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患上白血病后,我一天打五份工,拼死累活給她治病。
這天的晚班,我看到一個穿高定西裝的男人,帶著穿公主裙的女兒。
對面坐著宛若天仙的當紅女星。
他們三個人,點了價值五十萬的餐品。
吃完飯男人問女兒:“知道回家怎么說嗎?”
女兒說:“要跟媽媽說我們撿紙殼撿了一整晚,賣的錢卻只夠買半個饅頭。”
男人很滿意,女星也笑著送她一套金首飾。
離開前,男人大方給每個服務員打賞五千塊。
同事問我為什么哭。
我說因為我得了五千塊。
但如果不是我那癱瘓在床的丈夫給的,就更好了。
回家路上,我看到江郁白和江悅溪拐進富人區。
我裝作保姆混進去,躲在大別墅的墻根聽他們說話。
“爸,我們這種裝窮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我明明讀貴族學校,還要騙媽媽說我生病不能上學,也不能住這么好的房子,每天裝來裝去好累。”
江郁白嘆了口氣,語氣像是不忍。
“爸爸也不想一直騙你媽媽,但她實在太固執。”
“如果她知道我在和洛璃談戀愛,她肯定會鬧,只有讓她忙起來才不會管我們。”
提起洛璃,女兒整個人都歡快了。
“我好喜歡洛阿姨,她又漂亮又是女明星,還經常送我禮物。不像媽媽每天都穿得難看,連件小裙子都舍不得給我買。”
“爸爸,如果洛阿姨是我媽媽就好了。”
江郁白卻嚴肅起來:“悅溪,這話以后不要說了。簡檸才是你媽媽,當年是她給我捐腎我才活下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跟你媽媽離婚。”
再出來時,他們都換上破舊的臟衣服。
即使我親眼看著他們從西裝公主裙換回家里的臟衣服,此刻我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明明早晨四點出門時,一個還在睡覺,小臉蒼白。
另一個癱瘓在床,只有我幫忙才能翻身。
可在我打五份工,一天只吃一個饅頭半包咸菜的時間里,他們卻過著富裕瀟灑的生活。
邁著沉重的步伐,我走得很慢。
但回地下室時還是聽到快速跳上床的動靜。
客廳里,悅溪正在讀泛黃舊書,嘴角是懂事的微笑。
“媽媽今天又忙到這么晚……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生病,媽媽就不會這么辛苦。”
“晚上我和房東叔叔一起撿紙殼,賣的錢只夠買半個饅頭,我和爸爸分著吃了,很飽。”
她的眼睛里流出愧疚的淚水。
換作以前我會為她打氣,告訴她這都是我自愿的,不要自責。
再給她做一頓熱乎乎的飯菜。
可現在我滿腦子都是她穿著公主裙,一雙鞋就上萬的樣子。
“嗯,學習吧。”
我淡淡說了幾個字,去臥室看“癱瘓在床”的丈夫。
江郁白還保持著早晨我走時的姿勢。
但忘了穿那雙被我縫了四次的破襪子。
“老婆,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累著了?”
他故作虛弱的看著我說。
“我對不起你,你嫁給我應該是享福的,我卻變成這個樣子,讓你一個人養全家……”
我把他從頭看到腳。
江郁白說得對,只有讓我忙起來,我才沒時間管他。
以前我每天四點起一點睡,一天只睡三小時,忙到腳不沾地。
哪會懷疑癱瘓五年的丈夫為什么皮膚白凈、從不生褥瘡、四肢也不萎縮?
心底越發冰涼,我抿著嘴唇卻怎么都問不出口。
江郁白有些慌了:“你怎么了,被老板罵了嗎?”
“你別著急,休息兩天,我找朋友借五百塊錢先撐過去。”
他還在裝!
嘴上說心疼我被老板罵,卻只想拿出五百塊!
明明在高檔餐廳里肆意揮霍,一頓飯就花了七十萬!
我覺得通體發寒,冷汗直流。
江郁白急切想來摸我的臉,但他礙于人設又不能動。
“簡檸你別嚇我,你臉色很差,你是不是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實在忍不住失望,我起身去洗手間。
經過客廳的時候,還不小心看到悅溪藏起來的最新款手機。
關上門,我拿出自己的八手老人機,按鍵已經磨損嚴重,只能靠感覺打字。
“爸媽,我知道錯了,女兒求你們能原諒我的固執。”
等回復的時候,我看著鏡子里磋磨十年仿佛老了二十歲的自己。
毫無血色,皺紋橫生,還有不少白頭發。
不仔細看,誰能認出這是當年上流圈里最受歡迎的簡家獨女?
老人機振動兩下,回復來了。
“只要能回頭,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女兒。”
我松了口氣。
但在那之前,我必須親眼看看他們到底瞞了我多少!
我辭掉所有零工,但次日四點還是穿著保潔服出門。
然后一路跟著江郁白,來到一棟寫字樓。
公司名叫“江檸科技”。
一瞬間我感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十年前父母說如果我下嫁,就必須和家族斷絕一切關系。
我為了愛情毅然決然離開簡家,假裝孤兒和他結婚。
領證前我身上只有偷帶出來的十萬塊。
婚后他說想開個科技公司,我想都沒想就全給他。
他為了表明愛意,特地起名叫江檸科技。
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
但一年后女兒出生,他突然說公司黃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他跪在地上哭著說辜負我的期待。
我信了,月子坐一半就到處打工還債,落下一身月子病。
這些年我早就把這公司忘了,沒想到它已經開到這么大,卻在家跟我裝病裝窮!
指甲嵌進皮肉,我用力咬緊牙關。
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保潔怎么堵這兒了,別耽誤我們看洛璃!”
我被很多人推搡到邊上,洛璃被保鏢圍在中間走進來。
她打扮精致,穿著黑色長裙和大家打招呼。
有記者問:“洛小姐,聽說您和江總好事將近,是真的嗎?”
她害羞地笑笑:“請大家放心,我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有人感嘆:“江總真是把洛璃放在心尖上寵,這些年只找洛璃代言,幾百萬的禮物隨便送,還親自投資電影讓她做主演,她和江總女兒相處得也像親母女一樣。”
“可惜江總原配沒福氣,英年早逝,不然也能……”
我猛地攔住那人:“你們胡說什么,誰說他原配死了!”
他們像看瘋子一樣看我:“當然是江總親口說的,你不上網嗎?”
這些年我忙著賺錢給悅溪治病,給江郁白買眼動儀,沒有任何娛樂活動。
更何況老人機壓根不能上網!
手心的痛楚傳來,我回頭確認洛璃剛剛去的樓層。
靠著這身衣服,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保潔。
敞開的辦公室里,洛璃跨坐在江郁白腿上,眼波凝水:
“樓下人好多,都在問我們什么時候結婚。”
江郁白寵溺撫摸她的長發,語氣溫柔卻決絕:“洛璃,我的妻子只能是簡檸,這是我欠她的。”
洛璃一臉委屈扭著身子:“可你明明對外說你原配妻子去世了。”
“那是沒辦法,我不這么說就會有人去打擾她的生活。”
“我呢?你一直不表態,大家都覺得是我追著你不放。”
江郁白無奈吻了吻她。
“是我的錯,要怎么才能原諒我?陳導的新戲,想去嗎?”
“你總拿這種東西敷衍我……”
洛璃欲拒還迎,兩人很快又貼在一起。
外面的員工保潔都習慣這種場景,唯有我帶著憤怒大步走進去。
“我什么時候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郁白立刻臉色一變,把洛璃從身上推下去。
“簡檸你怎么來了,你聽我解釋。”
“江郁白,我出門的時候你還躺床上,現在卻坐在這里當總裁,你還解釋什么?”
他蹙著眉,想說的話被我堵住。
洛璃整理裙擺,扭著細腰走過來:“嫂子你別急,讓江哥哥好好跟你聊。”
“江哥哥?江郁白,你不是孤兒嗎,什么時候多了個妹妹?”
門外的員工們圍過來看熱鬧,江郁白黑了臉。
“有什么事回家再說,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我驚怔在原地,不可置信:“不是我能待的地方……江郁白你沒良心,這公司明明是我……”
“嫂子累了吧,我送你回家。”
洛璃過來拉我,我嫌惡地輕輕一推,她卻莫名其妙往旁邊倒去。
“啊……好疼……”
江郁白急忙去扶她,在看到她紅腫的額頭后,起了怒意。
“簡檸!這事跟洛璃沒關系,你怎么能當眾推她!”
“你這些年給人當保姆,當多了變得越發粗魯!”
“讓保安過來,把她趕出去!”
身后有人緊緊掐住我胳膊,我被拖出辦公室。
出門前我看著洛璃依偎在他懷里落了淚。
他憐惜珍視的樣子,和十年前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這些年我早出晚歸,和他相處的時間寥寥無幾。
原來他早就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把愛意給了別人。
文章后序
(貢)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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