhuǎn)向眾人：“你們別看他現(xiàn)在是軍長，當年在我眼里，就是個倔強的小李子！”

一句昵稱背后的精神傳承

這次接見后，李水清歷任濟南軍區(qū)副司令員、山西省委書記等職，1964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晚年接受采訪時，他總愛指著墻上與毛主席的合影說：“主席喊我小李子，比授我中將還光榮?！?/strong>

如今，濟南軍區(qū)的軍史陳列館里，還擺放著李水清當年用過的梭鏢和快板。

每當有新兵參觀時，講解員總會講到1958年那個秋天的場景：“看看這張照片，毛主席臉上的笑多親啊?！?/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