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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皮巴拉（Capybara），學名水豚。

（卡皮巴拉）

它們原產于南美洲，體態圓潤，神情悠閑，靠著不內耗的超絕鈍感力，成為互聯網上的寵兒。

（水豚：也行……）

但在水豚的老家，阿根廷城市諾德爾塔（Nordelta），這群水豚卻成了當地人的麻煩。

諾德爾塔位于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以北差不多30公里的地方，這里是一片非常富裕的居住區。

樹木環繞、綠草如茵，非常適合喜歡安靜的富豪們居住。

說是城市，實際只能算一個比較封閉的小社區，據2014年統計，這里只有2.5萬居民，畢竟富人區也不可能塞得太滿。

（諾德爾塔）

2020年疫情期間，當地居民被迫在室內隔離。

沒有了人類的侵擾，卡皮巴拉們來到了這座城市，它們在一片片修剪整齊的草坪上悠閑地吃草、交配，而且沒有天敵。

等人類再從屋子里走出來時，當地水豚的數量已經翻了兩倍，達到了接近1000多只，已經把這座城市占領了……

（生活在草地上的水豚）

其實這些卡皮巴拉也不調皮，可正是它們那慢悠悠、隨遇而安的性子，給當地人的生活帶來了不少麻煩。

想打網球？有水豚一家在網球場邊慢慢悠悠地啃草；

想打排球？有水豚躺在場上肆無忌憚地打著瞌睡；

想開車出門？水豚又來了，一家人排成一列縱隊，整整齊齊又晃晃悠悠地穿過馬路……

（水豚過馬路）

當地人承認，這些卡皮巴拉真的很可愛，但它們也真的很煩。

因為它們的存在，交通事故的幾率上升了，有些水豚會跑到別人家的花園里亂啃東西，有時候它們還會欺負社區里一些體積比較小的狗。

連卡皮巴拉都能欺負狗了，這就是“地頭蛇”的含金量么？

（肆無忌憚的水豚幫）

帕布羅是當地居民代表之一，他說，鄰居們經常向他抱怨這些嚙齒動物：

“他們覺得這些動物很危險，有侵略性，他們擔心自己的孩子。有時候這些水豚也會跟著我家的迷你雪納瑞四處閑逛，所以我也不敢把狗單獨留在花園里，誰知道會發生什么。”

（當地的水豚）

2019年，也就是水豚大爆發之前，當地政府通過在草地上噴灑食肉動物的氣味來阻止水豚靠近。

但這方法越來越不好用了，因為隨著人類城市的不斷擴張，野生捕獵者的數量越來越少，到如今憨憨的水豚已經快不認識這些氣味了。

（水豚悠閑地趴在草坪上）

后來政府決定換個方式，他們對三只雄性水豚進行了輸精管切除手術，希望能追蹤手術對水豚種群造成的影響，如果可以有效遏制水豚的數量，這種方法就會推廣開來。

今年二月，當地政府又實施了另一個不同的計劃，他們計劃給250只水豚接種“避孕疫苗”。這種疫苗可以阻止精子生成并抑制排卵，但藥效可能只持續幾個月，所以需要反復地給水豚接種。

盧西亞諾是負責給水豚打疫苗的員工之一，他每天帶著一根約一米長的鋁管，見到水豚，就把摻有鎮靜劑、肌肉松弛劑和止痛藥的吹箭射向水豚。

（盧西亞諾工作中）

不到15分鐘，這些水豚就會倒在地上睡著，然后工作人員就會走上前去，檢查水豚是否懷孕，然后為其注射藥物。

雖然有些麻煩，但卻是目前最省錢和有效的方法了。

（一家人正在觀看水豚吃草）

但也有不少當地人覺得，人類應該給水豚讓步，起碼做到共存。

一位名為維羅妮卡的居民表示：

“從來沒有水豚靠近過我的狗狗。大家都說它們啃草坪，沒錯，它們確實吃草，但草不是還會長么？我看不出有什么問題。”

（當地居民和水豚相處得還算融洽）

為了保護水豚，維羅妮卡在線征集了25000個簽名，他們一起走上街頭抗議，要求開發商在開發時給予水豚們更多的生存空間，讓人類和水豚能夠和平共處。

她說：“我覺得‘可愛’就是這個物種為了生存而采取的一種策略，它們的可愛征服了我們，我們要為它們而戰。”

（在體育場周圍休息的水豚）

事實上，這個城市原本就是水豚們的家。

就在30年前，這座城市的位置還是一塊未開發的濕地，水豚在這里自由漫步，美洲獅、美洲虎、凱門鱷和狩獵愛好者在此捕獵。

在20世紀90年代末，阿根廷首屈一指的富豪愛德華多·康斯坦丁尼開始對這片濕地開發，修建道路、池塘、豪宅、公寓樓、購物中心，以及由美國高爾夫球手杰克·尼克勞斯設計的高爾夫球場。

到了最后，這片濕地的歸屬權從野生動物移交到了阿根廷富豪們的手上。

（無家可歸的水豚）

所以當地不少人認為，水豚數量的增加只是因為開發商破壞了它們的棲息地，迫使它們離開森林，來到城市討生活。

“只需要幾個小時，開發商就能把一片森林夷為平地。那些野生動物怎么辦，它們能去哪，難不成直接死掉嗎？”

如今這些反對驅逐水豚的人正在組織推動建設水豚專屬的自然保護區，但遺憾的是，開發商們對此興趣似乎不大，畢竟建立保護區可比吹箭貴多了……

（生活在當地人工湖邊的水豚一家）

現如今這些卡皮巴拉已經成了當地人生活中最常探討的東西。

在某一個普通的工作日，水豚在運動場邊吃草，莉迪亞和費立波夫婦從旁邊路過。他們夫妻二人都贊同應該設法控制水豚的數量，但它們對問題的根源意見不一。

丈夫費立波說，他小時候曾經捕獵過水豚，他對這些動物毫不同情：“它們就是跑來城市生存的野生動物。”

而妻子莉迪亞卻糾正他說：“恰恰相反，是我們這座城市來到野生動物所在的地方定居的。”

（當地的水豚）

不知道這座城市中的卡皮巴拉未來面臨著怎樣的命運，如果它們能和平且沒有痛苦地度過一生，那就謝天謝地了……

ref：

https://www.nytimes.com/2025/04/17/world/americas/argentina-capybaras-vasectomies.html?unlocked_article_code=1.AU8.IrBm.TlmQ3DJCswtC&smid=url-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