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有關中國停止接收波音飛機和相關設備、零部件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這事起源是美媒彭博社援引匿名知情人士曝光的消息,聲稱這是中方對美國關稅戰反制的一部分。
雖然還沒得到權威消息認證,但中方即便做出這樣的選擇倒也不奇怪。
這一消息一經曝光,隨即引發波音股價下滑。CNN分析認為,這份禁令將讓波音錯失中國這個將在未來20年高速增長的民航市場。因為中國很少出臺這類禁令,將一家企業視為威脅。反之,當禁令開始落實時,波音被趕出中國市場,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波音737 MAX客機的機身】
再考慮到波音公司自2018年以來,已經累計虧損達510億美元。如果沒有來自中國市場的資金支持,波音公司的民航業務將面臨縮水乃至倒閉風險。
這也是為什么在消息曝光后,美國總統特朗普幾乎是第一時間在社交媒體上發文抱怨,指責中方“背棄”波音訂單。波音是特朗普的主要支持者,雙方存在緊密的利益交換關系。
不少分析甚至認為,波音公司能夠用2張F-47戰斗機的概念圖贏得NGAD項目競標,就是特朗普在背后暗箱操作。隨著波音公司面臨的財務問題越來越大,有關F-47戰斗機是否會受關稅戰影響的討論,也在網上愈演愈烈。
【特朗普指責中方"背棄"波音訂單】
先說結論,中國即便拒收波音客機,導致波音損失大量訂單和現金流,也不會直接影響到F-47戰斗機的研發工作。
理由也很簡單,雖然都頂著“波音”的名頭,但波音公司是一個集團企業,民航業務主要由波音民用飛機集團負責,而F-47戰斗機則是波音防務公司的產品。
這兩家企業在財務上各自獨立,拿的也是不同渠道的資金。所以就算民航業務縮水導致利潤下降,由此產生的問題也是由波音民用飛機集團和波音集團公司承擔。從五角大樓拿錢的波音防務,理論上依然有錢推進F-47的研發生產工作。
【戰斗機業務主要由波音防務負責】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中美關稅戰持續升級的當下,F-47戰斗機想要獨善其身,也幾乎不可能,中方堪稱“點穴”式的精準反制,依然會影響到F-47等軍用飛機的研發生產。
盡管波音防務的財務是獨立的,但他們的產業鏈和供應商可不獨立的,而是遍布世界各地。更何況這些供應商再往下還有各自的二級、三級供應商,層層疊疊,使得波音防務必須依賴這套全球化供應鏈,才能湊齊研發生產F-47戰斗機的原材料和零部件。
然而問題是,特朗普的關稅戰大棒并不只瞄準了中國,還橫掃了全世界。連只有企鵝的赫德島和麥克唐納群島都被征收了10%的關稅,那些和美國存在貿易順差的國家,更是普遍被扣上了20%~30%的關稅。
【F-47戰斗機想象圖】
特朗普在制定這項關稅政策時顯然沒有意識到,美國會和其他國家產生貿易順差,就是因為美國需要從其他國家購買的商品價值,超過了其他國家需要從美國購買的商品價值。而在這些商品中,就包含了波音以及其他軍工企業研發生產武器裝備的原材料和零部件。
這意味著特朗普給其他國家加關稅,必然會導致進口商品的成本也同步上漲。一種、兩種原材料或零部件漲價還好說,可如果每個需要進口的商品都上漲20%甚至是30%,那當這些成本不斷積累并轉嫁到最終成品上時,其結果一定是價格飆漲。
這就引申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拜登政府時期,時任美國空軍部長的弗蘭克·肯德爾就是因為NGAD項目的預期成本已經達到3億美元一架戰斗機的天價,才選擇暫停項目,要求空軍重新審查項目可行性。
同理,波音能夠贏得NGAD競標,除了有特朗普的支持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們承諾F-47的最終采購單價會比1.43億美元的F-22戰斗機便宜。
【波音承諾F-47比F-22更便宜】
現在的情況是,隨著關稅戰導致的原材料成本上漲,哪怕F-47最初的預期成本只有1億美元,現在也會因為關稅漲到比肩F-22戰斗機的水平。而如果F-47只是比F-22便宜一點點的話,那么它的最終采購單價就有很大概率超過2億美元。
這前提還是F-47真的比F-22便宜。考慮到波音能把大量應用成熟技術的F-15EX戰斗機賣到近1億美元的高昂價格,這個前提顯然有些不切實際,而這也意味著美軍到最后還是不得不面對一架昂貴的F-47。
這還沒有算到美國人買不到足夠原材料的場景。
在關稅戰爆發后,中國這邊除了進行對等關稅反制外,還對更多類型的稀土出口業務進行了管制。其中有不少都是生產關鍵機載設備和零件的必需品,一旦美國方面的庫存耗盡,他們就是愿意花大價錢造F-47戰斗機,也不一定能造出來。錢說到底是一張紙,沒辦法直接變成稀土元素。
【美國的芒廷帕斯稀土礦】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問題甚至沒有辦法靠美國大規模開采本國稀土礦產來解決。因為稀土開采后也是要精煉的,而中國在稀土產業上的優勢,不只是擁有豐富的稀土礦藏,還擁有世界上唯一的全產業鏈精煉體系。
這意味著美國開采的稀土必須從中國過一遍精煉爐才能用,而在關稅和出口管制的影響下,這同樣會成為F-47戰斗機研發工作的障礙,哪怕F-47項目不會因此下馬,整個流程也會被迫大幅延長。
F-47或許不會死于中國暫停購買波音飛機帶來的資金問題,但絕對會在產業鏈反制中被拔掉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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