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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時期,韓復榘因為一槍不發就放棄山東,在軍事法庭上被判了死罪。
在他死后一年,有人把他在山東任職期間的所作所為編成了一本《韓復榘禍魯七年罪惡錄》,剛一出版就引起了轟動。
韓復榘
書中羅列了如吞沒公款、草菅人命、強征壯丁等八十余件韓復榘的罪狀,件件是人神共憤,罪大惡極之事。
新中國成立那年,她的母親走投無路,家中經濟實在困難,她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寫信給政府,希望政府歸還韓復榘被沒收的房產。
沒想到一兩個星期后就有人騎著摩托車來送信,信上是董必武的批示:
“房子發還,發還依據是,韓復榘不屬奸逆亦非戰犯,其財產應予發還。”
秀才家里出生的飛將軍
韓復榘出生在河北霸州,父親是鄉里鄉外都有名的秀才,韓復榘的叔父死了以后,韓家的經濟狀況急轉直下,韓復榘也沒了學上。
好在韓父教子有方,才讓韓復榘讀熟了儒家經典,不至于被人說成是目不識丁的孩子。
14歲時,韓復榘聽從父母的安排,娶了名士高不瀛的侄女高藝珍為妻。
娶妻之后,韓復榘理應逐漸承擔起家里的重擔,他卻被城里的事物迷花了眼,還千不該萬不該地染上了賭癮。
有道是久賭必輸,沒過多久他就欠了一屁股的債,眼見沒法跟父親交代,就棄筆從戎加入了馮玉祥的帳下。
韓復榘從軍之前在縣衙里做過貼寫的差事,對于抄寫文書之類的差事是得心應手,恰好馮玉祥的軍隊里沒幾個有文化的,韓復榘就得了馮玉祥的賞識。
再加上韓復榘懂事機靈,也就越來越受馮玉祥器重,后來更是與軍隊里的一眾人才被列為“十三太保”,成了馮玉祥的得力部將。
馮玉祥
之后馮玉祥的勢力逐漸壯大,韓復榘的官也越當越大,很快就從營長升任了騎兵團團長,馮玉祥政變后,韓復榘奉命參加了攻打天津的戰役,這一戰可謂讓軍中的同僚們長了見識。
趕到戰場的韓復榘在戰斗中打得敵人潰不成軍,很快就立下了赫赫戰功,真是誰也沒想到韓復榘用起槍來竟比用筆還要得心應手。
此戰過后,韓復榘升任國民軍第一師師長,一時間風頭無兩。
就在韓復榘意氣風發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將他從喜悅中拉了出來。
1926年2月,北洋軍閥攻下南口后,韓復榘眼看不是對手,再加上關公嶺一帶環境惡劣,他心想堅持下去也是徒增傷亡,于是就果斷投靠了將自己打得落花流水的國民軍。
興許是馮玉祥實在愛惜人才,國民軍戰敗后,他接受了韓復榘再次投效的意愿,甚至為了打消韓復榘的疑慮說了這么一句話:
“你們之出此,乃形勢所迫,實亦出于不得已。”
許多年后韓復榘再次陷入同樣的境況,或許就是抱著再次被寬恕的僥幸心理,才會落得個凄慘下場。
兩年之后,韓復榘奉命參加北伐,面對在人數與裝備上占據著絕對優勢的魯軍,韓復榘可謂是左右為難。前進的話要吃敵人的槍子,后退則要吃馮玉祥的槍子,走投無路的韓復榘只好拼死一搏。
或許是韓復榘在作出決定前以頭搶地、痛哭流涕的樣子感染了將士們,喚醒了士兵心中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志。
原本節節敗退的軍隊逐漸抵擋住了敵人的攻勢,到后來甚至打起了反擊,從彰德一路打到了北京南苑,一場敵我懸殊如此之大的作戰竟生生讓韓復榘給打贏了。
也就是在這一戰之后,韓復榘被冠上了“飛將軍”的美名,立了大功的韓復榘也被馮玉祥保薦為河南省政府主席。
飛將軍執政記
人生走到這一步,韓復榘已經可以說是光宗耀祖了,可惜手握重權又逐漸貪婪的韓復榘著實讓馮玉祥對他有了戒心。
馮玉祥在聽了韓復榘的死對頭石敬亭的意見后,撤掉了韓復榘的軍籍,還將韓復榘信任的20師交到了石敬亭的手中。
并且在這之前,馮玉祥就將韓復榘心心念念的山東省政府主席一職交到了孫良誠手中,斷送了馮玉祥衣錦還鄉的念想。
孫良誠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韓復榘對馮玉祥心灰意冷,不管立下多少功勞都比不上石敬亭的想法深深地扎在了他的腦海中。
沒過多久,韓復榘就答應了蔣介石的接見,得到了投誠之后就許他當山東省政府主席的承諾,這樣糖衣炮彈的轟炸讓“飛將軍”的心徹底飛到了蔣介石的旗下。
有了后路的韓復榘自然也不再顧忌馮玉祥對他的看法,心里有不滿的想法也不再藏著掖著,兩人之間的矛盾越發不可調和。
終于在華陰會議上,馮玉祥當著眾人的面將頂撞他的韓復榘狠狠地罵了一遍,這一罵韓復榘也就心安理得的當了叛徒。
韓復榘先是假傳馮玉祥的命令,將部隊帶到了洛陽。
士兵們知道真相后,覺得跟著馮玉祥也是去西北貧瘠之地受苦,不如就聽韓復榘的算了,在誰手底下打仗不是打呢。
就這樣韓復榘帶著精銳的二十師從馮玉祥帳下叛逃了,此外他還叫上了好友石友三、馬鴻逵跟他一起叛變,這樣一來直接讓馮玉祥少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雖說馮玉祥沒能注意到下屬之間的矛盾有一定的責任,不過韓復榘從一個欠了賭債的浪子到有今天的地位,馮玉祥的栽培至關重要,韓復榘因為這次倒戈而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可真是一點也不冤枉。
跟了蔣介石之后,韓復榘如愿以償地當上了山東省主席,這一年他40歲,和某些尸位素餐生怕多做多錯的官員不同,韓復榘主政山東后,賣力地處理當地的事務。
而且他不僅處理自己分內的事,連不該他管的事,他見了也要橫插一腳,外面流傳的諸如把穿短袖的女學生當站街女抓一類的笑話大多也都來源于此時期。
因這些口口相傳的話,一個有些滑稽的韓復榘形象深入人心,然而根據記者對韓復榘的次子韓子華的采訪,韓復榘在山東時無過不敢說,但起碼是有功的。
根據韓子華所說,出身貧困的韓復榘自幼就想當一個包青天那樣的清官,好讓像他一樣的窮苦百姓過上好日子。
彼時山東的盜匪猖獗,韓復榘只要見了就嚴加懲處,在老百姓與官員之間有矛盾時他往往也偏向于百姓,原本山東的治安在全國排名倒數,經他這么一管,不說夜不閉戶也相差不遠了。
如果說對盜匪一流他還尚且給人留一線之地的話,對于毒販那真是絕不姑息,如此雷厲風行,昔日的林則徐若看見了都得視若知己。
此外他對自己的形象也是頗為在意,生怕別人把他看成是狗茍蠅營的貪官,他不買房不置地,還資助有志青年國外留學,知道自己的二伯是受了青島市市長的恩惠才當上局長以后,毫不猶豫的就讓他二伯請辭。
這么一看,韓復榘他一管盜匪、二管毒販、三管貪官,把山東治理得井井有條,就算稱他一聲“韓青天”他也受之不愧。
然而他后來一連串的謎之操作,硬生生讓自己這個“韓青天”上了西天。
兩封電報
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與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將蔣介石被扣留。
馮玉祥得到消息后,不計前嫌提醒韓復榘要謹言慎行,起初韓復榘也是這么做的,無論誰問起他,他都只說當務之急是把蔣委員長救出來。
然而就在國民政府決定討伐張揚,要派出空軍轟炸后,韓復榘卻做出了出人意料的舉動。
他念及昔日張學良對自己的恩惠而心有不忍,于是在電報中透露自己將奉命西進,讓張楊的人早做準備,好巧不巧這封電報還被南京方面給截獲了。
之后南京方面大為震驚,不過已經到了營救蔣介石的關鍵時刻,這時質問韓復榘只會節外生枝,就暫且將此事按下,韓復榘看沒人來對付自己,以為事情就算過去了,殊不知已在這時埋下了禍端。
蔣介石脫困后,韓復榘第一時間派專員去問候蔣介石,表面上也算是盡到了本分,然而他接下來的舉動又狠狠地得罪了蔣介石一次。
蔣介石脫困后本就對被扣留的事心有余悸,就算扣押了張學良也不能讓他徹底放心。
偏偏韓復榘要往槍口上撞,他不僅反對蔣介石調兵進西安,還代表張學良領導的東北軍與國民軍進行交涉,暗中表明東北軍要戰斗到底的決心。
雖然蔣介石后來如愿解決了東北軍,韓復榘的表現也徹底讓他站到了與蔣介石對立的立場。
蔣介石與韓復榘
抗日戰爭全面爆發以后,韓復榘率領第三集團軍在黃河以北與日軍交戰,歷經數場大戰后退守黃河南岸,此時第三集團軍已經傷亡慘重。
靠著炮兵第一旅的炮兵第一團,黃河南岸的防線暫且還算穩固,然而李宗仁卻向蔣介石請求調用該炮兵團,在蔣介石的壓力下韓復榘最終只能無奈的將炮兵團放走。
隨著國民軍投入大量兵力的淞滬會戰與南京會戰接連宣告失敗,韓復榘心想與其這么打下去徒增傷亡,不如先撤退保留實力,這樣等得到了援助之后才會有與日軍一戰之力。
韓復榘作了決定,剛離開濟南之后就接到了李宗仁讓他死守泰安的命令,韓復榘心里不忿,于是在紙上寫下了“南京不守,何守泰安”八個字。
不知道參謀處是會錯了意還是別有用心,他們直接把這幾個字當作正式的復電發給了李宗仁,李宗仁暴跳如雷,轉而又將此復電直接發給了蔣介石。
李宗仁
蔣介石本就疑心極重,韓復榘擁兵自重,還三番五次的得罪于他,這回能殺韓復榘的刀終于被遞到了他的手上,他又怎么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民間流傳蔣介石在軍事會議上當眾質問韓復榘為何不發一槍就放棄山東,韓復榘心里郁悶,就頂撞了一句:
“山東丟失是我的責任,南京丟失又是誰的責任呢?”
這段針鋒相對的故事,常常作為名場面在影視劇中出現,然而據負責會議接待的唐志華所說,韓復榘根本連蔣介石的面也沒見到就被帶走了。
唐志華是河南主席劉峙的隨員,也是豫皖靖綏公署主任,事發當時,他就站在旁邊目睹了一切!
據他透露,韓復榘帶著部下孫桐萱前往開封參加會議。
韓復榘還沒到門口,唐志華就看見自己的主任遠遠地迎了上去,對著韓復榘噓寒問暖。
那時他就覺得奇怪,明明今天來的都是大人物,怎么誰都不接就專接他呢。
到了門口,韓復榘按了以往的慣例交了槍,抬頭看見戴笠也在,就寒暄了起來。
就在他要走進會場的時候,一個特務突然出現在他身后,給他戴上頭套抓了起來,之后他就在人頭攢動的嘈雜聲中,模糊地聽見戴笠宣告了他被捕的消息。
韓復榘先是被綁到了轎車上,之后又被送去了火車站,在火車嗚嗚的聲響中,韓復榘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13天后,韓復榘因為不聽命令,造成軍事上重大損失的罪責在武昌被處以死刑,飛將軍的故事就此落幕。
影視劇中韓復榘被處死的畫面
是非曲直
得知韓復榘在山東一退再退后,馮玉祥作為一個愛國將領曾經這么勸告過韓復榘說:
“今天下一個高尚的決心,就是四個字 ‘為國而死’,沒有這個決心,猶猶豫豫,失地辱國,到了那個時候,全國的國民和政府要我們的命,到那個時候后悔就晚了。”
昔日在馮玉祥帳下作戰時,韓復榘擅自放棄了關公嶺,馮玉祥念他是形勢所迫所以放過了他。
這次棄守泰安他或許還心懷僥幸,認為自己有理有據蔣介石不能拿他怎么樣,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終究還是像馮玉祥說的那樣沒能逃過這一劫。
抗戰時期由于戰場上形勢多變,其實因為違抗命令而被處死的人極少,也是因為這樣韓復榘才沒有被董必武認定為戰犯。
董必武
如果棄守泰安的人不是韓復榘而是別的什么人,興許不會被判處死刑。
不過雖說蔣介石調走了韓復榘的炮兵團并且還對他有私人的恩怨,但是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韓復榘違抗命令放棄泰安是真,最后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韓復榘死后,這樣一個大人物的隱秘自然為人們津津樂道,蔣介石擔心別人說他公報私仇,就讓自己的御用文書編了不少韓復榘的丑事,那篇羅列了韓復榘八十余件罪狀的《韓復榘禍魯七年罪惡錄》想來也是此時的產物。
后來流傳甚廣,將韓復榘貶得一文不值的“韓復榘笑話”,也多半是他的前任主席張宗昌所為,只不過被人拿來扣在了韓復榘的頭上。
一面是不學無術、草菅人命的昏官,另一面是臨陣脫逃的將軍,恰好這樣的形象也暗暗符合了人們的期待。
和今天一樣,看熱鬧的人要的是快樂,誰又會去在乎事情的真假呢。
曾經韓復榘在宴會上和《中華新報》的總主筆陸立之談論元代史時,念起了元好問的絕句:
“漢謠魏什久紛紜,正體無人與細論。誰是詩中疏鑿手?暫教涇渭各清渾 。”
這詩原本表達的是元好問要開鑿渠道,區別詩歌正偽,使之涇渭分明的決心,如今用在韓復榘這樣既清又渾的人身上倒也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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