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秀芳，你真的打算嫁到廣東去？那么遠，你連他家什么樣都不知道啊！”
閨蜜李婉握著余秀芳的手，眼中滿是擔憂。
“我這把年紀了，難得再遇到一個心意相通的人，就算是賭一把，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余秀芳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語氣中卻帶著堅定，“等我到了那邊，一定告訴你真相。”
沒人知道，這位普通的湖北大媽即將揭開一段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生篇章……
01
湖北武漢的初春，乍暖還寒。
余秀芳像往常一樣，六點準時起床。
她從小學(xué)退休已有七年。
窗外的梧桐樹抽出了嫩芽，她的心情卻提不起精神。
五年前，丈夫因心臟病突發(fā)離世，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守著這套三居室的房子。
兒子在上海工作，女兒嫁到了北京，平時難得回來一次。
過年時團聚的熱鬧勁兒一過，家里又剩下她一個人的腳步聲。
“秀芳，又在發(fā)呆啊？”手機微信響了，是她的閨蜜李婉。
“嗯，剛起床，準備做早飯?！庇嘈惴蓟貜?fù)道。
“一個人吃飯沒意思吧？我跟你說，我侄女教我用一個軟件，專門給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交友的，叫'夕陽紅'，你要不要試試？”
余秀芳皺了皺眉：“網(wǎng)戀？那不是年輕人玩的嗎？”
“什么網(wǎng)戀啊，就是聊聊天，解解悶，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崩钔竦恼Z氣中充滿鼓勵。
余秀芳猶豫了一會兒，輕嘆一聲：“那就試試吧。”
她沒想到，這個決定會徹底改變她平靜如水的晚年生活。
軟件下載好后，余秀芳花了一下午時間完善個人資料。
她實事求是地填寫了自己的年齡、職業(yè)和愛好。
頭像選了去年春游時的一張照片，穿著淡藍色的旗袍，站在櫻花樹下笑得溫婉。
剛注冊完不久，就收到了幾條打招呼的消息。
余秀芳小心翼翼地一一回復(fù)，大多是客套話。
直到一個名叫“南粵書生”的人發(fā)來消息：“看您是教師，不知教的是什么科目？”
余秀芳回復(fù)：“中文，教了三十多年的小學(xué)語文。”
對方很快回道：“難怪文字透著書卷氣，我猜得沒錯?！?/p>
簡單的一句夸獎，卻讓余秀芳心里泛起一絲暖意。
聊天中得知，“南粵書生”名叫陳德明，今年65歲，廣東某縣城退休干部，妻子三年前因病去世。
他說話不緊不慢，字里行間透著儒雅的氣質(zhì)。
聊起古詩詞，他能隨口引用；談到園藝，他對各種花草的習性如數(shù)家珍。
“我院子里種了幾株玉蘭，春天開花特別香，”陳德明發(fā)來一張花卉照片，“您喜歡養(yǎng)花嗎？”
“喜歡啊，陽臺上養(yǎng)了幾盆月季和茉莉，”余秀芳回復(fù)，“只是我這北方人，不太會伺候南方的花。”
就這樣，兩人從花草聊到詩詞，從詩詞聊到生活，一發(fā)不可收拾。
每天晚上，余秀芳都期待著和陳德明視頻通話。
屏幕那頭的他，頭發(fā)花白但梳得一絲不茍，眼睛炯炯有神，時常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知識分子氣十足。
通話背景通常是一間簡樸的書房，墻上掛著幾幅字畫。
“這字是您寫的嗎？”余秀芳好奇地問。
“不才，閑來無事練練字，權(quán)當消遣。”陳德明謙虛地說。
一個月后，李婉打來電話八卦：“怎么樣？遇到合適的人了嗎？”
“遇到一個廣東的退休干部，聊得挺投緣的。”余秀芳的語氣中帶著少女般的羞澀。
“喲，是不是要談網(wǎng)戀了？”李婉打趣道。
“別瞎說，我們這把年紀了，就是找個人說說話而已。”余秀芳連忙否認，但臉卻不自覺地紅了。
02
轉(zhuǎn)眼間，余秀芳和陳德明已經(jīng)網(wǎng)戀半年。
每天清晨，余秀芳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機。
果然，陳德明已經(jīng)發(fā)來問候：“早安，秀芳，今天武漢天氣如何？”
這種被人惦記的感覺，讓余秀芳的生活不再那么孤單。
她會把每天的生活點滴分享給陳德明：今天教了鄰居家孩子作業(yè)，明天準備去公園跳廣場舞。
陳德明則常常分享自家院子里花草的生長情況。
“桂花開了，特別香，”他說，“要是你在這里就好了，可以親自聞聞這香氣?！?/p>
這句話讓余秀芳心里一動，臉上不由得露出微笑。
偶爾，陳德明會突然說要去處理些事情，推遲當天的視頻時間。
“鄉(xiāng)下的一些老朋友有事找我?guī)兔Γ彼忉尩溃巴诵萘诉€是閑不下來?！?/p>
余秀芳并不多疑，只是在心里默默羨慕陳德明退休生活的充實。
有次視頻中，陳德明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禮貌地對著電話那頭說：“這事你們先商量著，不急，明天我再過去看看。”
掛完電話，他對余秀芳歉意地笑笑：“村里的一些小事，老是來問我意見?！?/p>
余秀芳點點頭表示理解，并未往深處想。
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在一次視頻聊天中，陳德明突然說：“秀芳，我想去武漢看看你?！?/p>
余秀芳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yīng)。
“不方便嗎？”陳德明關(guān)切地問。
“不是，只是有點突然，”余秀芳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真的要來？”
“當然，認識這么久，總該見見面，”陳德明笑道，“下周可以嗎？”
余秀芳心跳加速，仿佛回到了年輕時代：“好，我去機場接你?！?/p>
掛掉視頻后，她在房間里轉(zhuǎn)了好幾個圈，既緊張又期待。
03
武漢天河機場，春意盎然。
余秀芳早早地到了接機口，反復(fù)整理著自己的衣著。
當看到陳德明從出口處走出來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現(xiàn)實中的陳德明比視頻里更加精神，身姿挺拔，穿著得體，一點不像六十多歲的人。
他手提一個精致的禮盒，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容。
“秀芳，終于見面了。”他走近后輕聲說道。
“路上順利嗎？”余秀芳有些緊張地問。
“很順利，”陳德明將禮盒遞給她，“廣東的一些特產(chǎn)，不成敬意?！?/p>
余秀芳接過來，感覺比想象中要重：“這是什么？”
“一些茶葉、臘味，還有我自己種的幾包花種，”陳德明笑道，“知道你喜歡養(yǎng)花。”
這份禮物很用心，讓余秀芳心里暖暖的。
從機場回家的路上，兩人聊著天，感覺就像認識多年的老友。
剛到家門口，陳德明的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電話，語氣變得稍微嚴肅：“這事你們先做主，不必等我回去?！?/p>
掛掉電話，他歉意地對余秀芳笑笑：“不好意思，一些瑣事?！?/p>
余秀芳擺擺手：“沒關(guān)系，你工作忙我能理解?！?/p>
接下來的兩周，陳德明住在余秀芳家附近的賓館里。
每天，他們一起逛公園、參觀博物館、品嘗武漢的特色小吃。
陳德明對黃鶴樓、東湖的歷史如數(shù)家珍，聽他講解比導(dǎo)游還要生動。
“你對武漢這么了解??？”余秀芳驚訝地問。
“年輕時來過幾次，”陳德明解釋道，“而且我平時喜歡看書，對各地歷史都有些了解?！?/p>
余秀芳請了幾位老同事一起吃飯，大家對陳德明的印象都很好。
酒過三巡，一位男同事打趣道：“陳老弟，你這氣質(zhì)不像一般干部啊，是不是有什么'顯赫身世'??？”
陳德明只是笑笑：“就是個普通退休人員，沒什么特別的?！?/p>
但余秀芳注意到，每當談到自己的具體工作和家庭情況時，陳德明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
兩周時光飛逝，轉(zhuǎn)眼就到了陳德明返回廣東的日子。
臨行前夜，兩人在江邊散步。
月光下的長江波光粼粼，遠處高樓的燈火倒映在水面上，美不勝收。
“秀芳，”陳德明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她，“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覺得我們很合適。”
余秀芳心跳加速，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你愿意來廣東生活嗎？”陳德明終于說出了這句期待已久的話。
余秀芳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紅著臉說：“我需要和孩子們商量一下。”
陳德明點點頭：“我理解，這是大事，不急于一時?！?/strong>
第二天，余秀芳送陳德明去機場。
分別時，兩人默契地擁抱了一下。
“等你的好消息?！标惖旅餍χf。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安檢口，余秀芳的心中五味雜陳。
04
陳德明走后，余秀芳的生活回到了往常的節(jié)奏。
但她的心思早已飛到了千里之外的廣東。
周末，女兒從北京回來看她。
“媽，聽說你交了個網(wǎng)友？”女兒直截了當?shù)貑枴?/p>
原來是李婉告訴了她女兒，消息就傳開了。
余秀芳有些不好意思：“是個廣東的退休干部，人挺好的?！?/strong>
“網(wǎng)上認識的人靠譜嗎？”女兒皺著眉頭，“你知道他家庭情況嗎？”
“他已經(jīng)來武漢見過面了，”余秀芳解釋道，“是個很有教養(yǎng)的人。”
“媽，你不會是被騙了吧？”女兒的語氣中充滿擔憂。
“我又不是小姑娘了，哪那么容易被騙，”余秀芳有些不悅，“再說了，我這把年紀，又沒什么值得騙的?！?/strong>
女兒沉默了一會兒：“媽，你是認真的？真想嫁到廣東去？”
“我也沒說要嫁過去，”余秀芳解釋道，“只是想過去看看，如果合適再說。”
當晚，女兒和在上海的哥哥通了電話，兩個孩子商量了很久。
第二天，女兒的態(tài)度軟化了些：“媽，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我和哥哥不反對，但一定要先去看看再做決定。”
余秀芳感動地拉住女兒的手：“謝謝你們理解媽媽?！?/p>
女兒叮囑道：“去之前把他家庭情況、住址都了解清楚，隨時保持聯(lián)系?！?/strong>
余秀芳點點頭：“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女兒走后，余秀芳給陳德明發(fā)了消息：“孩子們同意我去廣東看看了。”
陳德明很快回復(fù)：“太好了，你準備什么時候過來？我去接你?！?/p>
兩人敲定了下個月的行程。
接下來的日子里，余秀芳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南下。
她把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通知了物業(yè)要長期不在家。
李婉得知消息后，又驚又喜：“真讓你把網(wǎng)戀談成了？佩服佩服！”
“什么網(wǎng)戀啊，”余秀芳紅著臉說，“就是去看看，不合適就回來?！?/p>
李婉卻意味深長地說：“我看你這次去了，怕是不會那么容易回來了?！?/strong>
余秀芳心里也清楚，這次南下，很可能會改變她后半生的軌跡。
但人生已過半百，她不想再錯過可能的幸福。
春天的最后一場雨過后，余秀芳踏上了南下的列車。
窗外的風景從北方的黃土逐漸變成南方的青山綠水。
余秀芳的心情也隨著列車的前進越來越忐忑。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怎樣的一段人生旅程。
05
經(jīng)過十幾個小時的車程，余秀芳終于到達了廣東。
陳德明早早地在站臺等候，身邊還站著兩個年輕人。
“秀芳，路上辛苦了，”陳德明快步迎上來，接過她的行李，“這是我侄子小陳和他朋友，特意來幫忙的?！?/p>
兩個年輕人恭敬地稱呼她“陳嬸”，讓余秀芳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把行李放進一輛黑色商務(wù)車內(nèi)，車子看起來相當氣派。
“這是你的車？”余秀芳有些驚訝地問。
“村里的公務(wù)車，”陳德明解釋道，“平時大家都可以用?！?/p>
車子駛出城區(qū)，沿著蜿蜒的山路向前行駛。
兩旁的景色越來越蔥郁，棕櫚樹、芭蕉樹隨處可見，一派南國風光。
車子行駛了約半小時，拐進一條寬闊的石板路。
而石板盡頭的景象，頓時就令余秀芳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