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余秋月結婚時,已經28歲了。她比我小五歲,溫柔樸實,善解人意,感謝她對我的包容。
在此之前,我有過一段婚姻。
1990年,我24歲,經媒人介紹,認識了我的前妻劉云薇。
她是劉家邊村的姑娘,離我們村五公里,當時22歲,長得眉清目秀,身材婀娜,性格活潑大方,我一眼相中了她。
我們都讀過初中,回家務農,家庭條件都一般,按理說也算是門當戶對,誰也不嫌棄誰。
她的本意是想找個家庭條件好點的,起碼比她家的日子過得好。因為當時我風華正茂,帥氣挺拔,嘴巴能說會道,算是我的加分項,她再三權衡,同意了和我的親事,我也幸運抱得美人歸。
婚后我們度過了一段幸福甜蜜的日子,每天出雙入對,卿卿我我,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回家做飯,羨煞旁人。
我是家中的獨子,父母有老一輩人傳宗接代的觀念,早就盼望抱上孫子,經常在我們耳邊催促。我當然也有這個想法,早生兒子早享福。
令人煩惱的是,劉云薇的想法不同,她說趁年輕玩兩年,輕輕松松過日子,過兩年才生孩子。
早知道她是這種想法,說實話,結婚前我會考慮一下,當時只是覺得她人不錯,根本沒想到這一層。
既然在一起了,作為夫妻,我也只能尊重她的想法。無所謂了,生孩子晚兩年就晚兩年,我也做父母的工作,勸他們不要心急,我們身體都健康,遲早抱得上孫子。
劉云薇娘家有幾個閨蜜,十八來歲時就外出打工了,都沒有結婚,更談不上有孩子。
劉云薇和閨蜜一直有聯系,她的閨蜜回家過年,看到她們衣著時髦,聽她們聊起外面世界的燈紅酒綠,羨慕不已,早就有過外出打工的念頭,想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因家里要人干活而暫時放棄了,但一直掛在心里。
結婚一年后,劉云薇除了暫時不要孩子,別的都還好,我父母也接受了,家里有條不紊地過著日子。
那年過年,劉云薇回了一趟娘家,和她閨蜜聚會,回來后有了另外的打算。
她對我說,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她想隨閨蜜出去打工一兩年,回來就生孩子,希望我支持她的決定。
我自然不樂意,說她想一出是一出,沒有意識到她是有夫之婦,心里沒有這個家。
她已拿定主意,性格也倔強,完全不考慮我和父母的感受,我也很惱火,那段時間我們常有爭吵。
年后,眼看她自作主張買了車票,在家里收拾行李,我說了句氣話:“你如果要走,就別回來了。〞
她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提著行李出門了,這一去就是一年時間,期間也不和我聯系,我也找不到她。
過年回來后,她直接回娘家,也不來我家,萬般無奈,我和她辦了手續,彼此放手,互不耽誤。
我們分手后,我抑郁了一段時間,對婚姻有抵觸情緒,直到28歲還是孑然一身。
1994年,我在工地干活,結識了一個做小工的農村姑娘,名叫余秋月,她干活勤快,性格溫柔,我們每天相處,說說笑笑,漸漸互生好感。
她不嫌棄我比她大五歲,也不嫌棄我有過一段婚姻,我們在年底順利地牽手走到一起。
次年,我們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家里充滿歡聲笑語,父母笑得合不攏嘴。我也感慨被前一段不幸的婚姻耽誤了幾年寶貴的時光,如今才漸漸走上正軌。
生活雖不富足,我和妻子互敬互愛,養育孩子,孝敬父母,一家人其樂融融。
1998年,轉眼兒子四歲了,后面還添了兩歲的女兒,一家人的開銷捉襟見肘,生活壓力很大。
我對妻子說:“兒子過兩年就要入學了,家里的開支一天比一天大,我想出去打工,賺點錢維持家用,家里就辛苦你了。〞
妻子雖舍不得我走,但在生活的壓力下也無可奈何,為我收拾行李,含淚送我出門。
踏上奔赴異鄉的火車,又轉大巴車,一路奔波,幾經周折,我來到了打工的城市。
站在一家電子廠的大門口,我看著招工牌上面的招工信息,隨后和一幫年輕的打工仔和打工妹一起排隊,進去面試。
看到他們青春洋溢的面孔,說實話,我這個年齡出來打工,有點偏大了。
輪到我面試時,我整理下衣服,走進辦公室。
辦公桌旁坐著一個年輕女子,盤著頭發,穿著合身的套裝,低頭認真看著手上的資料,應該是招聘員工的管理人員,拿一個流行詞來說,就是所謂的“白領麗人”。
我走上前,向她打聲招呼,遞上我的身分證。
她抬頭打量我,四目相對之間,我大吃一驚,她竟然是我的前妻劉云薇。
幾年不見,她似乎變化不大,也許條件好了,注重打扮,略施粉黛,甚至顯得更有氣質,活得越來越年輕。
哪里像我,幾年在農村摸爬滾打的艱苦生活,有家有室,已經不成樣子,和她站在一起,看上去像兩輩人。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太小了,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她也認出我,一臉驚訝,我們一時無言以對。
她先開口對我說:“是你啊,好久不見,怎么現在出來打工,做流水線的工作,不算年輕了。”
我尷尬地說了自己的情況,她讓我填了表格,給我辦了入廠手續,又喊一個人給我安排宿舍。
我謝了她一聲,逃也似地離開辦公室。
就這樣,我順利進了電子廠,開始了日復一日,枯燥乏味的打工生活。
后來得知,劉云薇是電子廠的人事經理,還沒結婚,有個相好的,是電子廠的業務經理。聽說他們沒有結婚的打算,只是在一起生活,也不打算要孩子,出門小車代步,經常出去旅游,生活逍遙自在,也算是當時男女相處的一種新潮生活方式,旁人無法置評。
她在辦公室上班,我在車間流水線,管理人員和員工的食堂也不在一起,因此平時我們沒有交集。
這樣也好,省得我們經常見面會尷尬。有時偶爾在工廠遇見,也互相點點頭,僅此而已,畢竟時間過去這么久了,大家也釋懷了,沒必要像仇人。
關于我和她曾經的關系,我也沒有對別人說,畢竟我們之間已無瓜葛,沒有必要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我相信,剛開始,她是有些擔心我亂說,后來工廠沒有我和她之間的傳言,她也就放心了。
我在那家電子廠干了一年,跟隨認識的工友跳槽去了別的廠。
臨走時,我去劉云薇那里辦理離職手續。
她面無表情,但從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內心有些波動。
她對我說:“祝你好運,一切順利。”
我點點頭,也祝她好運,隨后轉身出了辦公室。
自此,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在外地打工了十多年,直到兒子高中畢業后上了大學,我才回到家鄉,回到妻子身邊,在家里謀生,再也沒外出打工了。
偶爾會想起這段往事,仍不免感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她混得再好,我不會后悔,不會羨慕她。我混得再差,也不用她可憐,她也沒資格看不起我。我有溫馨的家庭,有愛我的妻兒,人生知足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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