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政治學家撒繆爾·亨廷頓,在其代表作《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中,將世界劃分為七大文明,分別是中華文明、日本文明、印度文明、伊斯蘭文明、西方文明、東正教文明、拉美文明,還有可能存在的非洲文明。
亨廷頓在這本書中提出了一個重要觀點:
冷戰后的世界,沖突的基本根源不再是意識形態,而是文化方面的差異,主宰全球的將是“文明的沖突”。
中美博弈,俄烏沖突,中東亂局,當今世界的種種亂象,都可以歸結到文明的沖突這個歷史主線之上。
玄奘所處的時代,正是一個文明沖突格局奠基的時代。
玄奘本人,正是這股時代大潮的弄潮兒。
玄奘的西行取經之行,為以佛教為基礎,在中亞地區建立大唐的影響力,起到了重要貢獻;他將佛經從梵文翻譯為漢語的同時,也用華夏文明的觀念改造了佛教,使其成為有別于其起源地的漢地佛教,彌補了中國本土宗教對外輻射能力差的缺陷,實現了華夏贏學的升級和跨文明的交流。
在唐代初年的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下,玄奘幾乎以一己之力,改變了歷史的發展走向,玄奘西行揮動的蝴蝶翅膀,甚至一直影響到千年之后的當今世界!
前文提要:
千年之前的唐突(唐朝vs突厥)大戰,與今日的中美博弈存在諸多相似之處。
突厥和美國,一個是可薩猶太之父,一個是可薩猶太的好大兒,怪不得套路差不多,原來是祖孫啊!
祖孫三代,雖然相隔千年,卻都在“專治各種不服”的中國面前,踢到鐵板!
今天猶太人的主體,是曾經在東歐黑海之濱建國的可薩猶太人的后裔,可薩猶太人的統治者,是中國歷史上的突厥王室阿史那氏。
如果說,唐太宗李世民和兵部尚書李靖是華夏贏學的官方代表,分別從宏觀戰略和中觀戰術層,踐行了華夏贏學的理念;
那么《西游記》中的唐僧玄奘的原型,就是華夏贏學的民間代表,從微觀個人層面,身體力行地進行華夏贏學的具體實踐。
正是玄奘的取經之旅,導致突厥王族阿史那氏在東方再無立足之地,不得不踏上舉族西遷之路;也正是這次慘痛的經歷,使得他們在選擇信仰時特立獨行,皈依了非主流的猶太教,這才誕生了所謂“可薩猶太”!
可薩猶太所在的黑海之濱,不僅是成為今日文明沖突的戰場,更是主要文明沖突的發源地。
我們不禁要問:千年前的玄奘時代,到底面臨怎樣的文明沖突?現有這些文明板塊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千年前文明沖突,又如何影響了當今世界?
從獅駝嶺說起
在《西游記》中有一個重頭戲——獅駝嶺,在唐僧師徒四人西天取經的路途上扮
演了重要角色。三大魔頭手下共有四萬七八千個小妖,是《西游記》原著中小妖明面數量最多的一股龐大勢力,因此獅駝嶺獨占九九八十一難中的四難:
路阻獅駝六十一難,怪分三色六十二難,城里遇災六十三難,請佛收魔六十四難。
獅駝嶺在西牛賀洲,距離靈山不遠,根據書中描寫,獅駝嶺的景象實在毛骨悚然,屬于屏幕上出現一秒都會整劇下架那種。它們還殺光了獅駝國的所有人類,變成了一個妖精之國。
“骷髏若嶺,骸骨如林。人頭發翙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人筋纏在樹上,干焦晃亮如銀。真個是尸山血海,果然腥臭難聞。東邊小妖,將活人拿了剮肉;西下潑魔,把人肉鮮煮鮮烹”。
獅駝嶺的統治者是大鵬金翅雕,如來佛祖向孫悟空解釋其來歷:那大鵬與孔雀乃是一母所生,而孔雀曾將剛修成金身的如來吸下肚,"是我剖開他脊背,跨上靈山欲傷他命,當被諸佛勸解,傷孔雀如傷我母,故此留他在靈山會上,封他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薩"。
按照這個輩分,大鵬金翅雕算是如來的舅舅。獅駝嶺另外兩個魔頭青獅、白象,分別是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的坐騎,跟佛教的淵源也相當深厚。
佛祖所在的靈山腳下,居然妖魔鬼怪如此猖狂?而且這些妖魔鬼怪跟佛教都有密切的關系?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天子腳下那些貪官污吏。
這也成為《西游記》被解讀為政治諷刺小說的一個重點。
一些學者將歷史上的喀喇汗國,作為“獅駝嶺”的歷史原型。
公元840年西遷的突厥化回鶻人,在唐朝的北庭和安西兩都護府所轄的大部分地區建立了一個強大的王朝——喀喇汗王朝,它存在時間長達372年,直到1212年,
在喀喇汗王朝時期,大批講突厥語的游牧民轉入定居,加快了中亞各民族的突厥化進程。公元960年,也就是趙匡胤陳橋兵變建立北宋的同一年,喀喇汗國改宗伊斯蘭教,在民族相互異化融合的過程中,一種新的文化——伊斯蘭突厥文化形成了。
這一歷史事件反映了唐朝崩潰后,玄奘一手打造的中亞佛教文化圈崩潰,中亞和西域地區由佛教轉向伊斯蘭化的歷史進程。
喀喇汗國在沒有皈依伊斯蘭教之前,曾經抵抗西邊伊斯蘭化的波斯薩曼王朝的圣戰,連王朝都城怛羅斯都被攻陷。喀喇汗國皈依伊斯蘭教之后,又通過一系列政治經濟軍事改革,國家強盛起來,不僅逆推消滅了薩曼王國,還對信仰佛教的于闐王國和高昌回鶻發動圣戰。
喀喇汗國以圣戰為號召,得到了西亞穆斯林的大力支援。而于闐王國除了得到高昌回鶻、歸義軍、甘州回鶻等有限的支援外,基本上處于孤立地位。
最終結果是公元1004年,于闐佛國滅亡,西域的佛教徒被殺得尸山血海,恰如獅駝國慘狀。正是這場持續上百年的宗教戰爭,讓新疆從佛國變成了伊斯蘭地區。
至于挫宋……北伐失敗的趙光義得到了“高粱河車神”的稱號,從此喪失了對外進取的勇氣。
高粱河,就是今天連接西直門北京動物園到紫竹院的河流,所以你叫他“西直門車神”也不是不行。北京西直門是出了名的難走,外地司機一上去就容易轉向。
在于闐國滅亡的同一年,宋遼之間發生檀州之戰,雙方通過著名的“檀淵之盟”結成了所謂的“兄弟之邦”,北宋年年向遼國上貢保平安。
至于收復西域,重現漢唐榮光,挫宋連想都不敢想。
從此之后,佛教的影響力,向西再也沒走出過河西走廊。
反而是靠信仰佛教的西夏,占據河西走廊,才讓伊斯蘭教沒有進一步向中原大局滲透。
對比玄奘所處時代中國對外的攻勢,恍若隔世。
喀喇汗國雖然與獅駝國頗為相似,但畢竟差了一個時代。就玄奘本人親身經歷而言,也確實有類似在獅駝嶺的經歷,而且這個地方就在恒河流域,佛教的發源地附近,跟書中的記載也頗為類似。
天竺的“獅駝國”?
接前文:華夏贏學的升級版,如何在唐僧玄奘手中誕生?
當玄奘一夜之間讓康國改換信仰門庭的事跡傳開后,任何一個國家,也不敢冒著得罪當時最強大的兩個國家的風險,來招惹玄奘。所以此后一段路途比較平淡。玄奘再次遇險,是在恒河河畔,這里不僅早已出了大唐輻射邊界,也出了西突厥的影響范圍,已經來到佛教的核心地區。
當玄奘準備渡過恒河時,突然被一些暴徒圍住了玄奘坐的船。這些人并非搶劫,而是搶人。
所要搶的對象,正是玄奘!
這些暴徒都是虔誠的婆羅門教教徒,信奉杜爾迦女神(又稱突伽女神Durga),他們相信,只有每年秋天都為女神獻上一個體形健美的男子作為祭品,女神才能保護他們的安全。
杜爾迦女神是婆羅門教(后來演化為印度教)至高神濕婆(Siva)之妻,因此也是該教的主神之一。
玄奘因為體型俊美,被這幫教徒選中作為祭品。根據教義,應當洗凈獻祭者,從頸部切斷頭顱,爾后以容具從祭者頭部接住新鮮血液,誦經禱告完畢,再將鮮血奉給女神。
杜爾迦女神
來自禮儀之邦東土大唐的玄奘,何曾見過這種活人祭祀的場面?而且居然發生在他心目中的佛教圣地附近,對他思想造成的震撼可想而知。
根據印度教神話,魔軍派出了一位名為血種(Raktabija)的大將來對抗杜爾迦。顧名思義,血種的意思,就是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他延續生命的種子。只要他被女神的武器所傷,血流到地上,便會落地結果,生出一位新的血種。無可奈何之時,杜爾迦創出了迦梨女神,長舌頭的嗜血者。迦梨沿著血種的傷口開始吸血,不讓任何一滴落到地上,最后,活活把大魔王吸到干枯而死。
故事遠比上面這段話要復雜得多,但大意如此,體現在杜爾迦與迦梨的祭祀上,就是需以鮮血供奉女神,這就是血祭的來源。
今日在信奉相關教義的印度某些地區,仍然能看到無比血腥的祭祀場面,只不過祭品從活人都換成了牲畜。
穆斯林發動的宗教戰爭,目的是為了逼人改宗,并沒有血腥虐待尸體的必要;
而印度教的血祭場景,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與佛教之間的關系,才更接近《西游記》小說中獅駝嶺!
迦梨女神
十八世紀英國人殖民印度的時候,當地人的血祭,殖民者也帶來巨大的精神震撼。
根據英國人的記載,在阿拉哈巴德到瓦拉納西之間的山林里,流竄著相當數量的暴徒。他們會尾隨沿途的商販游人,通過誘騙或者裹挾將旅人帶到密林里,然后用繩索將其勒死。在勒住受害人喉頭等待他們窒息的時候,這些暴徒們會一直低語迦梨女神的名字,直至死亡。劫掠財物后,他們會把死者獻祭給女神。
英國殖民者實在忍無可忍,決定用盎薩人的方式來教育這些野蠻人!
英國殖民當局派軍隊大規模搜捕暴徒,公開絞死他們示眾。英國軍隊絞死了超過500人,才勉強剎住了這股用活人血祭的風氣。
英國人信仰基督教,本來就不太把異教徒當人,所以屠殺印第安人毫無心理負擔。印度教徒的做派,這讓英國人不僅毫無愧疚,甚至有種替天行道的正義感。英國殖民印度,一心只想著種植鴉片販毒謀取暴利,根本無視印度當地人的死活,造成數次大饑荒,每次都死亡幾百萬乃至上千萬人,首相丘吉爾認為過錯都在印度人身上,因為“他們繁殖起來像兔子”。
1943年孟加拉大饑荒
直到今天,印度仍然是一個宗教氛圍濃厚的國家,印度教仍然在印度有巨大影響力,成為事實上的印度國教。印度總理莫迪,就是依靠發動教徒的宗教熱情來鞏固權力。也正是印度教徒的狂熱和冥頑不靈,沿著貿易通路一路擴張的伊斯蘭教佛擋殺佛,神擋殺神,卻在南亞踢到鐵板,只滲透到了恒河平原(孟加拉)和印度河流域(巴基斯坦),對于印度內陸無能為力。
跟這些狂熱印度教徒講道理或者佛理,無異于對牛彈琴。他們只認識誰的拳頭大。
教員當年想了十天十夜,也沒搞明白印度為何要打我們,只能用武力讓他們恢復清醒。
以德服人的玄奘,又如何“感化”這些嗜血的教徒呢?
《三藏法師傳》記載了這樣一段神跡:
在枝葉茂密的森林當中,玄奘被捆綁由樹枝和泥土搭建的祭壇上,這些人磨刀霍霍準備開始一場血腥的祭祀,而玄奘只能閉上眼睛,開始默念佛經。
幸運的是,樹林中突然起了一陣狂風,一時間飛沙走石,連恒河都起了波濤(“黑風四起,折樹飛沙,河流涌浪,船舫漂覆”)。這些兇狠的教徒嚇得驚慌失色,以為是玄奘施展了法術,慌忙跪地求饒……
茂密的森林中,恰到好處地“刮起狂風”,如此不符合自然規律,才能叫做神跡!
至于真實世界到底發生了什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玄奘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用武力教訓了這幫不可理喻的異教徒。
語言與文明
以上兩個故事都反映了一個重大的歷史背景:在歷史上,歐亞大陸上曾經產生過許多具有巨大影響力的宗教,其影響一直延續至今。
美國政治學家撒繆爾·亨廷頓在其代表作《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中,將世界劃分為七大文明,分別是中華文明、日本文明、印度文明、伊斯蘭文明、西方文明、東正教文明、拉美文明,還有可能存在的非洲文明。冷戰后的世界,沖突的基本根源不再是意識形態,而是文化方面的差異,主宰全球的將是“文明的沖突”。
這本書對于當今國際政治領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不管亨廷頓劃分得對不對(比如把日本文明單獨列出來,卻沒有列出影響力巨大的猶太文明就很值得商榷),這種以文明而不是國家為模塊的思考方式,對于判斷美國單級霸權秩序瓦解之后的世界走向,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思路。
玄奘所處的時代,正是一個文明沖突格局奠基的時代,他本人,正是這股時代大潮的弄潮兒。
玄奘的西行取經之行,為以佛教為基礎,在中亞地區建立大唐的影響力,起到了重要貢獻;他將佛經從梵文翻譯為漢語的同時,也用華夏文明的觀念改造了佛教,使其成為有別于其起源地的漢地佛教,彌補了中國本土宗教對外輻射能力差的缺陷,實現了華夏贏學的升級和跨文明的交流。
在唐代初年的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下,玄奘幾乎以一己之力,改變了歷史的發展走向,并深刻影響今天文明沖突的格局。
如何才能更加科學合理地進行文明的劃分,我們引入一個語言學上的概念:語系和語族。這是通過比較和歸納的方法,根據語言的某些語音、詞匯、語法規則之間的對應關系,而對現有語言進行的一種分類。
語言作為文明的載體,語言的分類也就大致對應文明的分類,語言的源流也代表了文明的演化。
這源于一個基本假設:如果人類具有單一的起源,那么人類所說的各種語言,是否也有共同的起源?
在中國歷史上,秦始皇統一天下之后,制定書同文的政策,統一了漢字的使用。中國人雖然南腔北調,方言各不相同,但使用的文字是一樣的,彼此都能無礙交流。因此中國人通常不太關注語言的區別和演化過程。
西方世界則不同。歷史上查理曼大帝曾一度統一歐洲,但是因各地區彼此語言不通,最后不得不一分為三。現代歐洲分成三大族群,恰好對應歐洲的三大語族:日耳曼語族、斯拉夫語族和拉丁語族。因此,歐洲人對于語言差異和文明沖突特別敏感。
基督教的Bible中,記載巴別塔的故事:在大洪水之后人類聚集在示拿平原,決定建造一座通天塔以彰顯他們的偉大。然而,上帝為了讓人類不再團結一致,將他們的語言變得混亂,使他們無法溝通,最終導致工程停工,人類被分散到世界各地。這座未完成的塔因此被稱為“巴別塔”?。受基督教影響的西方世界,對于探索語言的起源特別感興趣。
大航海時代之后,西方人開始接觸到東方世界,甚至有傳教士認為,中文就是最接近“人類原語”的一種語言。1669年,有個叫約翰·韋伯的英國傳教士,寫了本《有關中華帝國的語言有可能是人類最初語言的歷史論著》。他堅信漢語就是“巴別塔”事件之前人們使用的世界通用的原始語言。
他還進一步推斷:中國上古時期也發生了大洪水,治理洪水的卓越領袖堯帝(Jaus)應運而生,這在時間上和巴別塔前的大洪水相吻合,因此,堯帝可能就是諾亞。中國地處遠離語言混亂的遙遠的東方,在英明的堯帝的領導下,得以保存了原始語言,并在此基礎上建立了統一而強大的帝國。
不是,我堂堂華夏男兒,咋就跟亞伯拉罕廢物扯上關系了呢?
除了故事背景里都有大洪水,還有哪點相似了?
明代著名的西方傳教士利瑪竇,在東方傳教的同時,一個很重要的工作就是研究漢語,并將其編輯為一本拉丁文漢語詞典《利瑪竇中國札記》,這本書成為西方漢語觀的重要起點。
利瑪竇的中文研究,是17世紀歐洲通用語思想和實踐的主要靈感來源之一。
利瑪竇手稿
利瑪竇在書中寫道:
……他們使用的字形很像古埃及人的象形文字。在風格和結構上,他們的書面語言與日常談話中所用的語言差別很大,沒有一本書是用口語寫成的。一個作家用接近口語的體裁寫書,將被認為是把他自己和他的書置于普通老百姓的水平。然而,說起來很奇怪,盡管在寫作時所用的文言和日常生活中的白話很不相同,但所用的字詞卻是兩者通用的。
……所有中國的字詞無一例外都是單音字。我從未遇到過雙音或多音字,雖然有些字可能包含兩個甚至三個元音,其中有些是雙元音。
……中國人不習慣說元音和輔音,因為每個字正好像每個對象一樣,都是用它自己的漢字或符號來表示的,用于代表一個意思。因此漢字符號的數目就等于字的數目,措詞的單位不是字而是音節。
“有些國家在他們的口語方面互相之間有很大的不同,但書面語卻是共通的,他們最后可以通過交換書籍和信件相互接觸,這是通過說方言所無法做到的。”
“日本人、朝鮮人、交趾人和琉球人有一些大家都有的書,但是他們口語卻差別很大,以致誰也聽不懂別人的話。他們都能看懂同樣意義的書面語,但是各個民族卻都說它自己特殊的方言。”
十八世紀,隨著歐洲工業革命和經濟政治實力的增長,以及對中國情況深入了解程度的增加,西方的漢語觀也開始轉變,并據此逐漸形成了一套有關中國文化、社會和歷史的固定化、充滿偏見的話語體系,在此后的一百多年中,被眾多思想家接受、引用、復述,成為主導西方中國觀念的“刻板印象”:漢語是一種充滿缺陷的語言,中國人因為漢語的落后,變成了一個具有欺騙和偷竊的傾向,狡詐,愚昧、心胸狹窄的民族……(蘇格拉哲學家詹姆斯·貝蒂《語言理論》)。
十九世紀,歐洲的比較學派研究了世界上近一百種語言,發現有些語言的某些語音、詞匯、語法規則之間有對應關系,有相似之處,他們便把這些語言歸為一類,稱為同族語言;由于有的族與族之間又有些對應關系,又歸在一起,稱為同系語言,這就是所謂語言間的譜系關系。
1786年2月2日,孟加拉最高法院法官威廉·瓊斯在亞洲學會第三次年會上,宣讀了他的研究發現:他向全世界公布了著名的“印歐假設”(the Indo-European hypothesis):印度的梵語和歐洲的希臘語、拉丁語等之間有著歷史的“親緣”關系,它們同宗同源,屬于同一個語系。語族和語系的概念從此誕生。瓊斯因此獲得了“印歐語系”論之父的頭銜,“第一位現代語言學家”。
威廉·瓊斯
在漢語問題上,19世紀中后期赴華的傳教士大都沿用了印歐語系理論,有的還在華著書立說宣傳和推廣印歐語系論。這些理論與對中華文明的偏見雜糅在一起,深刻影響了近代中國知識分子。
新文化運動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廢除充滿缺陷的漢字,將漢語變成拉丁字母拼音。——在韓國和越南,文字拼音化被較為徹底的執行下去,后果也是一言難盡。
電子計算機興起的時代,漢字因為與文字輸入和編程語言難以兼容,又掀起了一輪廢除漢字的風潮。但是到了AI大模型時代,漢字高信息熵的特點被充分挖掘,使得以deepseek為代表的以漢語邏輯為底層的AI大模型,開始逆推西方的AI大模型。
時至今日,語言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站在了文明沖突點的前沿。
語言演化與文明沖突
近20多年來,隨著分子生物學、人類群體遺傳學和考古學、語言學的進展,人們終于看到了解開這些"世紀之謎"的希望的曙光。這是各門科學相互滲透,新的研究方法和研究手段不斷進步的結果。
根據語言學家的研究,人類使用的數千種語言,可以劃分為若干語系,其中影響力較大的有九種,被稱為九大語系,而排在前四的分別是印歐語系、漢藏語系、閃含語系和阿爾泰語系。
其中,學術界還存在各種爭論。
比較有名的是,我們都知道,日韓語言的文字都是從中文而來,但是根據語系分類,卻歸于阿爾泰語系。阿爾泰語系就是中國古代各種北方游牧民族使用的語言,尤其以突厥語為代表。
至于閃含語系,就是古埃及人所使用的語言,并被古猶太人、阿拉伯人這些興起于阿拉伯半島的游牧民族所模仿和學習,也成為他們的語言。
前文中提到的各大宗教——波斯拜火教、天啟宗教(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印度教、佛教,源頭基本就是來自兩撥游牧民族——閃含民族和印歐民族。泛阿爾泰(泛突厥)民族盡管也是分布廣泛的游牧民族,但是他們在歷史上只是學習模仿其他宗教并為我所用,但卻深刻影響了這些宗教。特別是猶太教和伊斯蘭教,幾乎達到了鳩占鵲巢的效果。
接下來,我們就以這四大語系為基本依據,來描述文明沖突的來龍去脈。
占據頭號交椅的印歐語系,其家族成員除了歐洲古今的各種語言分支,還包括中東的伊朗和南亞的印度。
印歐語系分布范圍
正如大航海時代之后,歐洲人將其語言散布到各大洲,導致今天中國絕大多數大中小學生,都得學習印歐語系日耳曼語族的英語;
根據印歐語系在歐亞的分布,也會很自然地得出一個推論:歷史上恐怕存在一個“原始印歐人”的族群,正是這些人的遷徙和征服,將原始印歐語帶向四方,在這一過程中語言不斷演化和分化,形成印歐語系今天的分布規模。
這一推論在十九世紀十分流行,成為歐洲民族主義建構的重要依據,也是納粹推行“雅利安優越論”,發動種族主義大屠殺的理論依據。當然,其中充斥著各種毫無道理的牽強附會。比如將佛教中常用的萬字符(卍),作為納粹的標志,原因就是這源于雅利安太陽神信仰的標志。
結合考古、歷史、分子生物學等一系列跨學科的研究,人們還原出了這一深刻影響人類歷史進程的大事件——原始印歐人大遷徙。
原始印歐人生活的區域,是黑海克里米亞半島和高加索山北部的草原和森林,依靠漁獵為生。
這片區域與今天的烏克蘭所在區域大致重合,也跟我們前文所提到的可薩猶太人的活動區域大致重合。
尋找食物是古印歐人的第一生存目標,食物的匱乏和來源的不固定使得他們幾乎無法在一個地方長久定居,游牧和遷徙成為了古印歐人最顯著的特征。在這個過程中原始印歐人逐漸馴化了馬,將輪子和馬組合在一起發明了馬車,并掌握了青銅和鐵器,由此展開了對各個方向的定居民族的入侵和征服。
除了語言之外,原始印歐人的神話體系,也演變成了遍布歐亞的各種神話,其中包括我們熟悉的北歐神話、希臘神話,吠陀神話和波斯神話。
后兩者率先宗教化,分別發展出了印度的婆羅門教和波斯的拜火教。
閃含語系的猶太人從波斯神話中吸收了大量元素,編纂出他們自己的民族神話——猶太圣經,進一步演化為包括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在內的天啟宗教(亞伯拉罕諸教);
從波斯神話中衍生出密特拉信仰,成為羅馬帝國一度與基督教分庭抗禮的密特拉教;
作為婆羅門教對立面誕生的佛教,則進一步衍生出小乘佛教和大乘佛教。
除了東亞儒道信仰和日本的神道教之外,歐亞大陸的大多數宗教,居然都跟印歐人大遷徙有關!
在今天看來,已經可以忽略不計的波斯拜火教(瑣羅亞斯德教和摩尼教),居然是流傳至今的印歐各種宗教的萬教之祖!
在唐僧玄奘取經的時代,是世界宗教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當時的波斯拜火教,遠比后世強盛得多,頑強地擋在基督教東傳和佛教西傳的十字路口之上。
在西方,信仰東正教的拜占庭帝國與信仰拜火教的薩珊波斯,正在展開曠日持久的鷸蚌相爭,這讓源自阿拉伯半島的伊斯蘭教,找到了千載難逢的得利機會。作為宗教界的后起之秀,伊斯蘭教即將開啟旋風般的崛起之路。
在這一過程中,突厥人如何遭遇史詩級潰敗?又如何在潰敗中找到機會,潛入到猶太教和伊斯蘭教的世界中?這跟玄奘西行揮動的蝴蝶翅膀,又有怎樣的聯系?
(未完待續)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