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國際機場的玻璃幕墻折射著加州的陽光，陳冠希單手抱著三歲女兒Alaia穿過人群，小女孩胸前的克羅心銀飾隨著步伐晃動出細碎光斑。這個曾在香港蘭桂坊被狗仔圍堵到掀翻相機的男人，此刻正耐心蹲下身替女兒系好松開的鞋帶——時光倒流十六年，2008年北京JW萬豪酒店宴會廳里，面對四百多家媒體的長槍短炮，28歲的他握著話筒的指節同樣泛白，但背脊始終挺得筆直。

潮牌店主的日常往往從拆箱驗貨開始。陳冠希工作室的監控記錄顯示，每月第二周總有輛印著CLOT標志的貨車準時抵達倉庫。這個由他創立的潮牌去年在紐約時裝周創造了單日銷售額破千萬美元的紀錄，金屬驗貨鉗劃開紙箱時發出的刺啦聲，與二十年前他在《無間道》片場撕開棒球手套包裝的動靜竟有幾分相似。當年劇組服裝師記得清楚，這個總在候場時把玩滑板的年輕人，硬是把定制的皮手套改成了街頭風混搭。

父親節當天，陳冠希的Instagram更新了九宮格照片。第三張照片里，Alaia穿著定制的迷你版荊棘印花T恤，正踮腳給陳列在洛杉磯旗艦店的暴力熊雕塑系領結。這種售價3800美元的藝術玩具，他收藏了整整兩面墻。而在香港渣甸山陳家大宅的舊照中，14歲的陳冠希蹲在車庫角落，面前擺著父親從巴黎帶回來的圣羅蘭打火機，金屬外殼映出少年眼底的落寞。

關于父愛的傳承往往帶著輪回的隱喻。陳澤民2003年被拍到時正與胡兵在銅鑼灣選購男士珠寶，那家店鋪的閉路電視至今保留著當日錄像：這位被港媒稱作“九哥”的富商，用戴著翡翠戒指的手指點了點玻璃柜臺，轉頭對身邊人說“選禮物要投其所好”。十七年后，陳冠希在東京原宿為女兒挑選生日禮物，在川久保玲專賣店流連兩小時，最終打包了全系列童裝——結賬金額恰好與他人生第一支廣告片酬相同，都是150萬日元。

洛杉磯日落大道的咖啡館里，常能看見陳冠希用粵語教女兒念唐詩。服務員Lily的手機相冊存著意外拍下的畫面：Alaia把奶油抹在父親手臂的“鼠年”刺青上，陳冠希笑著用紙巾擦拭時，腕間的勞力士迪通拿閃過一道冷光。這款被他戴了十二年的腕表，表盤邊緣有道細微裂痕——正是2008年開發布會那天，他在后臺撞到消防栓留下的紀念。

潮牌辦公室的白板上，用磁鐵固定著Alaia的蠟筆畫。財務總監透露，每季度利潤的3%會自動轉入教育基金，這個數字恰好對應陳冠希當年退出娛樂圈時凍結的代言合約數量。而在倉庫最深處的保險柜里，鎖著本貼滿剪報的皮質筆記本，最新一頁夾著Alaia用彩筆寫的“Daddy”，旁邊是張泛黃的《蘋果日報》，頭條標題寫著“陳冠希宣布無限期退出演藝圈”。

比弗利山莊的私人影院近期排片表顯示，陳冠希包場觀看了七遍《蜘蛛俠：縱橫宇宙》。保潔員發現每次散場后，3號廳座位扶手上都會多出幾道新鮮劃痕——與香港電影資料館保存的《頭文字D》觀影記錄如出一轍，當年18歲的觀眾們同樣在座椅留下無數激動刻痕。不同的是，如今每場電影尾聲，總會響起小女孩清脆的提問：“爹地，你年輕時真的像蜘蛛俠那么酷嗎？”

在CLOT2023秋冬發布會后臺，陳冠希親自調整模特腰間的金屬鏈飾。當造型師遞來當年《特警新人類》里的經典皮衣復刻版時，他擺擺手選了件印著“FamilyFirst”的衛衣。這場大秀的閉場音樂別有深意地使用了《生日快樂》變奏曲——二十年前的今天，他因忘記關攝像機閃光燈，在東京街頭被五百粉絲圍堵了三小時；而此刻追光燈下，他正彎腰抱起沖上臺的女兒，Alaia發辮間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發卡，在三十臺攝像機前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