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包養過一只魂。
我給他指尖血,他替我教訓欺負我的人。
我以為我能和他過一輩子,卻意外把魂弄丟了。
直到大二那年,我來到精神病院做義工,遇到了坐輪椅的木僵患者。
他和我的魂長得一模一樣。
為了取證他是不是我的魂,我豁出命去救他。
讓我驚喜的是,他對我有了反應。
后來他爸媽拿著錢,央求我嫁給他,我答應了。
1.
再次遇到他,我有些恍惚。
我費了一番功夫才知道他的名字,名叫謝從聞。
謝從聞和我曾經包養過的魂長得一模一樣,為了確定是不是他,我三番兩次偷跑到謝從聞的病房里。
每次護工偷懶,都是我在照顧他。
給他洗澡時,我發現他腰間的胎記,確定他就是我曾經弄丟的魂。
護工樂意忙里偷閑,回回幫我隱瞞我的行蹤。
她嘴上老說:“還是大學生好啊,心善。”
令我絕望的是,他每天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發呆的路上,狀態虛無,對外界沒有一點反應。
聽護工說,他是木僵患者,他的家屬已經放棄他了,只要保持住生理機能就行。
這天,我再次來到病房,卻沒發現謝從聞的身影。
我頓時不安起來,不停地追問路過的護士,關于謝從聞的行蹤。
護士說:“謝從聞他被護工推到湖邊散心了。”
不知道怎么地,我的心依舊沒放下來了。
我慌忙道謝,瘋狂奔跑,果然離老遠就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謝從聞。
但沒有看到照顧他的護工。
看到人,我心底的不安散了許多。
我正放慢腳步走過去,卻看到一個男孩走過去把謝從聞推到了湖里。
“住手!你在干什么?”
男孩不管不顧,我根本來不及阻止。
輪椅連帶著謝從聞在我眼皮子底下沉入湖中。
我害怕極了,顧不上我不會游泳,干脆跳進水里。
“來人啊!救命啊!”我聲音不斷地發抖。
我根本拽不動謝從聞,幾次水都淹沒我的頭頂。
我毫不懷疑,這一次我和謝從聞要死在一塊了。
男孩站在岸邊,冷眼瞧著,一點幫忙叫人的意思都沒有。
明明幾秒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我拼命舉拖著謝從聞,在水中我看到他睜著眼,一點掙扎地反應都沒有。
我甚至冒出一個念頭,和謝從聞死在一塊似乎也不錯。
“要命了!快來人啊!謝從聞落水了!”護工粗獷的聲音這才傳過來。
男孩被嚇跑了。
幾個人把我和謝從聞從水里拖拽出來,我瘋狂咳嗽,顧不及身體狀況,不斷地給謝從聞做人工呼吸。
大滴大滴的眼淚往外流。
“謝從聞,你不能死,聽見了嗎?你不能死啊。”
護工不斷地哭爹喊娘:“完了完了!我不過是上了一個廁所,怎么就遇上了這事啊!”
“這和我沒關系啊,不是我害的他!說不定是他自己不想活了,忽然能動了,就選擇自殺了。”
謝從聞的脈搏恢復了正常后,幾名醫生和護士連忙把他搬到擔架上。
我徹底松了口氣。
突然,謝從聞的手拽住了我的衣服。
醫生看到這一幕,眼神驚喜:“謝少有反應了,快去通知家屬。”
謝從聞的眸子動了動,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想上前跟他說話,但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幾個人把他抬走了。
2.
我渾身濕透地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大腦亂成麻。
我想把那個男孩是始作俑者的事告訴別人,卻找不到告訴的對象。
醫生和護士沒有一個搭理我,甚至懶得聽我說話。
我連謝從聞的面都碰不到。
醫院來的人更多了,我終于看到了貌似可以做主的人。
“謝夫人!您是謝夫人嗎?”
謝夫人看到我,表情露出一絲嫌棄。
謝從聞的護工立刻解釋:“多虧了這位桑小姐,要不然謝少就……”
謝夫人的臉色這才好一點:“你好,多虧了你,謝家會報答你的。”
這時,推倒謝從聞的男孩飛速地跑過來抱住謝夫人,響亮地叫一聲:“媽媽!”
我眉心狠皺,指著他:“謝夫人,把謝從聞推進湖里的人就是他,你要是不信,可以查看監控。”
謝夫人卻笑著說:“監控我看過了,是壞的,從白怎么會推倒哥哥呢。”
我呼吸一窒,看向謝夫人的表情有些恐慌。
謝從白小聲道:“媽媽,姐姐是壞蛋,我不想看到姐姐。”
謝夫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桑小姐,麻煩你離開吧,我兒子不想看到你。”
我簡直不可置信,我大聲道:“謝夫人!你的小兒子差點把謝從聞害死了!”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我說的是真的!”
我幾乎氣紅了眼,不停地重復著:“監控肯定還有好的,你再去看看好嗎?”
我不信一個母親竟然這么冷漠,去包庇自己的殺人犯兒子。
謝從聞也是她的兒子啊!
“來人,這位桑小姐精神狀態不好,把她給我趕出去。”
旁邊的護工錯愕無比,不管怎么樣,我都是謝從聞的救命恩人啊。
我紅著眼,想到護工跟我透露的八卦。
我話語字字泣血:“你是不是不想要謝從聞了?你不要他!我要!”
主治醫生走過來:“謝夫人,謝少對桑小姐有反應。”
謝夫人面容不耐煩,她溫柔地摸了摸謝從白。
“把她帶走。”
我被幾個人扔了出去,膝蓋磨破了皮。
我擦了擦臉,發現早已淚流滿面。
護工追了過來,憐憫地看向我:“這些大家族秘密極多,謝夫人怎么可能讓她健康的兒子出事呢,你要點報酬就得了,你再鬧下去什么都得不到。”
不行,我不要報酬,我要保護謝從聞。
沒有他,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護工只是個普通人,她說這么多已經算是仁盡義盡。
我在醫院門口苦等著,我知道我放棄這次機會,以后我和謝從聞再無見面可能。
謝家的車輛來來去去,有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哪來的乞丐啊。”
終于我再度看到了謝夫人的車,里面不光坐著她,還有謝父。
我直接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車子緊急剎車,差點撞到我。
謝夫人打開車門,表情嫌棄,“上車。”
剛上車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說你想要謝從聞,是不是?”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謝夫人眼神冰冷:“貪慕富貴可不是這么容易的。”
我語氣很輕:“他是我愛人,不管怎么樣,我都愛他。”
不管是人是鬼,是健康還是不健康。
我都愛他。
謝父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他樂意讓謝夫人做這個惡人。
“桑小姐,這里是一百萬,請你嫁給他,給他留一個后代,然后對今天發生的事守口如瓶,我經不起失去第二個孩子了。”
“好……”
我聲線微微發抖,竭力想笑,但眼淚卻奪眶而出。
我在心疼謝從聞。
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沒人愛他。
3.
高二那年,我經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父親貪污受賄,鋃鐺入獄,不過半個月就毫無尊嚴地死在獄中。
我母親受不了旁人指指點點,留下一張紙條,就上吊自殺了。
【你父親是清白的,你要相信他。】
不過一個月,我從人人艷羨的官小姐跌落塵埃。
在學校里,我經常被欺負,放學后還會被小混混圍堵恐嚇。
甚至我都不知道主謀是誰。
一次我被幾個同學逮住機會,逼著脫衣服,他們要拍我裸照。
我害怕地指甲摳地,滲出了血,我都沒感到痛。
謝從聞忽然出現,拿棍子趕跑了這群人。
他們被嚇得屁滾尿流,嘴里大聲喊著:“有鬼!有鬼啊!”
謝從聞蹲下來幫我扣好校服的扣子。
我看向旁邊的鏡子,發現里面沒有謝從聞的身影。
幾次來回查看,我才確定我沒有眼瞎看錯。
啊啊啊!
謝從聞真的是鬼!
我嚇得臉色發白,繃緊了神經,不敢動彈。
謝從聞哼笑一聲,安慰道:“我不是鬼,我算是生魂,我還沒有死透呢。”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我經歷的事太多,我竟然坦然地接受了。
“我跟在你身邊很久了,只是之前我太虛弱了,你看不到我,也碰不到實物幫不到你。”
“我的魂魄現在不能離你三丈遠,我發現你的血對我有用,能保持住我的生機,只有這樣我才能離你遠一點,等我能離開你時,我肯定會走,你別怕我。”
原來是我剛剛的血濺到了謝從聞,他的魂魄才穩定下來,最終才讓我看到他。
不過經過驗證,只有我能看到謝從聞。
所以那幾個欺負我的人,只看到了一根棍子懸浮在空中,驅趕他們。
我問了他的來歷,他總是岔開話題。
后來我意識到他不想告訴我,我就不問了。
甚至連名字都沒問。
我和謝從聞之間達成了共識。
我給謝從聞指尖血,他替我教訓那些欺負我的人。
不過幾天,學校就傳出鬧鬼的傳聞。
他們傳出,誰要是欺負我,我爸媽的鬼魂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很長時間,他們都戰戰兢兢,只敢在言語上攻擊我。
不過不痛不癢,我一點都不在意。
以前保護我的人是爸媽,現在變成了謝從聞。
但只有一點不好。
謝從聞老是輔導我寫作業。
我是個學渣,爸媽以前對我是快樂教育,不喜歡的事都不會讓我做。
可慣著我的人已經不在了。
“桑苒白,這道題我已經講過兩遍了,你怎么還不會?”
我哭喪著臉:“我學不會的,你別教我了。”
“你成績不好怎么辦?你想不想上大學了。”
我看到這么嚴肅的謝從聞,我立刻討好地說:“我會努力學的,你別生氣了。”
謝從聞又教了我一遍,我像是聽天書一樣。
“懂了嗎?”
我慌不迭地點頭。
“那你做一遍。”
我攥著筆,僵持了片刻,謝從聞像是看出來了。
他嘆口氣:“朽木難雕。”
我小聲辯解:“這不是有你嘛,以后我們的日子會好的。”
謝從聞愣了下,顯然沒想到還有以后。
我后知后覺的尷尬,謝從聞終歸要走的。
他是生魂,要回到軀殼中,現在他需要我的血保持生機,用來支撐他脫離我。
“別說傻話,以后你會很討厭我的,沒有人會喜歡被額外的東西捆綁一輩子。”
我立刻道:“不會啊,像你這樣的人,喜歡你的人會很多吧,我怎么會討厭你啊。”
謝從聞長得好,成績好,又聰明,我想不到他任何缺點。
謝從聞第一次吐露心聲:“桑苒白,沒人會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