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林海東

　　4月22日，韓國統一部官員向韓媒記者表示，統一部目前正在觀察趙甬元、李日煥兩位朝鮮勞動黨中央書記的處境動向，密切關注朝鮮高層人事是否出現變動。

　　趙甬元和李日煥都是金正恩的核心親信。其中，趙甬元為勞動黨八屆中央常委、中央組織書記、組織指導部部長；李日煥為勞動黨八屆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分管宣傳鼓動和勞動團體兩個部門的相關工作）。在勞動黨“五常”之一李炳哲元帥卸任、擔任“勞動黨中央委員會負責軍需政策的總顧問”一職的已知前提下，在目前已知的朝鮮禮儀排位中，趙甬元仍舊列為“三號”，李日煥則上升為“五號”。

　　趙甬元

　　李日煥

　　趙甬元和李日煥是外界所熟悉的朝鮮大人物，其主要工作方向是黨務。兩人分別掌管著勞動黨中央最重要、也是規模最大的兩個部門——組織指導部和宣傳鼓動部，可謂舉足輕重。

　　趙甬元自不必說，被外界視為金正恩“心腹中的心腹、親信中的親信”，有人叫他做“金正恩的影子”，外界甚至有觀點認為，勞動黨八大修改的黨章中那個至今空缺的“第一書記”位置就是為他設立的。

　　李日煥亦然。作為曾經受到金日成接見的萬景臺革命學院畢業生，李日煥曾經被金正日稱之為“第一忠臣”，雖然早年仕途有過波折，但在金正恩時代，他的地位一直比較穩定，曾經擔任過勞動團體部部長、宣傳鼓動部部長等重要職務。勞動黨八大以來，作為掌管上述兩個部門的中央書記，禮儀排名始終在“五常”之下的“六號”位。

　　但從今年1月2日金正恩與勞模和有功者合影活動之后，李日煥就從朝媒報道中消失了。而在2月28日開城市開豐區地方工業工廠和綜合服務中心開工典禮之后，趙甬元也從朝媒報道中消失了。如果說，以往朝媒報道不提他們的名字，我們還可以在KCTV的相關新聞視頻中看到他們的身影，那么，這段時間他們的身影也不再出現。

　　目前，韓國統一部把趙甬元和李日煥的“消失”歸因于通常的四點慣例性可能，即患病、退休、革命化教育、肅清；并且將老二位“消失”的時間點與今年年初以來朝鮮勞動黨狠抓黨員干部的紀律、作風聯系起來，隱含老二位犯錯、受處罰的意思。但必須指出的是，這僅僅是韓國統一部的推測。

　　遠了不說，僅說金正恩新時代。在這十余年里，高級干部的職務、地位變化屬于常態、在目前最新的核心圈層陣容中，絕大多數都經歷過這種起伏升降，甚至大起大落，比如現在的“二號”樸泰成，比如崔龍海，比如樸正天和李炳哲兩位元帥，比如可以上主席臺的金德訓、李熙用、金才龍、崔善姬、努光鐵、李永吉、吳秀容等。如果趙甬元和李日煥近期的“消失”與宦海浮沉有關，那么，作為核心親信，大致應該屬于暫時性的。或許明天，我們又會看到他們出現在“消失”前的位置上。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趙甬元和李日煥的地位極為特殊，非上述各位所能比擬。趙甬元管的是“組織”，還有與金正恩相關的各項工作，而李日煥主管的則是“意識形態”，金正恩的工作團隊也在他下轄范圍，比如金與正和玄松月兩位宣傳鼓動部副部長。我們不能否認位高權重的老二位可能存在違紀行為，但在元帥治下，錯誤要看誰犯、問題要看誰出，處罰與否和處罰程度也要看對象是誰。

　　以韓國統一部所舉的1.27勞動黨八屆中央書記局第三十次擴大會議為例，在這次會議上，南浦市溫泉郡黨委主要領導及數十位干部因“粗暴違反關于黨的各級領導干部不準追求到服務單位接受飲酒服務等安逸松懈生活的黨內紀律”、“公然肆行的集體飲酒不良行為”，被定義為勞動黨史無前例的“集體舞弊行為”、“全面違背黨紀律建設路線的行為”、“腐敗集團、放肆的烏合之眾”，為此，溫泉郡黨委被解散、相關人員被“嚴正處理”。

　　這事情說起來簡單，溫泉郡委開全體會議貫徹落實八屆十一中全會精神，會議結束后全體去喝了場大酒。以我們對朝鮮的了解，這種事情也是常態，但就是這樣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卻遭到了雷霆打擊。在我看來，關鍵不在喝大酒，而在“頂風上”。但問題是，這種現象是上下皆存在的，那么，處理一個郡委及其所屬幾十位干部，也就有殺雞給猴看的意思，畢竟朝鮮的郡級干部有的是，處理幾十個對總體狀況沒有影響，就像擠個黑頭粉刺差不多。但如果類似的或更為嚴重的違紀發生在趙李老二位身上，元帥未見得下手處理，即便處理，可能也只是讓他們在朝媒上“消失”一段時間。所以然者何？因為這老二位太重要了，可以說八大以來的路線方針政策與他們有關，“金正恩革命思想”的定義和確立與他們有關。或者換個說法，這老二位是負責根基的，動不得也么哥，不像當年李次帥、、玄次帥那些人，辦了也就辦了，反正有大把后浪可以上。

　　在我看來，趙甬元、李日煥只要不被定義為老姑父那樣的性質，基本可保平安無事，過一段時間還會出現。因為他們的暫時“消失”，除了韓國統一部說的那四點慣例可能性之外，還存在另外一種更為重要的可能性，即在勞動黨九大還有八個月左右召開之際，作為負責“組織”和“意識形態”的老二位可能正在忙于九大的各種籌備工作，有些不必要的場合也就未必出現了。個人認為，2026年初的勞動黨九大很可能正式推出“金正恩革命思想”的完整定義和體系，相關的準備工作比出席竣工典禮、大合影這樣的陪同出席日常活動要重要得多。

　　當然，朝鮮的高層人事變動是重要的，尤其是趙甬元、李日煥這種量級的重要人物變動，因為它將涉及朝鮮的重大政策變化，甚至基本走向的變化。所以，不得不重視，也仍需密切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