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大明王朝》里有句話:
“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可這上不上稱的,最終決定權還真不在這些年輕人手中。
作者 |王重陽lp
編輯 | 小白
排版 | 板牙
本文圖片來自網絡
內娛早前在部分描述藝人(含演員、歌手、舞者等)的文案里有一句“人淡如菊”,主要表述某位藝人長期蟄伏狀態下的心態,大致意思是“我挑戲(演出),所以曝光度不高,不過不打緊,我看淡名利”。
有意思的是我記得在描述某些港臺藝人時也偶用這個詞,但人家好像并不領情。通常這邊表達人家“人淡如菊”,那邊馬上跑來內地酒吧唱歌領錢……說明兩種文化形態下,對“務實”的理解層面不同。
娛樂行業如果沒有“名、利”加持,根本留不住人,這種前提下表述某人“人淡如菊”基本就是在罵人,好在最近兩年這種描述少了很多。
行業外的人講某個行業的內容往往更吸引人,就在于“客觀”。沒有利益糾葛的前提下,能講出很多大家都知道,但擺不上臺面的內容。
比如講影視行業生態和發展,搞房地產的、搞元宇宙的講玩影視的,就能講出很多大快人心的事情,反之亦然——
我和你不在一個圈子里,我說你就算得罪你又如何?
早前韓寒講寫現代詩的人就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等年歲漸長后明白過來了公開道了歉。但這屬于極少數。
韓寒今年43歲,似乎已經不大可能像早些年那樣動輒噴某人某事,這是一種遺憾,一來少了很多樂子,二來路人難從一團和氣中見到真的猛士。
所以這個世界依舊是屬于年輕人的。
大多數年輕人莽就莽在不懂利害關系,著急上頭了什么話都說。不但撕破了面皮,也撕掉了彼此之間的“關系”,所以如今還能在輿論場上制造話題的主要還是年輕人——
這個世界太罪惡了,要毀滅,要重生。
每一代年輕人都曾這么想過。
包括生活在,或曾生活在內娛的年輕人。
01
許鵬退圈上了熱搜,沒有退圈,他依舊不為人所知。
即便報道中提到他出演過《且試天下》《一念關山》和《灼灼風流》等影視劇。
他上熱搜的爭議點如下:
受不了潛規則。
回山東老家跟爺爺擺攤。
中央戲劇學院畢業。
29歲還沒混出什么名堂,索性“為自己活一次”。
有意思的是,同為山東青島人,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的李明德,在今年年初也上過熱搜,說的也是潛規則,直指某劇組某演員耍大牌,1月9日,李明德也官宣退圈。
這兩件事可以視為一件事:
內娛“潛規則”中被迫害和壓迫的年輕人生存狀態。
李明德發文的槽點集中在長期壓抑的情緒爆發,如劇組看人下菜碟,言外之意是“我要混出名堂也不至于活得這么憋屈”。許鵬的槽點是“歲數不小了,文武不能雙修,還被導演要求‘犧牲’一下,何必呢?”
在李明德和許鵬之間,演員高泰宇退圈、女藝人金子涵刪除所有社交平臺內容,貌似退圈、藝人利路修退圈,退圈原因各不相同,有的也是表示“想為自己活一把”,還有的疑似“簽約了,但還不如不簽”。
冒犯地說,如果不是媒體報道,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還沒混到“臉熟”的狀態。僅從從業角度看,換個行業生活也未嘗不可。
這為上周末我說“演員不過是一種職業”提供了實例。
區別只是在名利海中,有的人選擇等,有的人選擇忍,還有的人選擇勞資自己滾。
得益于互聯網社交平臺的發展,讓“退圈”也能成為一種話題,或視為一種情緒宣泄渠道,讓退圈的這批年輕人終于看上去不那么“人淡如菊”了。
比如李明德,他退圈的動因是“反正我把所有人都得罪了,這退不退的也就是個托詞”。
許鵬相較簡單一些:
“上學那會兒就聽說要‘犧牲’,年少單純的我本以為只有女孩子要‘犧牲’,沒想到男孩子如今更危險。”
所以人生在某個節點,心念一動就產生了影響。
大而化之地說,今年三、四月份幾名年輕藝人的退圈與同時期的清華高材生賣煎餅、川大畢業生回母校擺攤一樣,在社會上形成了一種共振效應:
觀者如云,擺攤的、上學的、混圈的、等死的都在想。
人生就像華容道,也許有一百種走法,我們不愿意,只是因為我們不敢,固守沉沒成本,寄希望于未來可期。
02
有個很現實的問題:
一名內娛新鮮人(演員、歌手及其他)如果沒有經紀公司,僅作為個體,缺少經紀公司包裝、經紀人維護,更缺少演出機會的話,那么幾乎不會有工作機會。類似李明德、許鵬這樣的演員,沒有人(業內)會在意畢業院校如何如何,一年甚至幾年接不到演出機會的大有人在,有的人偶有露臉,然后消聲匿跡。
比如王凱,早前出演《丑女無敵》有些小名氣,接著沉寂了十幾年,直到主演《瑯琊榜》才翻紅。期間他在做什么呢?很少有人知道。
北京作為內地娛樂行業聚集地,每天不缺大小飯局,老炮兒們樂于在桌面上看到一些需要提攜的新鮮人,聊得好的沒準還能發展點故事。這是人的共性——
你指望像電影里演的那樣:
西裝革履、目光炯炯、穿梭在各大廠牌和民間,憑借伯樂般的眼光看待世間生靈的故事?
不,那都是演的。
最多的還是毛遂自薦和背景運作。
楊冪早些年在采訪中就說過自己原定的好幾部女主戲都被換掉了。楊紫也在采訪中說,自己為某部戲準備了兩個多月,結果開機前一周被通知換人,原定角色給了投資人的女友。趙麗穎19歲簽約經紀公司,一直都是小透明,25歲后開始演女二、女三,快三十歲演《花千骨》才紅了起來。陳都靈在《左耳》里紅了一下,之后五年也都是演配角客串,最近兩年開始躥紅。
她們同樣有些不想放棄,有些不得不繼續堅持,其間種種,早不足為外人道。
這些演員隱忍多年總算還有較好的結果。
其他演員未必。
2012年之前,北京國貿—后現代城一帶住的最多的就是十八線小演員們,多以女演員為主。概因此處交通便利,距離影視公司和劇組常駐地較近,簽約的沒簽約的時常聚在一起,互相串局,就是“你的飯局帶上我,我也不會丟下你”,彼此介紹導演和投資人認識。這撥人現在大多也都40+的歲數。
再年輕一些的聚會喜歡選在藍色港灣那一帶,因為那邊曾有家泰國菜,對于經常熬夜、作息不規律導致腸胃嚴重不適、味覺退化又無法嗜辣的他們來說,酸辣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至于彼此相處聊的最多的也包羅萬象,從求財到求名,從改名改運到供養仁波切,紅塵里的事情無非都是欲念,但話不能太直白。
說到正題,比如演技、機會等等。
我覺得中國(內地)不缺好演員,尤其是年輕的好演員。他(她)們只是缺一個機會,比如好劇本、好角色。
前段時間我看王鏘和張佳寧演戲,也被他們圈粉了一回。只因不同年齡段的戲份都演得很生動,不違和。這是客觀的大實話。
像他們這樣的演員也需要經常做客綜藝節目,盡力保持存在感。
去年我們還說過很多演員在某書上駐站,時常發布動態跟路人保持互動,為的就是不再那么高高在上搞神秘,現在的網絡環境也不允許年輕一代的演員像前輩們那樣只談藝術,不談生活。在這個幾乎毫無隱私空間(也無法擁有隱私)的時代,大家打造的都是“人設”——
你養花我種草,你玩古著我搞電音。
總之盡量聚攏路人緣,開始“反向推廣”:
以前是通過作品向觀眾營銷,現在是通過觀眾向資方營銷。
這就是流量時代中的普遍操作。
這種操作同樣有利有弊。
03
我在網上看到一個有趣的說法,論各個時代的文學作品——
唐:詩
宋:詞
元:曲
明:小說
清:條約
現代:小作文
大家回憶一下,近些年憑某平臺“小作文”引發輿論關注的社會事件不少。
涉及內娛的也大有人在。
如前述的李明德,他的“小作文”主打一個同歸于盡,然后悍然退圈。
許鵬略溫和,沒有指名道姓,只說忍受不了——
到29歲才明白要為自己活一把。
藝術類專業每年學費不菲,苦熬三四年,再熬若干年,放棄就放棄了。
可惜,也不可惜。
換種人生也許更好。
只是用一篇“小作文”作為一段人生的結語,看似荒誕又辛酸。
不過在這些年輕人看來,總好過“人淡如菊”,無聲無息地退了,把世界留給了一群“老油條”們。
網絡時代里,年輕人們愈發張揚的舉止或許能讓許多行業,包括內娛提個醒。
“小作文”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無論事實如何,都會在公眾中造成一定的輿論影響。假裝無視不是上策,因為輿論還真不是隨便刪一刪就當不存在,尤其是網絡戾氣隨時都會爆發的現在,行業內的人也許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視若無睹閉口不談,行業外或不打算繼續混圈的人可不存在這種忌諱。
影視行業這些年發展狀況讓年輕人們愈發有些“肆無忌憚”,關聯的利益少了,同理心也會相應減少,“口不擇言”的概率也隨之變大。
但我覺得,不該總對他們要求“謹言慎行”。
電視劇《大明王朝》里有句話:
“有些事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可這上不上稱的,最終決定權還真不在這些年輕人手中
「四味毒叔」
出品人|總編輯:譚飛
執行主編:羅馨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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