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這扇“門”,看見的不僅是江漢平原的稻浪千重,更是中華文明生生不息的密碼
文 |《瞭望》新聞周刊記者 惠小勇 樂文婉
長江與漢江在湖北腹地交匯,沖刷出沃野千里的江漢平原,大洪山余脈綿延至此,形成高不足200米的龍尾山和天門山。兩山隔空對望,山勢環抱處豁然洞開,形如直通天際的巨門,門的南側一馬平川——這片依山帶水之地便是位于湖北省中南部的天門市。
5900多年前,先民在此點燃文明篝火,石家河鎮發掘出土的石家河遺址是迄今所見長江中游最大的新石器時代古城遺址。斗轉星移,史前古城的夯土城墻至今筆直寬厚,出土陶罐上羽冠持鉞的人物圖像,仿佛在與當今社會開啟跨越時空、叩問蒼穹的對話。千余年來,這片土地孕育了茶圣陸羽的靈性,成就了“狀元之鄉”的文脈綿延,更讓“敢闖天下,敢為人先”的文化基因深植血脈。
聽似神秘的“天門”,仿佛連接人間與天上,寄托無數人對理想與超凡的向往。兩年來,記者多次踏訪這方土地,放眼人間,感受此地五六千年來的煙火繁榮。
石家河遺址出土的玉器(2025 年 4 月攝) 天門市委宣傳部供圖
從史前長江中游城市群之首到中部崛起重要支點,生產能力始終旺盛
淅瀝春雨中,石家河遺址博物館工地上,兩臺塔吊舒展鋼鐵臂膀,將鋼筋穩穩送至作業面,已完成土方回填的場地平整如棋盤。今年內,這座融入玉團鳳元素的博物館,將拂開歷史的煙云塵埃,向世人重現“中華第一鳳”來時的軌跡。
往正北方驅車約3分鐘,是三房灣遺址,數以萬計的厚胎紅陶杯殘件密集堆放在土層之中,厚達數米,蔚為壯觀。
向東南方向再走上一公里,便是石家河古城遺址。站在古城墻下,6米高的夯土殘垣已被草木覆蓋,但史前古城曾經的恢宏氣勢可以想象。
1954年冬,天門農民掘渠修建水利工程時,意外揭開石家河遺址神秘面紗的一角。在那之前,關于長江中游地區史前文明的記載幾乎為零。70年來,歷經十余次考古發掘,石家河多次震驚世人。
一是規模驚人。2022年,天門大旱導致水渠干涸,護城河壕溝并城址北部水利設施輪廓更顯。經過調查,推測城池面積由此前認為的120萬平方米擴大至約350萬平方米。業內專家進一步確認其為長江中游地區分布面積最大、延續時間最長、等級最高的新石器時代和青銅文化初期的聚落城址,與長江上游的寶墩和三星堆遺址、長江中游的屈家嶺遺址、長江下游的良渚遺址共同形成完整的長江文明遺跡。
二是影響力巨大。以石家河古城為中心,長江中游目前已發現史前城址20余座。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史前考古研究室副主任彭小軍說,石家河是其中唯一的超大型城址,如同“史前長江中游城市群的中心”,在它周圍150公里范圍內,具有共同文化屬性的城市集群星羅棋布,是研究長江中游文明進程的重要實物。
三是技藝卓絕。石家河玉器的出土,顛覆了人們對“史前”的認知。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長方勤說,石家河的玉器精美絕倫、鬼斧神工,怎么評價都不過分。1955年在石家河城外的羅家柏嶺發掘的一件玉鳳,被稱為“天下第一鳳”,其精美程度遠遠超出當時人們的認識,以至于當時發表的簡報稱其是西周時期的。譚家嶺出土的神秘玉人頭像呈獠牙、縱目、大耳朵等造型,神似三星堆青銅面具,時間早其千年左右。
從這里出土的大量稻谷、稻殼及用稻稈拌泥制作的建筑材料遺存,表明糧食生產水平已經相當成熟。制陶業極為發達,三腳鬶等器具的形制復雜,薄胎彩釉工藝極為先進。大量不同規格的陶紡輪出土,表明當時紡織業已經成熟為單獨的行業。
為什么規模如此之高的聚落城址會選在石家河?考古專家認為,石家河遺址位于江漢平原北緣與大洪山南麓相結合的山前地帶,三面壟崗環繞,一面臨湖,為古代居民提供相對封閉的活動空間。從更宏觀的視角觀察,北部大洪山山區和南面漢江以北的大片湖泊地帶,為石家河遺址提供了兩道更大的地理屏障。天門成為史前大都的依托地,并非偶然。
通過考古與文獻印證推測,石家河文化可能是因遭到“禹征三苗”而沒落,但這方土地的發展并沒有中斷,歷代都有城池,只是規模不復樞紐之城那般宏大。考古學家嚴文明認為,在新石器石家河文化時代,石家河已與山西陶寺、浙江良渚形成三足鼎立之勢,這也為后來諸侯國的形成,乃至春秋戰國時期強楚的崛起埋下伏筆。
取“山陵至此終絕”之意,古風國將此地命名為竟陵。后因避諱,竟陵兩度改名景陵,直至清雍正四年,為避康熙陵墓名諱,改稱天門。1987年,天門改縣為市,并于7年后成為湖北省直管市。
滄海桑田,如今人們只能憑借殘余的城墻、柱洞、陶坊、祭祀臺,遙想古城當年的興盛。但流逝的時間也賦予此地歲月的饋贈,千百年來,漢江日復一日向東流,將大量富硒泥沙沉積在天門,滋養出遠近聞名的“魚米之鄉”。
仲春時節,佛子山腳下,運送稻谷與成品大米的貨車在湖北莊品健實業(集團)有限公司排起長隊。走進工廠車間,日加工處理稻谷2000噸的大米生產線正開足馬力生產。平均每天有800余噸大米及加工副產品從這里發向全國各地。
若是在秋冬之際,驅車行駛在天門不同鄉鎮,道路兩側農田一碧萬頃,但仔細觀察,經濟作物又各有不同。在“中國花菜第一鎮”張港鎮,一顆顆花球潔白如玉,收割后被單獨裝進一個個泡沫網袋,遠銷韓國與東南亞。在多寶鎮,一望無際的蘿卜田邊建起加工廠,蘿卜經村民洗凈、挑選分類后,被路邊排隊等候的卡車直接運往全國各地。拖市土豆、岳口芋環、九真慈姑……幾十年來,20萬天門菜農投身“一鎮一品”特色優勢蔬菜產業建設,將天門打造成華中地區蔬菜集散基地、輻射全國的“菜籃子”。
雖然不再是首位之城,天門積極擁抱區域樞紐,融入武漢都市圈發展,聚焦交通互聯、產業協同、創新協作、服務一體等重點發力,生產能力依舊旺盛,成為中部崛起戰略支點的重要組成部分。
主動對接武漢都市圈產業布局和未來規劃,天門深度融入武漢“光芯屏端網”產業集群,緊盯封裝測試、新型顯示、智能終端及電子元器件等領域,引進一批企業,蓄勢新百億級的產業集群。
在天門經濟開發區的無塵車間里,湖北通格微電路科技有限公司的玻璃基板正在上演“微觀奇跡”——薄如蟬翼的玻璃上,激光精準打出數萬個如發絲一般細的玻璃通孔,10萬條銅線如精密血管網絡般延展。負責人介紹說,公司研發的玻璃基芯片封裝基板讓芯片運算提速40%,能耗減少50%,預估年產值達30億元以上。在湖北寶昂新材料科技有限公司車間,良品率達99%的偏光片從萬級潔凈空間魚貫而出。
2024年,當地電子信息產業產值同比增長65%。今年,當地將力爭電子信息產業總產值達到100億元,打造全省芯片封裝測試基地、全省電子信息產業配套基地。
湖北省天門市綠色循環產業園立銘鋁業鋁型材擠壓生產線(2024 年 9 月攝) 劉銀斌攝
從“藝術之都”到電商服裝新城,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始終不變
在石家河考古工作站的修復臺上,不足巴掌大小的陶塑人像被精心拼合:舞蹈的少女衣袂飛揚,刮魚鱗的漁夫神情專注,撫摸小狗的孩童憨態可掬。這些新石器時代的“手辦”,以驚人的寫實風格凝固了先民的煙火日常,也折射出先民對藝術追求的執著。“這些陶塑品從一個側面深刻揭示了原始社會末期社會經濟大分工的情景。”荊州博物館原館長張緒球說。
天門不僅繼承了“藝術之都”的文化底蘊,更在新時代煥發出嶄新活力。在中國(天門)服裝電商城的一角,約4700平方米廠房里,縫紉機“噠噠噠”聲不絕于耳。全智能吊掛系統將布料送到對應工位上,工人們一手推動布料,一腳踩動踏板,不過幾十秒鐘,一件成品羽絨服就做好了。
在商城另一角,“80后”熊飛翔腳踩平衡車穿梭于3000多平方米的倉庫里查看服裝庫存。在他身后,一件件小碎花連衣裙被機器自動打包,等待空運海外。與此同時,在抖音、快手、TikTok等直播間,50多位主播正熱情推薦熊飛翔服裝廠的新款女裝。
2019年,熊飛翔帶著全家兩代人在廣東打拼幾十年的經驗與資源回天門創業。“天門的用工成本和房租相較廣州低三成以上,成本壓縮后,我們加大投入,向電商銷售轉型,如今公司規模已擴大近3倍。”
紡織服裝業是“棉花之鄉”天門的傳統支柱產業,天門籍相關從業者超過30萬人。近年來,隨著沿海地區生產成本逐年上升,天門搶抓機遇,出臺十余條紡織服裝業配套政策、設立專項資金,并協調金融機構與大型物流企業做好服務。
隨著產業集聚效應日益凸顯,越來越多的客商也來到這里,成為“新天門人”,補強服裝產業鏈。來自浙江杭州的黃士林在家鄉經營服裝廠20余年后,2024年,投資20億元,在天門開起主營高性能錦綸長絲的永昌(天門)新材料有限公司。
“化纖產業建廠,要么建在源頭端,要么建在市場端,而天門既有源頭、又有市場。”黃士林說,天門地處中部地區,九省通衢,服裝產業鏈相對完整,是二次創業的穩妥之選。“從建廠到投產,一年半達產。今年4月正式投產后,一年錦綸生產量就可達到10萬噸,這既是天門速度,也彰顯了天門招商引資的誠意。”
如今,天門擁有紡織服裝企業6800余家,電商平臺注冊店鋪數量超1.2萬家,涵蓋紡織制造、服裝加工、面輔料供應、電商營銷、物流配送等領域。2024年,天門服裝電商銷售量達6.2億件,交易額達到513億元,這意味著平均每分鐘就有1100余件衣服從這里發往全球。
墨西哥姑娘古里亞用約80元人民幣,通過海淘平臺Temu,從熊飛翔的服裝廠選購了一件咖啡色波點連衣裙。在評論中,她上傳了一張自己懷抱鮮花、舉起右手展示戒指的照片。“我太愛這條美麗的裙子了。穿上它的這一天,我被求婚了。”古里亞寫道。
“同類型服裝,天門生產的價格比其他地方低20~30元,全國均價80元的小香風外套,在這里49元就能拿下。”國內頭部MCN機構遙望科技直播研究院院長翟富卓說。
飲食文化同樣訴說著天門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智慧與韌性。從石家河遺址已出土的眾多陶器中,便有烹制蒸菜的陶甑,這說明早在新石器時代,天門的先民就開始使用蒸制技法。
據記載,古代天門曾長期面臨“一年雨水魚當糧,螺蝦蚌蛤填肚腸”的困境。為應對糧食短缺,當地先民將雜糧磨粉,拌和魚蝦、野菜、藕塊等邊角食材,以蒸制技法解決溫飽問題。
千余年來,始于“填肚腸”的蒸菜,被天門人吃到“登大雅之堂”。天門是我國首個被授予“中國蒸菜之鄉”稱號的城市。粉蒸、清蒸、炮蒸、扣蒸、包蒸、封蒸、釀蒸、造型蒸、干蒸……當地研發出的九種蒸制技法既能保持食物原汁原味、保留食物營養,也成為享譽全國的非遺符號。
時至今日,以蒸肉、蒸魚、蒸菜為代表的“三蒸”仍然是天門人待客的最高禮遇,取蒸菜的顏色與諧音,寄托紅紅火火、歲歲有余、延年益壽的美好愿望。
天門的社會治理始終保持著對人的溫情凝視。2023年,天門面向生育二孩、三孩的家庭推出系列生育鼓勵政策。此后半年間,當地又對16.5萬名育齡婦女進行生育意愿調查,并從備孕、懷孕、分娩、托育、職稱評聘、職級晉升等多環節入手系統性解決生育家庭的后顧之憂。
第一時間為分娩產婦送上鮮花;通過“出院即辦結”的證件聯辦機制,將原本需要跑多個部門的事項壓縮至一間辦公室內辦結;免費安排車輛接送用車不便的產婦住院分娩;采取措施避免樓盤變相漲價抵消新生兒家庭享受購房優惠……一個個看似微小的細節,體現了政策落地的溫度,積累起天門生育友好的社會信任。在各界共同努力下,2024年,天門出生人口數量達7217人,同比增長17%。
傍晚時分,北湖公園夜市星星點點的燈光與鼎沸人聲交相呼應,游客們在400多個流動攤位間品嘗地道小吃、玩套圈游戲、添置生活用品,或在點歌機上選首喜歡的曲子放聲高歌。過去,天門的流動商販常常隨處占道,給居民生活帶來困擾。近年來,天門市政府在北湖公園、官僑路等人氣較旺的地方為臨時商戶免費設立經營點,在守護“煙火氣”的同時,為城市增添“文明味”。
“北湖公園夜市地段好、人流量大,我不必看到城管就收攤回避,還能兼顧著接在附近上學的小孩放學。”攤主劉芬說。這樣的溫情治理也實現了政府與市民的雙向奔赴。“政府為我們提供了這么好的場地,我們也要維護場地清潔,共同營造干凈和諧的夜市氛圍。”
從千年前用心燒制的藝術品到今日源源不斷銷往全球的時尚服裝,從點石成金的飲食文化到痛點導向、柔性施策的治理哲學……或許正是因為當地人矢志不渝的追求美好之心與一個個窮則思變的機敏瞬間,讓著名作家碧野到訪天門后留下感慨:“我不羨慕佛子乘龍上青天,只羨慕人間有天門。”
傳承不絕的敢為人先、敢闖天下
2022年,專家意外發現石家河遺址的水利系統,從地勢較低的東北部引水入護城河、城內興建小型水庫,反映約5000年前,長江流域對水資源的管控與利用。特別是在城北外郭城魯臺寺發現罕見的防洪水壩,兼具防洪與引水雙效,說明石家河古人已善于利用河流來幫助自身生產和生活,堪稱“中國治水的鼻祖”。
在沼澤密布之地建起“長江中游最大史前古城”,天門先民早早就將“敢為人先、敢闖天下”的開拓精神刻入當地的文化基因。
正是這種精神,成就了陸羽從棄嬰到茶圣的傳奇人生。20余年踏遍32州,陸羽趴在泥地里測茶樹間距,蹲在風爐前數煮茶火候,將茶葉卷幾道褶、水沸響幾聲等記滿幾大摞竹簡,終將中華茶事的智慧凝成世界首部茶學專著《茶經》。
唐代末期,詩風衰落,大多文人墨客失去了“古文運動”中形成的“文以貫道”風骨,重回雕章琢句的病態。竟陵詩人、文學家皮日休,詩吟貧苦,文刺豪強,被魯迅崇為“一塌糊涂的泥塘里的光彩和鋒芒。”
晚明竟陵派文學家鐘惺、譚元春高舉“性靈說”大旗,主張詩歌創作要直接抒發詩人的心靈,反對“文必秦漢,詩必盛唐”,并以《唐詩歸》《古詩歸》顛覆復古文風。由他們掀起的這場文學革新如漢江春潮,席卷荊楚文脈百余年。
明清時期,天門有468人榮中進士、舉人,出現“一巷兩尚書”“五里三鼎元”現象。據《文匯報》報道,1983年,天門被高等院校錄取的考生數居全國之首,全縣947人考上大學,其中504人考進中科大、北大、清華等全國重點學校。該縣當年參加高考2222人,差不多每兩個人就有一人被錄取。恢復高考后,天門累計向國家輸送大學生20余萬人。
當讀書之路難以承載所有人的命運時,天門人選擇走向世界,四海為家。晚清時期,“打起三棒鼓,流浪到四方”的民謠,道出了百萬天門兒女遠渡重洋的悲壯。他們中不少人一路靠著耍三棒鼓、賣紙花維生,徒步走到黑龍江,投奔時任黑龍江巡撫天門進士周樹模。通過周樹模在出國手續上提供方便,一批天門人進入俄國國境,沿著西伯利亞鐵道線往西,轉徙到法國、德國、匈牙利等國。據《天門僑鄉志》記載,鼎盛時期海外天門籍華僑達28萬人,天門成為內陸最大僑鄉。
從馬來西亞國會最年輕議員李三春到《福布斯》亞洲富豪龔仲勛,從聯合國首位華人官員、藥理毒理學家魯超到發明“立體電視輔助胸腔檢查冠狀動脈搭橋心臟手術”的楊文華,天門華僑在五大洲締造傳奇。
如今,這些“竟陵星辰”將赤子情懷化作行動,他們回到家鄉修橋鋪路、興建學校、經營化纖廠與服裝廠,幫助天門服裝企業在柬埔寨經營起天門東盟海外倉,為天門服裝出海開拓新通道。
“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不羨暮登臺。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歲月流轉,陸羽筆下的家鄉吸引來陜北媳婦張芬。
雖因茶圣故里而聞名,但天門既沒有高山,土壤又偏堿性,在茶葉種植方面先天不足,很長一段時間無法產出好茶。陸子茶道院負責人張芬在天門市政府的支持下,承包近百畝林地種茶。堅持十個年頭后,在福建、浙江多地調研學習的張芬逐一突破土壤改良、環境濕度、病蟲害防治等問題,成功在佛子山種活國內五大茶樹品種。
為彌補在茶葉規模與產量上的先天劣勢,張芬還從《茶經》文化內涵入手,一比一仿制出《茶經》提到的24種器具,制作出純古法打造的茶餅,并還原唐代古法制茶、飲茶技藝,將茶文化充分融入到茶產業中。在全國第二屆職業技能大賽上,張芬復刻的唐代蒸青茶餅被評為“最受歡迎的十大絕技”之一。
石家河古城遺址的“天門”,曾是先民溝通天地的精神通道;今日的天門市,則是聯結歷史與未來、本土與全球的發展之門。
當考古工作者輕輕拂去陶片上的泥土,當芯片在無塵車間封裝測試,當萬千商品通過電商飛向大洋彼岸,這座古城始終在證明:對美好的追求、對技藝的執著、對變革的勇氣,才是文明永恒的生命力。
推開這扇“門”,看見的不僅是江漢平原的稻浪千重,更是中華文明生生不息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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