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和鮑威爾的矛盾,正是美元特里芬難題的具象化表現。
特朗普想要什么,大家心里很清楚,是降息。
鮑威爾想要什么,大家心里也很清楚,是依據通貨膨脹和就業(yè)率調整利息。
所以現在,特朗普和鮑威爾之間已經處在了一種不可調和的矛盾之中。
特朗普多次批評鮑威爾,說他玩弄政治也好,是“太遲先生”也罷
還是說他離職速度不夠快
都體現他對于“讓美聯儲降息”這件事的瘋狂執(zhí)著上。
而鮑威爾呢,你可以說他是老頑固,也可以說他是承載了總統的壓力,還能恪盡職守的人。
他自始至終就是只關注美國的通脹率和失業(yè)率。
我管你關稅不關稅的?我管你股市跌不跌的?這些都跟我美聯儲沒關系。
只要通脹高,只要失業(yè)率低,我就是不降息。
所以說,美元的特里芬難題,在這一刻,應顯盡顯。
什么是特里芬難題?
美國經濟學家羅伯特·特里芬曾經描述過這樣一個場景:
當一個國家的貨幣成為全球儲備貨幣時
(美元)
其他國家需要持有該貨幣,以進行國際貿易和儲備
(要不然別的國家手上哪來的美元)
這就要求該國持續(xù)向世界輸出貨幣
(美國需要在全世界買買買,才能向全世界輸出美元)
而輸出貨幣的主要方式之一是通過貿易逆差,即該國需要進口大于出口
(所以美國從根兒上就不可能貿易順差,只能貿易逆差)
然而,持續(xù)的貿易逆差會導致該國貨幣的信用基礎受到侵蝕
(那貿易越做越大,美國越買越多,哪來的那么多美元?那就只能加大劑量瘋狂印鈔唄)
經濟基礎會被削弱,從而可能破壞其國際儲備貨幣的全球地位
(所以布雷頓森體系根本維系不了)
為了維持全球儲備貨幣地位,該國需要滿足全球流動性需求
(美元成為全球儲備貨幣后,各國在與美國交易時,以及各國之間交易時,都會用美元,那么美元必須要在市場中保持一定數量)
但這可能與國內的經濟目標相沖突
(但是因為市場中美元越來越多,且美元自由流入流出美國,那么美國本國的經濟也容易受到世界經濟的影響,比如高企的通脹率)
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就是因為越來越多的美元需求,導致美元數量逐漸增加,導致美元無法與黃金穩(wěn)定掛鉤,導致美國黃金儲備流失,而最終體系瓦解。
美國通過持續(xù)的貿易逆差向世界提供美元,維持了美元的國際地位。但是也帶來了巨額的貿易赤字,和財政赤字。
來看看自1970年開始,美國增加了多少債務:
2020 年到 2025 年期間,美國提高債務上限的時間及相關情況如下: 2021 年 10 月 7 日:美國國會參議院投票通過短期延長債務上限的法案,將債務上限增加 4800 億美元,以防止美國政府在 10 月中旬出現國債違約風險,提高之后的債務上限變?yōu)?28.8 萬億美元。 2021 年 12 月 15 日:美國國會通過投票將聯邦政府債務上限調高 2.5 萬億美元至 31.4 萬億美元,次日由拜登簽署成為法律。 2023 年 6 月 3 日:美國國會通過《財政責任法》,暫停債務上限生效直至 2025 年 1 月 1 日,并對 2024 財年和 2025 財年的開支進行限制。2025 年 1 月 2 日,債務上限恢復,調整為 36.1 萬億美元。 此外,美國財長耶倫表示,預計在 2025 年 1 月 14 日至 1 月 23 日之間達到重新設定的債務限額,屆時財政部將需要開始采取非常規(guī)措施來防止違約。
而現在,作為美元錨定目標的美國國債,已經突破36萬億。在眼見臨近的6月份,將會有6萬億美國國債到期。
問題是,首先,36萬億也不是封頂。因為維持美國政府運行仍然需要額外2萬億債務規(guī)模。
其次,馬上到期的6萬億不知道要怎么還呢,還要再新增2萬億債務規(guī)模,誰愿意繼續(xù)做美國國債的大聰明?
再次,美國國債有30%是由非美國機構的外部持有人(各國央行)持有,而這30%中的外人,卻都在逐步拋售美債。
美元信用的潛在風險,在特朗普和鮑威爾這里,達到了歷史的頂峰。
好消息是,這件事美國政府當局在1970年就知道了。
壞消息是,解決辦法至今沒研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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