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節跳動進一步整合 AI 研發力量。

文丨王與桐

程曼祺

繼吳永輝擔任字節 AI 研發部門 Seed 的負責人后，Seed 組織正在陸續調整。

吳永輝直接管理范圍擴大。據了解，近期原 Seed 大語言模型（LLM）負責人喬木已多日未現身辦公室，他的工作飛書也處于停用狀態。LLM 之下的 3 個團隊，Pre-train（預訓練）、Post-train（后訓練） 和 Horizon 轉為直接向吳永輝匯報。

約半月前的另一個變化是，字節 AI Lab 的 3 個方向正式并入 Seed，分別是探索機器人和具身智能的 Seed Robotics，將 AI 應用于材料、生物等科研探索的 AI for Science 和致力于讓 AI 公正、透明、可解釋且符合倫理標準的 Reponsible AI。

自 2023 年下半年以來，AI Lab 的 NLP（自然語言處理）和 Pixel Dance（視頻生成團隊）已陸續并入 Seed。最新調整意味著，AI Lab 正式在組織結構上被 Seed 全部吸收到。李航仍為 AI Lab 負責人，此次調整前，李航的匯報線已在今年更早時從朱文佳轉向吳永輝。

同時，原本屬于 AML（Applied Machine Learning，機器學習系統團隊，主要工作之一是 AI Infra）部門的肖文之團隊也于近期并入 AI Lab 的 AI for Science 團隊。肖文之從向 AML 負責人項亮匯報轉而向李航匯報。在字節期間，肖文之曾發表過模型訓練數據以及監督預訓練方向的成果。

這些陸續的調整，共同指向字節跳動正進一步整合 AI 研發力量。

作為字節大模型研發的新負責人，吳永輝的直接管理范圍擴大。他在今年 2 月正式加入字節，相比 2015 年加入、歷任 TikTok 產品技術負責人的原 Seed 研發負責人朱文佳，吳永輝的研發經歷更聚焦 AI：吳永輝在 2008 年博士畢業后就進入 Google，主導了神經機器翻譯（GNMT）、RankBrainn 等項目，論文引用次數超 4 萬次。2023 年，吳永輝成為 “Google Fellow”，這是 Google 授予技術領域作出突出貢獻專家的最高榮譽。

現在由吳永輝直接管理的 LLM 團隊，是當前生成式 AI 熱潮里最核心的模塊，也是各公司智能競爭最激烈的領域。

字節的 LLM 團隊分為 3 個小組，各自有不同研發重點：其中 Pre-train 團隊致力研發下一代 Pre-train 新范式、高能力超小模型及 Al for Math；Post-train 團隊為全模態統一的大模型提供核心 Post-train 基礎技術。Horizon 的探索方向包括 Long-CoT ；開發 O-model Architecture（一種模型架構，主要用于處理大規模語言模型中的計算和存儲需求）；建立流式 Memory 、管理無限長上下文、構建超級智能系統等。

Horizon 方向不止字節一家在探索。今年 2 月 OpenAI 推出了 Agent 產品 Deep Research，該功能源于 OpenAI 內部對模型 long-horizon 任務的探索，長期目標是在未來給用戶一個終極 All-in-one 的 Agent。

今年 1 月，字節還成立了以探索長期智能邊界為目標的虛擬組織 Seed Edge，更發散、全面地探索一系列前沿方向，包括下一代推理、下一代學習機制、世界模型等等。

一方面，字節的 AI 核心研發在形式上變得越來越凝聚，另一方面，作為資源豐富的科技巨頭，字節的 AI 研發探索呈現多方向、全布局的特點。

挑戰在于，字節該怎么組織好這個高人才密度的團隊，讓聰明人發揮合力，而不因過大的內外部競爭壓力難以保持技術研發節奏。

今年 2 月的字節全員會上，字節模型研發團隊 Seed 負責人之一朱文佳說：“目前來看，我們的模型肯定是第一梯隊，可以對標國內外最好的模型。”

到目前為止，不少 AI 領域從業者并不認為字節的模型能力在第一梯隊。一位 AI 應用公司告訴我們，他們目前付費最多的是 OpenAI 和阿里的 Qwen。

一些變化正暗流涌動。在字節的技術骨干和中層中，一些在 2023 年之后加入的 AI native 的技術人才最近正觀察外部機會。據了解，一位技術骨干曾跟獵頭表達過想換公司的想法；另一位技術骨干則在今年早些時候見過數位投資人，試圖在模型層創業，但暫未獲得明確的投資意向。

“我現在認識一堆想創業的 CTO 級別人選。” 一位 AI 投資人說：“可市場最缺的是好的創業想法，其次是好的 AI 產品經理，最后才是技術人員。”

部分更基層的一線工程師，則因近期組織的陸續調整和拿成果的壓力而擔憂：他們擔心自己所在小團隊在調整中的前途；也感受到，當前更容易做的成果已探索得差不多了，再想要進展，就需要更大投入，在總資源充沛的情況下，一些研發人員的體感仍是卡不夠用，部分實驗和項目需要排隊等資源，“各憑本事”。

馬云曾說：“員工的離職原因林林總總，只有兩點最真實：1. 錢，沒給到位；2. 心，委屈了。”

在中國的 AI 人才爭奪戰中，錢，字節給得最到位，但招人之外的更重要命題是，怎么為重金請來的聰明技術人才，打造一個簡單、良性的環境，讓他們保持好奇心，激發創造力，最終帶來價值。

賀乾明對本文亦有貢獻

題圖來源：《指環王：護戒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