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都說,看了乾隆的審美,才知道他和爸爸的差距有多大,他們之間差了整整一個銀河系以及十個農家樂,那么雍正審美到底有多牛?
這篇文章告訴你。
· 文雅精細的完美追求者 ·
雍正作為一位日理萬機的大忙人,瑣事繁多,就這樣也沒能磨滅他對身邊裝飾工藝品的關注與喜愛之情。他在自己即位之初就下旨表達了自己的審美要求:“外間所進香囊中,有裝飾華麗、雕刻精工者,此皆開風俗奢侈之端,朕所深惡而不取也。”
雍正畫像
可見他偏好的是簡約、樸素之風,厭惡奢侈華麗。但這并不意味著簡約等同于粗糙,在簡約之上的是更深層次的精益求精。這一點在雍正對工藝品一套審美標準中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從器物的器型、樣式、花紋都曾親自參與指點,并且多次強調要“文雅”“素凈”“秀氣”,這些都被造辦處的《各作成做活計清檔》忠實的記錄了下來。
據《清檔》記載:造辦處曾上呈瑪瑙壺一件,雍正提出要將壺上的花紋磨去,壺嘴里膛做灣(彎)些,壺把做素的。秀氣是雍正一大審美標準,他曾要求“照怡親王進的活腿四方香幾做二件,或漆的或木的,做秀氣著。”而另外一件紫檀木座要求“將紫檀木座肚子去了,往秀氣里收拾。”
對于不符合心意的器物也會加以批評,《清檔》雍正五年閏三月十二日的《木作》記載:“蓮花館對西瀑布處三間屋內二面貼畫的玻璃窗、橫楣窗俱做蠢了,著另改做。”
當然對于做的符合自己心意的物件也不吝嗇大加贊賞,比如造辦處呈進給雍正黑白瑪瑙盒西山石硯一方,奉旨:做法文雅,甚好! 照此樣再做一方,略放大些。
在雍正眼里做的“文雅”“素凈”“秀氣”的器物才能得到他的稱贊,方能“持進御用”,反之則是“蠢了”“俗氣”要求重做此類的話。
清雍正 雍正款松花江石硯 清宮舊藏
故宮博物院所藏的瑪瑙茶盞就是一件體現雍正秀氣典雅審美的經典器物,從其所藏之地乾清宮來看,可見此茶盞是雍正心目中重要之物。該茶盞由天然瑪瑙制成,呈乳白色的底色,飄著黃色及黑色的片狀花斑,間有細密如纏絲的條帶狀紋路,看起來渾然天成。而幾座與瑪瑙盞相結合十分典雅。
清雍正 瑪瑙茶盞 故宮博物院藏
除了造辦處所記檔案之外,在瓷器上雍正也展現了他文雅精細的品味。他在位期間瓷器一改康熙時渾厚古拙之風,以造型娟秀、胎釉精細著稱于世。加之雍正本人偏愛顏色釉,于是顏色釉被玩到了極致,胭脂紅、月白、水墨、抹銀、雪花蘭、天藍、梅子等顏色被一一燒制出來,現今藏于故宮博物院的胭脂紅釉盤就是一件讓人見之忘俗的瓷器。
胭脂紅這種顏色創燒于清康熙末年,雍正、乾隆、嘉慶、光緒等朝均有燒造,因其顏色秀氣典雅,十分符合雍正本人的品味,而在雍正朝被發揚光大。
雍正 黃料菊瓣渣斗
雍正 天藍釉盤
雍正 十二色菊瓣盤
雍正 胭脂紅釉盤
小到一件文玩器物,大到宮廷各處的修建,雍正都會一一過問,可以說雍正以他極高的審美水平和挑剔的眼光擔任起了無形的宮廷藝術品味總設計師。
· 前衛新潮的cosplay 愛好者 ·
雍正作為一個偌大帝國的統治者,其實并沒有很多機會像今天的人們一樣,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于是他將自己的情懷都寄托在了書畫里。在故宮博物館收藏的百余幅以胤禛為主角的行樂圖中 ,雍正的思想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為了滿足雍正的宮廷生活,畫家們腦洞大開的把雍正真身納入畫面中(亦或者是雍正本人的要求),讓雍正在畫作中扮演各種不同角色,從高人雅士、到山林野夫、到彈琴的高士、到江上的漁翁,畫中人或撫琴弄墨、或采菊東籬、或獨釣寒江……畫家通過這種方式來博雍正一笑,《雍正行樂圖》正是由此而來。因此,雍正被稱為最早的“cosplay玩家”也不為過。
“行樂圖”是中國畫的一種常見形式,一般以描繪皇室貴族的娛樂生活為主。
據中國最早的繪畫著錄《梁太清目》的記載,中國在南齊的時候就出現了“行樂圖”。
明清之際,行樂圖在形式上更加豐富,但像雍正這樣的畫風的行樂圖也是少有的,比如《西洋裝刺虎圖》,胤禛在懸崖山洞旁舉叉刺虎,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胤禛的穿著,他頭戴西洋假發,著西洋裝,儼然歐洲人的裝束。
清《胤禛行樂圖冊·刺虎》頁 故宮博物院藏
狩獵刺虎是清初滿族皇帝與皇子們的常見之舉,清中期的乾隆皇帝亦有刺虎圖。但與此幅刺虎圖相比,這幅刺虎圖明顯具有想象的成分,據學者研究,本幅繪畫的表現方式應該受當時歐洲流行的“扮裝舞會畫像”的影響。
但無論畫法如何,這幅畫生動地揭示了胤禛內心標新立異的特質。
除了像刺虎圖這樣標新立異的行樂圖,其他的大部分行樂圖也清晰地將雍正內心的渴望展現出來,諸如《圍爐觀書》《松澗鼓琴》《書齋寫經》等,在這些畫面中雍正皆身穿漢族服飾,或手捧書冊專心閱讀,或在松林間彈琴,又或在書房寫字,無一不是文人之形象,可見雍正的內心是渴望成為一個文雅之人的,在處理完每天的瑣事之后,清幽文雅的生活仿佛是這位帝王心靈的棲息之處。
清《胤禛行樂圖冊·松澗鼓琴》 清《雍正行樂圖.松間鼓琴》頁
清《胤禛行樂圖冊·圍爐觀書》頁
如果說《雍正行樂圖》是揭開這位帝王的神秘面紗的第一步,那么這尊泥塑雍正像就是打破人們對于雍正心目中形象的第二步。
這尊泥塑彩像并不與真人等大,只有高32 厘米、寬14.3 厘米,用現代流行語來描述,可以稱之為“雍正真人手辦”。塑像著裝上也相對比較樸實,并未著皇帝的龍袍、袞服,也未坐龍椅、寶座,而是內穿杏黃色吉服袍,外罩藍色四團如意云紋吉服褂,坐于普通的圈椅之上。
清 泥塑雍正像 故宮博物院藏
泥塑像是民間的傳統藝術,一般多以神話、戲曲、歷史故事中的人物為原型,像這樣以帝王為原型的泥塑并不多見,可見雍正本人對于藝術的涉獵也不僅僅局限于高雅的層面。
這尊造于18世紀早期的泥塑彩繪像經皇帝本人親自認可保留了下來,成為清朝12 位帝王中唯一的塑像,或者說自中國有皇帝以來唯一的一尊雍正帝泥塑像。
· 寵物的豢養者 ·
歷代之帝王喜歡圈養寵物的有不少,大到兇猛的野獸,小到貓貓狗狗都有,但很少有哪位帝王像雍正一樣對寵物如此精心的,甚至連寵物穿什么衣服都要親自過問,放到今天,雍正肯定是粉絲最多的萌寵博主。
在眾多的寵物之中,鳥和狗是雍正最為喜愛的,例如在雍正三年(1725 年)時他曾傳旨:“做鵪鶉籠子一件。” “著鸚鵡鐵絲籠上配做滑車兩個,以備掛在樹上。”作為一個日理萬機的皇上,連鳥籠子這么小的事情都考慮到了,絕對是真愛無疑。對于自己的愛犬,更是十分精心,宮廷檔案中常可以看到他喂狗的記載:如雍正四年十月初九日,“小狗兩條,常添牛肉十兩,今日添訖起”;再如雍正四年十月十七日,“狗四條,常添牛肉二斤八兩,今日添起”。檔案中的“添”是額外的加餐,不包括在狗的日常飲食里,可見雍正對小狗的喜愛。
除了關照愛犬的日常飲食之外,雍正還經常親自給它們設計服裝以及居所,清宮造辦處的文檔里就記下了許多雍正和狗狗們的互動場景。
雍正元年,皇帝就為他的“造化”(狗的名字)制作了四件衣服,均以良鼠皮為主料,其中“縐綢襯、白綾面、藍紡絲里、畫麒麟套頭一件,虎皮面、藍紡絲里、虎套頭一件”,還有“狻猊馬衣兩件”。
到了雍正五年,他又吩咐“給造化狗做紡絲軟里虎套頭一件。再給百福狗做紡絲軟里麒麟套頭一件”。將狗裝扮成瑞獸的模樣,貌似才更能凸顯愛犬的皇家風范。
清晚期 綠色緞海棠菊花紋狗衣
除了定制狗衣外,雍正還特地為自己的愛犬定制狗籠,單單一個小小的狗籠竟也前后花費一年多的時間才讓雍正滿意,雍正完美主義的性格可見一斑。雍正五年三月,傳旨“做圓狗籠一件,徑二尺二寸,四圍留氣眼,要兩開的”,但很快,他發現籠子做大了,便又傳旨“收小二寸,另做一件”。不久,為了愛犬的舒適,雍正又命人為狗籠配上了紅色氆氌的面和白色氆氌的里,這里的氆氌指的是一種織得很細的氈子,用于給狗擋風,既舒適,又保暖。
第二年,或許是為了迎接新年新氣象,在上年的基礎上,他又對狗籠提出了一系列新的整改意見。首先,他為狗籠配藍布墊一件、白氈墊一件,幾天后,他又為狗籠做了一件深藍色的“挖單”。所謂“挖單”,即滿語(拉丁文轉寫為wadan),是“被單、蓋布”的意思,也就是說他給狗籠做了個布罩子。半年之后,藍色的布罩子被雍正看膩了,他又命造辦處做了一件紅色布簾,時常與藍色換著用,才最終完成了狗籠的全部設計。
雖然狗狗在雍正悉心的照料之下過的很是舒適,但狗的壽命終究有限,為了永久的留下它們的樣貌,雍正還特地命善畫寫實風的郎世寧、艾啟蒙等西洋畫家為他的愛犬作畫,留下了《十駿犬圖》這樣的畫作。
郎世寧《十駿犬圖之四 金翅獫》
從雍正喜愛的器物、向往的生活、珍愛的寵物來看,他并不像大家印象中那樣古板嚴肅,反而是一個很懂生活趣味的人,雖喜愛某物,卻不沉溺于此,在享受日常樂趣的同時,仍然兢兢業業的處理政務,這一點在歷代帝王中也是難能可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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