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鏡像——廣州漢晉墓葬的生命敘事”展覽將于2025年4月29日于廣州博物館鎮海樓展區開幕，時值世界讀書日，我想和你分享這些好書，或許對接下來的觀展有所助益。

想快速了解漢晉時期墓葬相關的知識，同時又想選擇可讀性強且引用較多考古新材料的著作，我會首先推薦李梅田的《中古喪葬模式與禮儀空間》（上海古籍出版社，2023年），該書對生死、靈魂、喪葬、儀式等主題有較深的解讀，對先秦喪葬模式有濃縮而精煉的梳理，對兩漢、兩晉等中古時期喪葬模式與禮儀空間都有深度闡釋。其次，我會推薦巫鴻的《黃泉下的美術——宏觀中國古代墓葬》，該書出版于2010年，是當時了解中國古代墓葬首選的著作，雖然至今已過了15年，但依舊令人有所啟發。巫鴻的寫作風格獨樹一幟，《黃泉下的美術》是他研究墓葬與美術史成熟期的著作，其早期的著作如《美術史十議》（三聯書店，2008年）中的《墓葬：美術史學科更新的一個案例》是一篇極好的文章，再往前追溯，可讀他的《禮儀中的美術——巫鴻中國古代美術史文編》（三聯書店，2005年），亮點多多，特別是里面的幾篇文章，可以重點閱讀，如《禮儀中的美術——馬王堆再思》《“玉衣”或“玉人”？——滿城漢墓與漢代墓葬藝術中的質料象征意義》《三盤山出土車飾與西漢美術中的“祥瑞”圖像》等。無論是李梅田還是巫鴻，他們經常引用一位學者的著作，即蒲慕州的《墓葬與生死——中國古代宗教之省思》（中華書局，2008年），該書最早出版于1993年，雖然距今時間較久、引用材料較舊，但研究方法可圈可點，依舊被各學者推崇，不妨可選讀。此外，姜生的《漢帝國的遺產：漢鬼考》（科學出版社，2016年）是前些年令人耳目一新的著作，該書圍繞漢墓的時空、神祇、仙譜等角度進行敘述。

李梅田：《中古喪葬模式與禮儀空間》

巫鴻：《黃泉下的美術》《禮儀中的美術》

《美術史十議》

全國考古發現的漢墓數量巨大，研究漢墓的著作十分豐富。最為經典的一本當選黃曉芬的《漢墓的考古學研究》（岳麓書社，2003年），雖然時隔多年，依舊是最為系統研究漢墓的著作，排除新的考古材料，該書仍然不可繞過。研究漢墓的著作以研究漢代諸侯王墓占一定比例，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劉濤、劉瑞的《西漢諸侯王陵墓制度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0年）和劉尊志的《漢代諸侯王墓研究》（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2年）。劉瑞和劉尊志在漢代墓葬考古和歷史文化研究持續研究，著作頗豐。其中劉瑞的《秦漢帝國南緣的面相——以考古視角的審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9年）是我極力推薦的一本書，該書涵蓋華南地區秦漢考古材料，內容翔實，研究扎實，是了解華南地區漢墓最全面的一本著作。劉尊志的《漢代墓外設施研究：以王侯墓葬與中小型墓葬為參考》（科學出版社，2021年），則是相當獨特的一個研究視角，該書選用的材料也極為豐富。

漢墓考古資料極其豐富，圍繞出土文物研究，首推孫機《漢代物質文化資料圖說》，近年又推出了修訂版（中華書局，2020年），這本書可以說是研究漢墓文物的“新華字典”，幾乎涵蓋漢墓出現的所有文物，但這本書不太適合一般讀者進行閱讀，孫機另一本《從歷史中醒來》（三聯書店，2016年）可讀性會更強，此書是歷代物質資料研究的集大成者。此外還有王子今的《秦漢名物研究》增訂版（新星出版社，2023年），內容涵蓋極廣。

至關重要，不僅能夠增長知識，開闊視野、而且還能陶冶情操。

孫機：《漢代物質文化資料圖說》（修訂版）

外國學者對于中國漢晉這段歷史的文化、藝術等方面的研究亦可圈可點，邁克爾·蘇立文的《中國藝術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可讀性很強，是研究中國古代藝術史的經典之作，可選讀“秦漢藝術”一章。薛愛華的《朱雀：唐代的南方意象》（三聯書店，2014年）雖然主要研究唐代的嶺南，但很多內容均從秦漢追溯，角度新奇，令人眼前一亮，薛愛華是研究中國古代歷史文化的集大成者，他的每一本書都值得一讀。胡司德的《古代中國的動物與靈異》（江蘇人民出版社，2016年）主要探討先秦兩漢時期動物在古人觀念的地位與含義，亦是本人特別喜歡的一本書。

當我們把視野回到廣州本地，要了解廣州本地漢晉時期的歷史背景，可以閱讀陳澤弘《廣州古代史叢考》（中央編譯出版社，2017年），此書對廣州歷代重要歷史事件有系統敘述，是快速了解廣州歷史的好書。葉曙明的《廣州傳》（廣東人民出版社，2020年）也是另一本好書，可交錯閱讀。值得一提，曾昭璇的《廣州歷史地理》時隔多年于去年再版（廣東人民出版社，2024年），是一本不可錯過的經典之作。另外古紹璋的《六朝時期廣州的開發》（香港三聯書店，2024年）時隔多年也于近期出版，值得關注。

廣州漢代考古成果豐碩，無論是南越王墓還是南越國宮署遺址，都在中國秦漢考古史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若要追溯到民國時期廣州的漢晉考古，其實也是有許多有趣的往事，要了解這些故事，推薦讀徐堅的《暗流——1949年之前安陽之外的中國考古學傳統》（科學出版社，2012年），當中的《眾流：多元化的考古學群體》一文對民國時期龜崗、貓兒崗等考古往事有詳細敘述，徐堅的另一本《名山——作為早期思想史的早期中國博物館史》（科學出版社，2016年），當中的《都會意象：以廣州市立博物院和上海市博物館為中心》一文對大刀山晉墓考古、黃花考古學院也有詳細回顧，值得一讀。

徐堅：《暗流》《名山》

廣州漢墓考古最突出的非南越王墓莫屬，考古發掘隊隊長麥英豪，他的《廣州南越王墓》（三聯書店，2005年）是一本最詳細的考古發掘回顧的書籍，文風有趣，令人身臨其境。后來又略微修改再版：《西漢南越尋蹤》（浙江文藝出版社，2011年）和《西漢南越國》（浙江文藝出版社，2023年）。此外，張榮芳的《南越國史》（廣東人民出版社，2008年）、吳凌云的《趙佗》（有廣東人民出版社和嶺南美術出版社兩個版本），都是了解南越國與南越王墓不可不讀的著作。南越王墓出土文物極為豐富，文物背后的故事亦精彩紛呈，最早把這些文物以較為生動有趣的形式寫成一本著作，當屬呂烈丹的《南越王墓與南越王國》（廣州文化出版社，1990年），這本書是我走進南越王墓的敲門磚之一，后來拙作《南越物語》（嶺南美術出版社，2019年）亦是向此書致敬。

吳凌云：《趙佗》

麥英豪是研究廣州考古、南越王墓繞不開的核心人物，關于他的學術文章，可以看《麥英豪文集》（文物出版社，2016年），里面很多文章都是研究廣州考古與歷史文化十分經典的著述。麥英豪先生于2016年去世，《廣州文博：拾壹》（文物出版社，2017年）是紀念麥英豪先生的專輯，里面的文章由多位文博前輩寫成，內容感人，亦一本是了解麥老以及廣州文博的一本好書，當中以黃展岳先生寫的回憶文章最為令人動容。

黃展岳是南越王墓考古發掘的副隊長，于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工作，曾任《考古學報》副主編，他研究秦漢考古、南越王墓的著述極為豐富，他的《先秦兩漢考古論叢》（科學出版社，2008年）、《南越國考古學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5年）值得一讀，另外，黃老的《中國古代的人牲人殉》（文物出版社，2004年）一書也非常有代表性。

“人間鏡像——廣州漢晉墓葬的生命敘事”并不是唯一以廣州漢墓出土文物為主題的特展，早在1983年，廣州博物館與香港中文大學聯合策劃“穗港漢墓出土文物展”，是廣州漢墓出土文物較為集中的一次外展，該展由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原館長林業強策劃，展覽內容由麥英豪撰寫，該展出版《穗港漢墓出土文物展》（香港中文大學，1983年），是廣州漢墓主題展覽繞不開的重要圖錄。“人間鏡像——廣州漢晉墓葬的生命敘事”在一定程度上，亦是向該展覽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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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稿 | 霍雨豐

美編 | 葉靖楠

校對 | 鄧穎瑜

審校 | 劉穎穎

審核 | 朱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