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蔚青學者說,作者:與你同行的
大學老師,很多人眼里是一份光鮮清閑“入職可躺平”的工作,但如今大學老師,尤其是博士畢業新進高校的青年教師,身處其中的辛酸和壓力,只有自己知道。
大學“青椒”,經常熬夜,備課上課,寫本子、拉橫向,發論文,常常是忙活一年,每月到手的工資卻完全不夠家里開支,年底績效還只有一點點。研究無法直接變現,然而在“成家立業”的年紀又不得不面對現實:結了婚需要還房貸、車貸的,有了小孩需要養家的,身在普通家庭還需要反哺父母的,壓力山大……
“看著體面,實際窮得穩定。”
“青椒,剛好是人生階段里最需要錢的幾年。”
不少人在焦慮和內耗中翻來覆去后,開始萌生一些念頭。
大學老師網友關于“副業”的熱烈討論
青椒,都能做哪些副業?
為了緩解生活壓力,不少青年教師紛紛脫下“孔乙己的長衫”,投身副業大軍。高校青椒,都在做哪些副業?有哪些靠譜?又有哪些“坑”?
最接地氣型
跑滴滴、送外賣、擺攤賣烤腸……這些與學術幾乎無關的工作,純粹體力活兒,成了青椒們快速變現的途徑。這些低門檻的嘗試,對部分青年教師來說,最易上手,也最方便利用碎片時間。此外,跨境電商、民宿經營、美食博主等也成為了極其具有時代特征的副業選項。只是對平時在講臺上“精英味兒十足”的大學老師們來說,有一點擔憂,就是遇上“熟人”客戶,極易陷入“社會性死亡”的尷尬境地。
不過許多當代青年教師的觀念是“搞錢養家嘛,不丟人”,可以陽春白雪,也可下里巴人。除了賺一份外快,每日奔忙于學術科研的老師們也收獲了另外的東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用比較原始的、純粹的勞動方式,意外多了一份安心。”
小眾多元型
以80后、90后為主的青椒們,不少人開拓了一些技能延伸、微創業的副業領域。比如自媒體、興趣賽道的主播、寫真攝影、網絡小說……這些嘗試不僅給老師們帶來收入,還積累了一定的社會其他行業的從業經驗、甚至行業資源。
一些有攝影愛好的大學老師假期時間接一些約拍的散活兒,月收入能增加兩三千左右。更有教師嘗試游戲主播、導游、成人用品銷售等“小眾冷門”領域,據透露,有人副業收入甚至超過主業。然而,也會有一些“受限”:比如,想業余從事自媒體創作,一些院校單位要求賬號粉絲量過百,就需上報。“也理解,一般老師打著學校的名義去做副業是肯定不行的,即使不透露名字,學校也怕個人行為影響學校形象與聲譽,所以我們自己得把握好尺度”。
知識延伸型
知識相關型副業則更貼近教師的專業優勢。家教、考研輔導、學術論文指導(這個要謹慎“邊界”)、咨詢、技術開發、成果轉化、管理服務等副業服務備受青睞。據了解,有業余做家教輔導的大學老師,時薪高達500元,但“錢也不好賺”,得要習慣在深夜或凌晨被家長叫醒,“挺累的”;有老師業余輔導考研,每年可收到數千元的報酬,但是要謹防“利益沖突”和“保密”等風險。此外,翻譯、機構授課、留學文書代寫等也是熱門選擇,某外語專業教師參與國際事務翻譯,一周收入將近萬元;還有教師與培訓機構合作,用國外教材提升教學水平,同時賺取課時費。
搞副業,風險多大?
盡管副業為許多青椒們帶來了經濟上的“松快”,但背后的風險卻總讓人“提心吊膽”。
首先,便是各個地區、高校單位的政策規定。2016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實行以增加知識價值為導向分配政策的若干意見》提出:允許科研人員和教師依法依規適度兼職兼薪。2021年初《關于加強新時代高校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指導意見》詳細要求到,高校教師在履行校內崗位職責、不影響本職工作的前提下,經學校同意,可在校外兼職從事與本人學科密切相關、并能發揮其專業能力的工作。
可以說,這些政策為教師們從事“副業”開了口子,但各高校單位對教師們校外兼職的時間、形式有嚴格規定。
注:本表信息為蔚青學者手工收集,數據來源為各高校公開文件及政策解讀,如有疏漏,歡迎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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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情況中,不同高校單位對于教師“副業”的管理尺度差異較大。有的高校單位十分嚴格,一些學校規定,若違規兼職,可能面臨考核降級甚至解聘風險。而有的單位則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的單位甚至是“完全不管”。
除了規定的紅線,時間與精力沖突則是大學老師開展副業的另一大挑戰。要知道,現在的“青椒”,大多面臨嚴格的KPI考核,備課、科研、申請基金已占滿青椒們的日程,副業往往需要犧牲休息時間。有年輕老師這樣描述自己的一天:“6點半起床打工四份,主業、掛證、培訓課、外聘教學”。長期超負荷運轉導致身心俱疲,甚至影響主業的質量。
此外,部分副業存在法律與道德風險,如代寫論文、商業計劃書等“灰色地帶”,一旦“越過危險邊緣”被曝光,就極易牽扯進學術不端爭議中,副業干沒干好不說,主業可能會“丟了飯碗”。
收入波動與行業陷阱也需警惕,原本是沖著賺錢去的,結果被“割了韭菜”。副業的不穩定性,讓許多教師進退兩難,有人嘗試跨境電商,前期投入三萬,雖兩月回本,但坦言“還是不敢長期做高風險的事”;也有教師因副業收入超過主業,日常在生活里被迫“做隱形人”,低調行事,擔心出頭冒尖會被同事“穿小鞋”。
搞副業的盡頭是?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高校教師在外兼職存在著很大爭議,最根本的爭議點是教師們是否會將過多的精力時間投入在“副業”上,而忽略或是直接荒廢了主業。
然而,對于很多收入欠佳的青椒們,搞副業的初衷是希望通過自己的勞動改善經濟條件。一些地方政策,也逐漸落下“甘霖,2023年2月,安徽省宣城市發布通知,鼓勵民營企業聘用高校教師和科研人員擔任“科技副總”,并給予相應補助,預計一位“科技副總”一年到手十幾萬元起。2024年7月,《湖南省加快高等院校科技成果轉化的若干措施》新聞發布會上透露,支持科研人員企業兼職取酬,授權高校結合工作需要,自主設置轉化專技崗位。這些政策為教師開辟了“學術致富”的新路徑。
對老師們來說,學術延伸型的副業當然是最為理想的選擇,熬夜改論文的經驗可用于指導學術寫作,自媒體運營技能能助力科普傳播,創業經歷則為產學研合作打下基礎。有青椒回過頭來總結:“折騰了一圈,我才發現我們最大的資源,是那些熬過的夜、申過的基金、和論文被拒稿到接收發表的血淚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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