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中國終于贏得了抗日戰爭的最終勝利,原以為能夠安居樂業之時,國民黨又挑起內戰,最后敗退臺灣。
由于當時我國海軍力量薄弱,不擅跨海作戰,國民黨退居臺灣之后,與大陸形成了對峙的局面,為了日后能夠順利解放臺灣,我國當時向臺灣派遣了大批潛伏人員,用以搜集情報。謝漢光就是其中最為傳奇的一位。
謝漢光廣東省豐順縣人,1921年出生,父母都是農民,這一年也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謝漢光目睹了國家動蕩不安,百姓疾苦,所以從小便立志要救國救民。
在當時,整個國家都陷于戰爭的泥潭,但即便這樣,謝漢光的父母也依然堅持讓他讀書上學,謝漢光不負期望,19歲時成功考入當時的國立廣西大學農學院。
在大學期間,謝漢光利用空閑時間,閱讀了大量具有先進思想的刊物,包括《新青年》等,同時結交了不少良師益友,比如“中國氣象學之父”竺可楨、中國地質力學創立者李四光等。
在與這些優秀人才交流學習過程中,他慢慢接觸了共產黨的思想,仿佛一道光撒向了黑暗,從那時起,謝漢光就下定決心跟隨共產黨的腳步一路走下去,隨后認識了志趣相投的陳仲豪、梁錚卿和張伯哲,四個人經常一起討論國內形勢,研究共產主義理論,相約將來一起報效祖國,救國救民。
1942年,謝漢光畢業之后,在同學的舉薦下,來到黔桂鐵路柳州農場工作。他工作賣力,每次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務,再加上扎實的理論知識和技術,很短時間內就被提拔當上了主任。
其實謝漢光在農場工作時,多次偷偷幫助為躲避敵人抓捕逃到此處的共產黨員,幫他們轉移傷員,安置新加入的黨員等。雖然這時候的謝漢光還不是共產黨員,但是他深明大義,為革命事業盡了一份力。
隨著幫助的共產黨員越來越多,謝漢光贏得了我黨的信任,農場慢慢變成了我黨的一處秘密聯絡地點。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為共產黨員做事,謝漢光自己也深受激勵,想要成為他們中一員,上陣殺敵,于是謝漢光提交了一份入黨申請書。
誰知,黨組織拒絕了他的申請,因為上級考慮到謝漢光應該利用好現在的身份和現有的資源,報效祖國不一定非得上前線,在幕后也可以做出巨大的貢獻。
時間來到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后,日本從臺灣撤走,謝漢光的大學老師此時被任命為臺灣省林業試驗所所長,隨后,這位老師寫信邀請成績優異的謝漢光來臺灣當他的助手。
謝漢光欣然答應,當即啟程來到香港,乘船來到臺灣。然而,到達香港后,他遇見了自己一生的牽絆——未來的妻子。兩人一見鐘情,在隨后的交往中更是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夢,感情急劇升溫,1946年年初,兩人喜結連理,相約一起前往臺灣生活。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恰在此時,中共地下黨華南分局的香港負責人蘇惠找到了他,希望他到了臺灣之后,協助當地的地下黨,做好潛伏工作。
聽罷,謝漢光是既興奮又痛苦,興奮的是組織還沒有忘記他,并向他委以重任;痛苦的是,因為地下工作本就是極度秘密的行動,連家人都不能透露,如何向自己的妻子解釋不能帶她一起走了。
內心糾結的謝漢光回到家中,看著妻子期待的臉龐,未語淚先流,緩了一會說道:“剛接到上級指示,臨時改變工作了,我得自己前往臺灣,不能帶你一起離開了。而且此去時間會很久,再次相見的機會也是十分渺茫,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不必等我了?!?/p>
妻子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抱著謝漢光,像是用盡了一生力氣,一直不愿撒手。
剛剛結婚9天,謝漢光就拉著行李獨自坐上了開往臺灣的船,出發之際,一步三回頭,想多看妻子一眼,像是要把她的容顏永遠刻在腦里。徘徊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反身對妻子說道:“等我,我一定回來找你。”
到臺灣之后,謝漢光見到了自己需要協助的潛伏人員,原來是昔日的好友張伯哲。他鄉遇故知,能與老同學并肩作戰,這讓謝漢光很興奮。隨后,他以林業試驗所所長助手的名義,將張伯哲調到蓮花池分所,做一名普通科員。
在之后的潛伏工作中,謝漢光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身份,不遺余力的將派來臺灣的地下黨安置在各個崗位。之后的幾年,在他的協助下,我黨在臺灣的滲透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1947年,在好友張伯哲的介紹下,謝漢光終于如愿以償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
1949年,隨著國民黨的退居臺灣,開始加強了對臺灣地區的嚴查力度,大肆搜捕我黨的地下情報組織。隨著中共臺灣工委書記蔡孝乾的被捕入獄,我黨在臺灣的地下組織遭受了滅頂之災。由于蔡孝乾的招供,導致400多優秀地下黨被捕,間接牽連1800多人。
張伯哲在被捕前,緊急寫信告訴謝漢光,我們已經暴露,林業試驗所也已經被國民黨盯上了,你需立即離開此地,前往臺中南屯村,到那里之后,有人會把你安全護送到臺東的林業改良站。
到了臺東林場,謝漢光隱姓埋名,謊稱自己是被國民黨拉來的壯丁,偷跑途中迷了路,才落腳于此。由于國民黨平日里本就惡名滿地,老百姓對他的遭遇深感同情,便讓他在村里住了下來。
謝漢光因為沒有戶籍信息,生活多有不便,村長便讓他借用之前村里走失人口的相關信息,為他辦了身份證明和戶籍證明。謝漢光才算光明正大地在這里落腳了。
然而身在曹營心在漢,謝漢光并沒有因為平靜的生活的而忘了自己的使命,始終嘗試著聯系組織,一直堅信組織不會忘記他。
但是,由于那個年代通訊和交通都不發達,并且地下組織被摧毀后,他所熟悉的潛伏人員損失殆盡,已經沒有人可以聯系上了。
無奈之下,謝漢光開始在村里平靜地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里人見他老實能干,孑然一身,便有意為他介紹一門親事,但是都被謝漢光回絕了,他相信自己的妻子在苦苦等待自己,我為磐石,卿為蒲葦,多么忠貞的愛情。
1988年,臺灣解除禁令,準許在臺人員回大陸探親祭祖。謝漢光喜極而泣,當即決定返回大陸,回到那個闊別42年之久的老家。
42年,滄海桑田,當初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變成了垂垂老矣的白發人,妻子是否還在人間,是否還在等待自己的歸來,是否還認識我這個糟老頭。這些都成了謝漢光心中的疑惑。
憑借著離開時的記憶,謝漢光來到了當時與妻子結婚的地方,顫顫巍巍的推開門,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看到妻子獨自坐在院內之后,再也忍不住,妻子也看到了這個夢里無數次出現的人,淚水像決堤一樣,噴涌而出。兩人抱在一起,久久不能松開,就像當初離別之時。
與妻子的交談中,謝漢光得知自己當初離開時,妻子已有身孕,后來為他生了一個兒子,幾十年內,一個人帶著孩子,默默等他回來,獨自照顧這個家,把孩子拉扯大。如今的謝漢光已經兒孫繞膝了。
謝漢光聽罷淚眼婆娑,說道:“以后不會再離開了,就這樣守在你的身邊”。
隨后,為證明自己的身份,謝漢光大費周折,找到了當初同在臺灣潛伏的陳仲豪,兩人見面后,陳仲豪感慨不已,當即為謝漢光寫了證明信。
1994年,組織部下發了他的身份證明,看著手中的文件,謝漢光百感交集,黨和國家始終沒有忘記他,他所有的付出,都得到的國家的認可,這就是共產黨人,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完結,謝漢光再無牽掛,陪在妻子身旁,閑暇之余給兒孫們講講自己在臺灣的經歷,妻子也靜靜傾聽,這就是家的味道,溫馨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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