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愈說過:“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老師要教學生知識和文化,本身就有著解釋的能力,而解釋本身就是傳道。
古代的老師要教學生讀書,寫作。一般都從孩子小的時候教起,老師讀一句,學生跟著讀一句,等于一句一句地“喂”,而且要“溫故而知新”。經過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學習,學生不但會背過好幾本書的內容,而且會學會寫作,學會書面表達。老師在教學生知識和文化的時候,會負責解釋說明,把艱深的知識解釋清楚,把難懂的文化現象說明白。這樣的教授是一種社會化的過程,讓學生學會所謂優秀的知識和文化,讓他們懂得社會規則,懂得禮義廉恥,要做一個好人。倘若沒有老師的解釋,學生就很難懂知識和文化。因為知識和文化看不見摸不著,屬于抽象的存在,需要老師做出合理的解釋,就等于把儒家的教育傳遞下去了。老師的言傳身教是必不可少的,很容易給學生帶來一定的影響。老師的解釋本身就是在傳道,而學生學會了知識和文化之后,會熟練運用,不但用來說話,用來寫文章,而且用來指導自己的行為,指導辦事。學生這種學習和應用的前提是聽得懂老師解釋,而老師會把艱深的知識和難懂的文化現象變成大白話,說明白。也就是說,老師要掌握學生的意識和思維特點,知道他們能懂什么樣的語言,就用什么樣的語言來解釋說明。只要讓學生懂得了意思,學生就理解了,這種意識上的相通是需要老師來發現的,也需要老師來打通學生和老師之間的思想隔閡,打通學生和知識、文化之間的隔閡。
知識和文化并非都是小兒科,也并非都用大白話來描述,有很多都用了文縐縐的語言,甚至用了艱澀難懂的語句。老師必須字斟句酌,給學生講清楚,還得讓學生接受,而不能自說自話。宗教里面的傳道者也是這樣,會把難懂的宗教理論變成人們聽得懂的語言,傳播出去。一般的宗教創造者會用一些神跡吸引人們,讓人們感到神奇。不管是宗教領袖的神跡,還是宗教普通的神職人員的神跡,都可以迷惑很多人。畢竟很多人都是迷信的,認為世界存在神秘力量,也存在著超自然現象,存在著具有超能力的宗教領袖,存在著具有法力的神人、佛祖、仙人、鬼怪等。很多人聽了宗教傳道者宣揚的神跡,就真的相信了,會跟著傳道者一起布道。而傳道者會用通俗的語言來宣揚宗教神跡,力求讓普通人都能聽得懂。當他們面對知識分子的時候,就會用文縐縐的語言來宣揚神跡,讓知識分子感到一種天然的親切感。也就是說,宗教傳道者會通過宣揚宗教神跡來宣揚宗教理論,進而讓很多人相信,給很多人解釋宗教教義。很多宗教教義并不能讓人們完全接受,因為有些教義是和人們的思想違背的,甚至是違背社會發展規律。但人們已經被宗教神跡洗腦,以為宗教本身就是神奇的,進而產生了嚴重的移情效應,開始相信宗教教義,并在傳道者的解釋下全盤接受。
傳銷的人也會搞這種解釋,不厭其煩地給老年人解釋他們賣的保健品的功效。為了拉近關系,他們會叫老年人爹或娘,有的會叫爺爺、奶奶,而且叫得非常親切,張口就來。他們會把復雜的說明書解釋得通俗明白,而且一邊解釋,一邊做示范,有的還免費讓老年人體驗。為了讓老年人進入他們演講的會場,他們每天在會場外面發免費的雞蛋或零食什么的,有的還發剪刀、鍋、盆等東西。最終會到演講的會場發放,發了之后讓老年人聽講座,聽完之后還會發。這種發放小禮品的模式,類似于直播間的主播發紅包。主播賣一會兒貨就發一會兒紅包,再賣一會兒,再發,用搶紅包的模式吸引流量,最終弄得直播間流量爆棚,賣出去的東西著實不少。傳銷人員的解釋本身就是一種傳道,要把他們宣揚的理論傳到老年人的意識中,讓老年人聽他們的話。主播直播帶貨,解釋貨物的使用價值,解釋貨物怎樣使用,還不斷發紅包,本身就是在刺激人,也是把購買的理念傳到粉絲的意識中,讓粉絲聽他們的,粉絲才會下單購買。
倘若兩個人在交談,一個人知識水平比較高,另一個人知識水平比較低。知識水平低的人虛心求教,知識水平高的人就給他解釋一些文化現象,本身就形成了一種教與學的模式。時間久了,知識水平低的人就會認為知識水平高的人比較優秀,甚至要拜他為師,有什么事都會找他商量,請求他給出個主意。倘若知識水平高的人自視甚高,在解釋和說明的時候比較高冷,始終看不起知識水平低的人,那么他們兩個是走不到一起去的,也形不成傳導知識和文化的效應。雖然知識水平高的人在傳授知識和文化的過程中會夾帶私貨,有時候甚至會嚴重跑偏,但知識水平低的人并不能辨別出來,還以為他說的句句都是真理,句句都是實在話呢。古代官員在城門上貼了告示,有知識的秀才就會大聲朗讀,一方面顯示自己的知識能力,另一方面要解釋告示中的話,給很多圍觀的不識字的農民來聽,本身就是一種張揚公權力意志的表現,也是一種傳道的表現。他們傳的是王道,解讀的是公權力的意識,有時候也有自己的理解,當然也有理解錯了的時候,但圍觀的農民們深信不疑。
在一定程度上說,解釋就是傳道,需要解釋的人有一定的知識和能力水平,盡量做出正確的解釋,而聽的人也要有所辨別,有懷疑精神,不能全盤接受,以免被誤導。 道是什么,需要每個人去體驗,而不能僅聽解釋者的一面之詞,也不能完全崇拜神佛,以至于迷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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