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1286 年的暮春,杭州拱宸橋頭,一位身著青衫的中年人凝視著運河中穿梭的漕船,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波瀾。
此人就是趙孟頫,此時的他三十六歲,他原本是南宋宗室的后裔,本應享受皇家優侍榮華富貴的他,即將應元世祖忽必烈之召北上大都。
從這一刻起,他身上就背負了軟骨等罵名,誰也未曾料到,這位在時代浪潮中浮沉的文人,日后會以一支妙筆在書法史上寫下濃墨重彩的篇章,更未想到他三十余年后創作的金字行書《孝經》,成為了經典之作。
趙孟頫作為宋太祖趙匡胤的十一世孫,他的童年浸潤在深厚的文化氛圍中。父親趙與訔時任戶部侍郎,家中藏書萬卷,金石碑帖不計其數。
年幼的趙孟頫每日沉浸于臨習《黃庭經》《樂毅論》,在晉唐書法的點畫使轉間探尋藝術的真諦,同時對李邕《麓山寺碑》的雄健風格心馳神往。
然而,景炎元年(1276 年)元軍攻破臨安,南宋王朝覆滅,二十三歲的趙孟頫的人生軌跡被徹底改變。他從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淪為亂世中的漂泊者,在兵荒馬亂中輾轉于江南鄉野。
他在《自警》詩中傾訴 “齒豁頭童六十三,一生事事總堪慚” 的隱痛,卻也在吳興松雪齋中埋首古籍,從陸柬之行書的靈動與智永草書的綿密中汲取新的養分,逐漸形成了沉郁頓挫的藝術風格。
至元二十三年(1286 年),行臺侍御史程鉅夫奉詔搜訪江南文士,當他推開松雪齋的柴門時,看到的是一位正專注臨習《集王圣教序》的中年人,此時趙孟頫筆下流淌的,已不再是單純的晉唐風流,而是歷經滄桑后的深沉韻味。
北上大都后的趙孟頫,置身于蒙元統治的文化漩渦之中。當時的北方書壇,彌漫著金代遺風的樸拙厚重,而南方士人依舊堅守著帖學的典雅脈絡。
他在翰林院與耶律楚材之子耶律鑄、畏兀兒學者巎巎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士交往,既深入研習北碑的雄強筋骨,又不斷挖掘 “二王” 帖學的精髓,提出 “作畫貴有古意,若無古意,雖工無益” 的藝術理念,并將其貫穿于書法創作之中。
大德九年(1305 年),趙孟頫任集賢直學士時,接受使命為皇姊大長公主書寫《孝經》。現存于故宮博物院的金字行書《孝經》卷,以泥金書寫于磁青箋上,縱 34.7 厘米,橫 240.7 厘米,全文共 18 章 1872 字。
此作趙孟頫選用上等的藍底瓷青紙為底,然后用數兩黃金磨成金粉書寫而成,這可是真金呀,在元代時期,這些黃金足可以讓十戶普通家庭生活一輩子的,若是按今天的黃金市價來算,他寫下這幅字所用的黃金就相當于花了40萬的成本,雖說古代不是足金,但其含金量也不會低于太多。
細看其中的每一個字,起筆露鋒而不失穩重,行筆圓轉卻內含骨力。橫畫粗重有力,撇畫纖細靈動,形成鮮明的對比,賦予文字獨特的韻律感。相比于他的其他傳世作品而言,此件泥金書寫而成的《孝經》成為了他畢生功力的集大成者。
在那個容易殺頭的年代,此作作為統治者敕書之作,他在書寫之時怎敢有絲毫的怠慢,筆筆精到,用心之極,每個字都是悉心打磨的精良之作,此作從元代流入明代諸藏家手中,而后入清宮內府,在上個時候中期的時候,此作被藏于了臺北故宮博物院,是一件真正的國寶級文物。
至治二年(1322 年),趙孟頫在吳興與世長辭,享年六十九歲。然而,他的書法藝術卻如同一盞永不熄滅的明燈,照亮了元明清三代書壇:康里巎巎從他的作品中汲取雄健之力,文徵明學習他的秀逸之姿,乾隆皇帝更是將《孝經》卷陳設于養心殿,朝夕觀摩。
對欲從楷書轉入行書者而言,趙孟頫《孝經》行書是極佳范本。其既含晉唐古法精髓,又比晉唐墨跡更易入手。趙體具鮮明行楷風格,行書多帶楷意,是由楷入行的優選路徑,學習者可從中感受古法韻味、把握行書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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