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六十二歲的退休教師,我一直期待孫輩的到來。
可當兒子讓我來伺候月子時,我萬萬沒想到會與兒媳婦爆發(fā)沖突,甚至動手打了她。
更沒想到的是,一年后再去兒子家,我看到的場景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01
我叫王秀珍,在縣城中學教了三十多年語文,五年前丈夫因心臟病去世,我便一個人住在老房子里。
那天我剛做完晚飯,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是我兒子小軍。
電話那頭,兒子激動的聲音傳來:“媽,小琳生了,是個男孩,七斤六兩,您得過來幫忙坐月子啊!”
我的手一抖,差點把電話摔在地上,心跳加速,臉上忍不住綻放出笑容。
“真的嗎?我這就收拾東西,明天就坐車過去!”我聲音顫抖著說,眼眶已經(jīng)濕潤。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fā)上,淚水奪眶而出。
五年了,自從老伴去世后,我一直盼著能有個孫子,給這個家?guī)硇碌纳鷻C。
如今終于盼到了,我整晚都睡不著覺,腦海中全是孫子可能的模樣。
第二天一早,我便開始收拾行李。
翻出珍藏多年的月子食譜,那是我娘當年傳給我的,折角都已經(jīng)泛黃。
從柜子深處拿出幾包特意存放的草藥,這些可都是下奶的好東西。
小瓶裝了幾種我自己泡的藥酒,據(jù)說對產(chǎn)后恢復特別好。
想到兒媳婦小琳,我心里有些忐忑。
結(jié)婚三年來,我和她的關系談不上親密,但也算和睦。
她是城里姑娘,大學畢業(yè),在外企工作,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都市氣息。
而我這個鄉(xiāng)下老太太,總覺得和她有隔閡,不知道這次相處會怎樣。
帶著忐忑和期待,我踏上了去省城的大巴。
車窗外,田野和城市的輪廓不斷變換,我的心情也跟著起伏。
到醫(yī)院時已是下午三點,護士帶我去了產(chǎn)房外的休息區(qū)。
剛坐下不久,小軍匆匆從里面出來,臉上掛著新手爸爸特有的那種緊張和喜悅。
“媽,你來了!小琳剛做完剖腹產(chǎn),已經(jīng)醒了,孩子在保溫箱里。”
我急切地問:“孩子怎么樣?小琳恢復得好嗎?”
“都挺好的,您先別急,一會兒就能看到了。”小軍拍拍我的肩膀。
我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想必這幾天沒睡好。
“你丈母娘來了嗎?”我試探著問道。
小軍點點頭:“來了,就在里面陪著小琳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還是擠出笑容:“那挺好,多個人多份力。”
當我見到小琳時,她正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
“小琳,辛苦了。”我走到床邊,遞過帶來的保溫杯,“這是我燉的老母雞湯,趁熱喝點。”
小琳勉強笑了笑:“謝謝媽,您放那兒吧,我待會兒喝。”
床的另一側(cè)坐著一位打扮時尚的中年女性,一看就是城里人。
“你好,我是小軍的媽媽。”我主動打招呼。
“哦,你來了。”她抬頭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繼續(xù)低頭玩手機。
這就是小琳的媽媽李女士,比我年輕不少,染著栗色的頭發(fā),指甲油是亮閃閃的紅色。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幸好護士推著嬰兒床進來,解救了我。
我迫不及待地湊上前,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裹在藍色的襁褓中。
孫子粉嫩的小臉蛋,緊閉的眼睛,微微翕動的小嘴,頓時讓我心都化了。
“多漂亮的孩子啊!”我由衷地贊嘆道,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他的小臉。
“媽,別碰孩子,手上有細菌。”小軍輕聲阻止我。
我訕訕地收回手,有些尷尬。
“去洗手消毒后才能摸孩子。”李女士不咸不淡地補充道。
我點點頭,心里暗自懊惱自己的莽撞。
晚上,我和李女士被安排在醫(yī)院附近的招待所住下。
同一個房間,兩張單人床,氣氛微妙而緊張。
“您養(yǎng)過幾個孩子啊?”我試圖找話題緩解尷尬。
“就小琳一個。”李女士簡短地回答,低頭繼續(xù)看手機。
“那您月子里都注意些什么?”我繼續(xù)問。
李女士抬頭,表情稍顯不耐:“現(xiàn)在的月子和以前不一樣了,講究科學,不需要那么多忌口和麻煩。”
我默默點頭,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距離。
02
三天后,小琳出院回家。
兒子和媳婦住在市區(qū)一套兩居室的房子里,不算大但裝修精致。
一進門,我就看到餐桌上擺滿了各種補品,紅棗、桂圓、阿膠,應有盡有。
“這些都是我提前準備的,產(chǎn)后補身體要緊。”李女士自豪地說,同時利索地系上圍裙,走進廚房。
我站在客廳中央,突然感到一種格格不入。
李女士很快從廚房里端出一盤剛炒好的青菜。
我忍不住皺眉:“月子里不能吃青菜,會落下月子病的。”
“那都是老一套了,現(xiàn)在誰還信這個?”李女士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這是祖輩傳下來的經(jīng)驗,是有道理的。”我堅持道。
小琳尷尬地在一旁看著我們,默默吃了幾口青菜。
“味道還行嗎?”李女士問女兒。
“嗯,挺好吃的,媽。”小琳點點頭。
我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忍住了。
晚上,我聽到孩子哭聲,立即起床去看,卻發(fā)現(xiàn)小琳已經(jīng)在喂奶,李女士在一旁幫忙。
“要不我來抱抱?”我試探著問。
“不用了,我們忙得過來。”李女士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站在門口,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慢慢退了出去。
回到客房,我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來,按照老家的習俗準備了一碗紅糖水和一碗雞蛋面給小琳。
小琳看著我端來的早餐,表情有些為難:“媽,我不太習慣吃這么油膩的東西。”
“坐月子就得補,不然以后會吃虧的。”我苦口婆心地勸。
“現(xiàn)在月子餐都講究營養(yǎng)均衡,太膩的反而不好。”李女士從廚房探出頭來說道。
小琳最終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笑著收走了碗筷。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一個關于育兒和坐月子的建議都被一一否決。
我說要給孩子洗澡水溫要四十度左右,李女士說太燙會傷皮膚。
我說新生兒要裹緊被子,李女士說現(xiàn)在提倡自由活動。
我說要喝益母草湯下奶,李女士拿出一盒進口催乳茶。
每次爭執(zhí),小琳都沉默不語,小軍也總是站在岳母那邊。
第四天晚上,我做了一鍋老母雞湯,熬了兩個小時,加了十幾味中藥材。
湯色乳白,散發(fā)著草藥的清香,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
“小琳,趁熱喝,對下奶特別好。”我把湯碗遞給她。
小琳皺了皺眉:“媽,這個味道太重了,我喝不下。”
“就喝幾口也行啊,這可是我們老家的傳統(tǒng)。”我耐心勸說。
“媽,不想喝就別勉強了。”小軍在一旁說道。
李女士看了一眼我的湯碗,冷笑一聲:“現(xiàn)在誰還喝這種老土的東西,網(wǎng)上都說了,月子里不需要這么多講究。”
我心里憋著一股火,但還是忍住了。
把湯倒回鍋里時,我的手微微發(fā)抖,心里又氣又委屈。
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在他們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那晚,我坐在客房的床上,翻看手機上的現(xiàn)代育兒知識,試圖找到與我傳統(tǒng)理念的共同點。
但看著那些專業(yè)術語和“科學理論”,我只感到一陣陣無力和挫敗。
第五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就起床了,準備好好做頓早餐,證明我也能適應新方法。
特意做了小琳愛吃的小米粥,加了紅棗和枸杞,熬得黏稠軟糯,香氣四溢。
這次我沒放太多油,也減少了調(diào)料,希望能符合現(xiàn)代人的口味。
端到她房間時,卻看見她正在吃一個冰淇淋。
不是普通的冰淇淋,而是那種冰柜里直接拿出來的雪糕,上面還結(jié)著一層薄霜。
“月子里怎么能吃冰的!”我驚訝地脫口而出。
小琳有些不耐煩:“媽,現(xiàn)在月子沒那么多講究,我朋友們都是隨便吃的。”
“那是他們不懂事,吃了冰的會落下月子病,以后關節(jié)疼痛怎么辦?”我急切地說。
“王媽媽,你那套老掉牙的理論能不能別再說了?”李女士突然從房間里走出來,語氣冰冷。
“我這是為她好,年輕人不懂這些。”我解釋道。
李女士冷冷地看著我:“什么為她好?我看你就是閑得沒事找事!自己女兒我還不知道怎么照顧?用得著你來教?”
我感到一陣刺痛,聲音不自覺地提高:“我也是關心她,再說了,孩子是我孫子,我難道沒資格關心嗎?”
“關心?你那叫關心?”李女士冷笑道,“從你來的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否定我們的做法,好像只有你的老方法才是對的!”
我被氣得渾身發(fā)抖:“我教了一輩子學生,養(yǎng)大了一個兒子,這點經(jīng)驗還是有的!”
“那是幾十年前的老黃歷了!現(xiàn)在的孩子用你那套怎么行?”李女士毫不留情。
我們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小琳突然捂著頭痛哭起來:“你們別吵了,我頭疼!”
小軍聞聲趕來,看到這場面,皺起眉頭:“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吵什么?”
李女士立刻告狀:“你媽又在用老一套逼你媳婦,看把孩子急的,都哭了!”
我剛要辯解,小軍就打斷了我:“媽,你能不能消停點?小琳剛生完孩子,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我怎么不體諒了?我天天早起做飯,不就是為了她坐好月子嗎?”我委屈地說。
小軍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媽,我們現(xiàn)在不興那套了,您就別添亂了行不行?”
“添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來幫忙的,怎么成添亂了?”
“您那套老方法早就過時了,看看把小琳急的,臉色都白了!”小軍指著小琳說。
我看著兒子陌生的眼神,心如刀絞:“小軍,你這是什么話?我千里迢迢來幫你們,就得到這種對待?”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您確實應該尊重我們的生活方式。”小軍語氣稍微緩和。
這時,小琳突然拿起手機,似乎忘了我們還在場,對著電話那頭抱怨道:“我真是受不了了,婆婆天天在我耳邊嘮叨,什么都不會還愛指手畫腳,我受不了她這種伺候人的方式...”
那一刻,我仿佛被雷擊中,所有的委屈和憤怒一下子爆發(fā)出來。
我沖過去,一巴掌打在了小琳臉上。
“啪”的一聲,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下來。
小琳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眼淚順著指縫流下。
李女士尖叫起來:“你這個瘋老太婆!竟敢打我女兒?”
小軍沖過來,一把推開我,力道之大讓我踉蹌幾步撞在墻上:“媽!你瘋了嗎?你怎么能打人?”
我揉著生疼的肩膀,看著兒子保護兒媳婦的樣子,心如刀割。
“你們...你們...”我氣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奪眶而出。
“媽,你太過分了!”小軍怒視著我,“小琳才是受害者,她坐月子這么辛苦,你不但不體諒,還打她?”
“我過分?”我聲音顫抖,“我大老遠來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幫你們嗎?可從我進門的那一刻起,有誰尊重過我?有誰聽過我一句話?”
“因為你說的都是老掉牙的東西!”小軍毫不客氣地說。
我被這話刺痛了心:“老掉牙?那我也是你媽,你就是這么對待你媽的?”
“我...”小軍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過分,但很快又板起臉,“總之你不該動手打小琳!”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動手。”我努力平復情緒,“但你們也該反思一下,是什么讓我這么生氣。”
李女士冷笑一聲:“還敢狡辯,我看你這個婆婆當?shù)靡蔡缘懒耍 ?/p>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走,我這就走!這種地方一刻也不想待了!”
說完,我轉(zhuǎn)身沖回客房收拾行李,淚水模糊了雙眼。
小軍跟了進來,站在門口,語氣冰冷:“媽,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打車去車站。”我頭也不抬地收拾著行李。
“我送你,別鬧了。”小軍嘆了口氣。
“不用你假惺惺的!”我抬頭怒視他,“我現(xiàn)在就想趕緊離開這個傷心地!”
小軍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那我?guī)湍熊嚒!?/p>
03
半小時后,出租車停在樓下,我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門。
客廳里,小琳靠在沙發(fā)上,臉上的紅印還很明顯,李女士坐在她身邊,用冰袋敷著她的臉。
看到我,兩人同時投來譴責的目光。
我停下腳步,想道個別,卻發(fā)現(xiàn)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小軍接過我的行李:“媽,我送你下樓。”
電梯里,我們誰也沒說話,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到了樓下,小軍把行李放進出租車后備箱:“媽,到家給我發(fā)個信息。”
我點點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會崩潰大哭。
“過陣子...等大家都冷靜了,我再聯(lián)系您。”小軍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我深吸一口氣:“照顧好你媳婦和孩子。”
說完,我鉆進出租車,關上車門,再也控制不住淚水。
車子緩緩駛離,我透過后窗看到小軍站在原地,表情復雜。
就這樣,我被兒子送回了老家,連孫子的小手都沒摸幾下。
回到家的第一晚,我哭到天明。
空蕩蕩的房子,更顯得我的孤獨。
我不斷回想著這幾天發(fā)生的一切,試圖找出自己的錯處。
也許我太過強勢,也許我的方法確實過時了。
但是,難道關心也有錯嗎?
第二天,我鼓起勇氣給小軍打電話道歉,電話那頭冷淡的回應讓我更加心碎。
“我知道了,媽,小琳現(xiàn)在不想見你,過段時間再說吧。”
我顫抖著聲音問:“孩子還好嗎?”
“挺好的,您別擔心。”小軍簡短地回答。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該動手...只是當時太生氣了...”我哽咽著說。
“嗯,我知道了。”小軍的語氣依然冷淡,“媽,我還有事,先掛了。”
電話掛斷后,我癱坐在沙發(fā)上,感覺自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之后的日子,我像是墜入了深淵。
以前每天都有課上,有學生互動,退休后有老姐妹們一起跳廣場舞,日子忙碌而充實。
可現(xiàn)在,我整日魂不守舍,連出門的勇氣都沒有。
我試著發(fā)信息,打電話,但都被冷處理。
我給小琳發(fā)了長長的道歉信息,卻只收到一個簡短的“嗯”字。
一個月過去了,兒子偶爾會回復幾條簡短的信息,孫子的照片倒是不時發(fā)來幾張。
每看到孫子的照片,我都會哭得不能自已,心里充滿了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小生命的思念。
春節(jié)臨近,往年小軍都會回來,今年卻只收到一條簡短的信息:“媽,今年不回去了,給你發(fā)了紅包。”
我看著這條冷冰冰的信息,心如刀絞。
除夕夜,我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聽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淚流滿面。
電視里的春晚熱鬧非凡,家庭團聚的畫面讓我更加凄涼。
老友張?zhí)m芬來看我,帶了一大包年貨。
“秀珍,大過年的別自己悶在家里,來我家吃頓飯吧。”她熱情地邀請。
我搖搖頭:“不了,沒什么胃口,你們吃吧。”
張?zhí)m芬坐下來,拉著我的手:“到底怎么了?這么多天都悶悶不樂的。”
我終于忍不住,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她,包括那個失控的巴掌。
張?zhí)m芬聽完,嘆了口氣:“你這個脾氣啊,打人可不對。”
“我知道我錯了,可他們那樣說我,我一時沒忍住...”我擦著眼淚解釋。
“現(xiàn)在年輕人思想不一樣,咱們老人要學會適應。”她安慰我,“再說了,小琳剛生完孩子,情緒本來就不穩(wěn)定。”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可誰不是為他們好啊。”我痛苦地說。
“有空去社區(qū)老年大學看看,那里有現(xiàn)代育兒知識講座,挺好的。”張?zhí)m芬建議道,“我閨女生孩子時,我也是這么做的,學習了新知識,和她相處就融洽多了。”
“現(xiàn)在的孩子,真的不用那么多講究嗎?”我猶豫地問。
“各有各的道理吧,但是時代變了,我們也得跟上啊。”張?zhí)m芬語重心長地說。
我點點頭,決定充實自己,填補知識的空白。
春去秋來,我開始在社區(qū)老年大學學習現(xiàn)代育兒知識,也參加了心理健康課程。
我認真聽講,做筆記,甚至在網(wǎng)上查閱最新的育兒理念。
慢慢地,我意識到自己的確固執(zhí)己見,沒有尊重年輕人的選擇。
與此同時,我也明白了,傳統(tǒng)經(jīng)驗和現(xiàn)代理念并非完全對立,很多時候可以互相補充。
我把這些心得寫成長信,發(fā)給小軍,希望能修復我們之間的關系。
半年過去了,我與兒子的關系稍有緩和,他偶爾會發(fā)些孫子的照片給我。
照片里的孫子一天天長大,但總覺得瘦瘦的,笑容也不多。
這讓我有些擔心,但又不敢多問。
一天,我在超市買東西,偶遇小軍的同事王明。
“王阿姨,好久不見!”王明熱情地打招呼。
我勉強笑了笑:“小王啊,最近工作怎么樣?”
“挺忙的,小軍更忙,天天加班,家里都顧不上。”王明說道。
我心里一動:“小琳呢?孩子怎么樣?”
王明猶豫了一下:“小琳好像在做什么網(wǎng)上主播,挺紅的,不過聽說她們家請的保姆換了好幾個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網(wǎng)上主播?”
“是啊,好像是育兒類的,粉絲挺多的。”王明補充道,“不過...”他欲言又止。
“不過什么?”我急切地問。
王明壓低聲音:“不過有次我去他們家送文件,看到小琳只顧著直播,孩子在一旁哭都不管,我覺得挺奇怪的。”
我心頭一震,感謝他的信息后匆匆離開。
回家后,我翻出平板電腦,搜索小琳的名字。
果然,在一個短視頻平臺上,她有上百萬粉絲,定期分享育兒經(jīng)驗和時尚穿搭。
視頻中的她光鮮亮麗,分享著各種科學育兒理念,評論區(qū)一片贊美聲。
“育兒達人”“辣媽典范”“最佳教育專家”……這些評價讓我瞠目結(jié)舌。
與此同時,我發(fā)現(xiàn)小軍在社交媒體上的更新越來越少,幾乎看不到家庭照片。
眼看孫子快滿周歲了,我決定鼓起勇氣去看看。
04
周末清晨,我準備了一份貴重的禮物和一個大紅包,坐上了去省城的車。
上車前,張?zhí)m芬給我打氣:“別怕,孩子再怎么樣也是親生的,有什么說不開的?”
我苦笑著點點頭,心里卻忐忑不安。
一路上,我排練著見面時要說的話,準備了幾十種道歉方式,就怕再次被拒之門外。
到了兒子家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等了很久,沒人應答。
我又按了幾次,仍然毫無動靜。
看了看表,早上九點多,按理說應該有人在家的。
猶豫片刻,我掏出兒子結(jié)婚時給我的備用鑰匙,輕輕打開了門。
推開門的一瞬間,我徹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