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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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如果有一天我站在高處,會不會記得是你把我托起來的?”她的聲音很輕,像是飄過山谷的一縷霧氣。
“這個問題,應該由未來的你來回答。”我笑著說,遞給她一個信封,里面是我三個月的津貼。
那時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會在八年后一個悶熱的下午,以一種令我窒息的方式揭曉...
01
我叫李明,二十歲那年入伍,被分配到云南邊境的一個山區部隊。
邊境的軍營像一座孤島,四周是莽莽群山,雨季時云霧繚繞,仿佛與世隔絕。
我們住在用石塊和木頭搭建的營房里,夏天悶熱潮濕,冬天寒風刺骨。但年輕人總是充滿干勁,很快我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部隊里有各種各樣的人。東北的大個子劉強,說話像打雷;瘦小的四川兵張文,做飯一流;還有沉默寡言的維族戰友阿里木,夜里拉起冬不拉,唱的都是家鄉的歌。
我們每天五點起床,六點半集合訓練,然后是一整天的軍事課目。枯燥,但有規律。
那年秋天,我參加了一次掃雷演習。邊境地區的雷場歷史悠久,即使是演習也危險重重。
我記得那天天氣陰沉,叢林里濕漉漉的。我在一處灌木叢中發現了一枚被雨水掩埋多年的地雷,型號老舊,稍有不慎就會爆炸。
我沒有驚動任何人,慢慢地蹲下身子,用作訓刀小心地撥開周圍的泥土,一點一點地暴露出地雷的輪廓。
三個小時后,我成功地將地雷拆除。回到營地,指導員拍著我的肩膀說:“李明,你小子有兩下子。”
那是我第一次得到嘉獎,一枚小小的獎章,在營房的臺燈下泛著微弱的光。我把它別在軍裝上,心里有說不出的驕傲。
軍營的生活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平淡中帶著些許驚險,枯燥里夾雜著快樂。我以為我的軍旅生涯會一直這樣繼續下去,直到那次山區扶貧活動改變了一切。
那是我入伍第三年的春天,部隊組織我們去駐地附近的山區村莊進行扶貧活動。
村子叫石板溝,因為村民們習慣用石板鋪路而得名。這里的石板是青灰色的,踩上去發出沉悶的響聲,仿佛在訴說著這里人們的艱辛生活。
石板溝很小,只有四十幾戶人家,依山而建,層層疊疊的石屋像是生長在山體上的蘑菇。
我負責去村里的小學幫忙修繕教室。小學只有兩間教室,共六個年級,每間教室要容納三個年級的學生。
我在教室里補墻縫時,注意到后排有個女孩子。她大約十七八歲,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校服,安靜地坐在角落里看書。
“她不是小學生吧?”我問正在擦黑板的村里老師。
“趙小雨,高三了,沒錢去縣城念書,只能來這里自習。”老師說,“我們村里出了個讀書的好苗子,可惜家里條件不允許。”
放學后,我在村口的小賣部買東西,又見到了那個叫趙小雨的女孩。她正在用一個破舊的筆記本記著什么,見我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好,我叫李明,是來扶貧的兵哥哥。”我主動打招呼。
“我知道,我爸說部隊里的兵哥哥都是好人。”她聲音很輕,但很清亮。
聊天中我得知,她父親早年在礦山事故中去世,母親常年患病,家里只靠幾畝薄田維持生活。盡管如此,她從沒放棄學習的夢想。
“我想考大學,考一個好大學,離開這里。”說這話時,她的眼睛亮得驚人。
“你喜歡什么專業?”我問。
“經濟學或者管理學。我想學點實用的東西,將來能幫到家鄉。”她說起理想時,聲音里有一種少見的堅定。
臨走那天,我去了趙小雨家。她家是村子最邊上的一座石屋,屋內簡陋得令人心酸。
她母親躺在一張木板床上,面容憔悴,見到我進來,艱難地要起身。
“阿姨別動,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我連忙說。
趙小雨端來一杯水,是剛從山泉里打來的,涼得沁心。
“小雨,馬上高考了,有什么打算?”我問。
她低下頭:“考是要考的,但即使考上了,學費也是問題。”
回營地的路上,我想了很多。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腦海里全是趙小雨說話時亮晶晶的眼睛和她家破舊的石屋。
第二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去找了指導員,說明了情況,然后用自己的津貼開始資助趙小雨上大學。
軍人的津貼不多,但我可以省點煙錢、少去幾次網吧,每個月拿出一部分來。這不算什么大事。
我想,也許這就是軍人的另一種守護方式吧。
02
高考那年,趙小雨考了全縣第三名,被省城的一所重點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錄取。
錄取通知書寄到她家的那天,她給我打了人生中第一個長途電話。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李明哥,我考上了!”
我在電話亭里傻笑著,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開學前,我請了三天假,送她去省城報到。火車上,她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大學很大,人很多,我怕融不進去。”她小聲說。
“你是石板溝飛出去的金鳳凰,你能行的。”我安慰她。
校園里,郁郁蔥蔥的樹木映襯著紅磚建筑,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看著她怯生生的樣子,我突然有點心疼。
“李明哥,我會好好學習,不辜負你的幫助。”離別時,她認真地說。
“我相信你。”我拍拍她的肩膀,轉身離去。
回到部隊后,我繼續我的軍旅生活,而趙小雨開始了她的大學時光。
我們通過書信聯系。她的字很漂亮,像她的人一樣清秀。
信里,她告訴我關于大學的一切。新認識的朋友,有趣的課程,還有那些她以前從未見過的事物。
“今天我第一次去了電影院,看了一部叫《阿甘正傳》的電影。李明哥,世界原來這么大,這么精彩。”
每月固定的日子,我會把錢匯給她。不多,剛好夠她的生活費和學費。
有時候部隊會組織野外拉練或實彈演習,我會暫時失聯。等回來后,總能收到幾封她的信,疊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枕頭下。
第二年,她獲得了學校的獎學金,主動提出減少我的資助。
“我在學校食堂打工,還有獎學金,負擔減輕了很多。”她在信中寫道。
我沒同意:“安心學習,打工會影響學習。”
她大三那年,開始實習。信中提到了一家大型國企,說那里很適合它的發展方向。
“李明哥,等我畢業了,有能力了,一定要報答你。”
“別這么說,我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回信說。
我從不干涉她的生活和選擇,也很少詢問她的私事。在我看來,資助是一回事,尊重她的獨立人格是另一回事。
四年時間很快過去,趙小雨順利畢業。她在最后一封信中說,已經被那家實習的國企錄用,工作穩定后會來看我。
信的末尾,她寫道:“李明哥,如果有一天我站在高處,會不會記得是你把我托起來的?”
這句話讓我怔住了。我回信說:“這個問題,應該由未來的你來回答。”
那時我不知道,這個答案會以什么方式揭曉。
光陰似箭,一晃八年過去。
我在部隊服役期滿,面臨是繼續留在部隊還是轉業的選擇。
經過深思熟慮,我選擇了轉業。雖然軍營生活已經成為習慣,但我想嘗試不同的人生。
轉業前,我和趙小雨失去了聯系。她的手機號換了,信件也不再有回音。我想,也許她有了新的生活,忘記了過去的事情,這很正常。
通過組織考核,我被分配到省城的一家國企。這是一家規模不小的企業,主要經營外貿業務。
報到那天,我穿著新買的西裝,站在企業大樓前,感覺有些不真實。高大的玻璃幕墻反射著陽光,晃得我有些睜不開眼。
人事部門的張主任接待了我,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說話慢條斯理。
“李明同志,你的條件不錯,但企業和部隊不同,希望你盡快適應。”他語重心長地說。
我被分配到外貿部,負責一些基礎性的工作。辦公室里有十幾個人,大多是科班出身,與我的軍人直來直去形成鮮明對比。
剛開始的日子并不好過。我不懂辦公室政治,不會兜圈子,有時候直接表達意見反而得罪了人。
部門主管吳經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精明能干,但也市儈。他對我這個轉業軍人似乎有些看不上,經常在會議上對我的發言不屑一顧。
“李明,你這種做法在部隊可能行得通,但在企業里行不通。”這是他常說的話。
同事們對我也保持距離。他們聚在一起聊天,說些商場上的術語,而我只能默默聽著,插不上話。
最讓我不適應的是企業里的關系網絡。上下級之間、同事之間,都充滿了微妙的利益糾葛。我這個局外人,常常無意中觸碰了某些看不見的線。
轉業一個月后,我幾乎要放棄了。也許我真的不適合這里,也許我應該找個更符合軍人作風的工作。
就在這時,公司宣布一個重要消息:原總經理退休,新總經理將于下周到任,公司將召開全體員工大會。
“聽說新總經理很年輕,是空降的,據說以前在集團總部工作。”茶水間里,同事們議論紛紛。
“年輕不代表好對付,我聽說她手段很強硬,上任前就讓幾個分公司的負責人'提前退休'了。”另一個同事補充道。
她?我有些驚訝,沒想到新總經理是位女性。
不知為什么,我對這次會議有種莫名的期待,仿佛預感到什么。
03
會議當天,我因為處理一份緊急文件而遲到了。
走進會場時,前排座位已經坐滿,我只好悄悄站在后排。會場里安靜得出奇,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
主持人是公司的黨委書記,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先生。他正在介紹新總經理的履歷:
“...畢業于省重點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曾在集團總部工作多年,業績突出,是集團重點培養的年輕干部...”
我的心突然跳得厲害。這履歷怎么這么熟悉?
臺上有個背對會場的人影,一身干練的黑色職業套裝,頭發挽成一個利落的發髻。因為角度問題,我看不清她的臉。
書記講完,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新總經理轉過身來,面向全場。
下一刻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頓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