滌盡塵心悟畫禪——記巾幗畫家柳詠絮
郭興文
柳詠絮,1937年生于江西玉山。現為沈陽師范大學教授、沈陽市文史研究館館員、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柳子谷紀念館名譽館長。
柳詠絮自幼受父親柳子谷的熏染,矢志翰墨,深得其父繪畫之三昧。她以“素心屋”命名自己的畫室,意在專心丹青,以畫筆抒發內心的情感。在數十年的藝術生涯中,她不僅承襲了“谷風墨韻”,而且逐漸形成了自己鮮明的藝術風格。
柳詠絮的繪畫,充溢著一種特立高蹈、超凡脫俗的書卷氣。這種書卷氣是學養通過藝術形式表現出的人格精神,是一種迷人的優雅。她博覽群書,腹笥豐盈,端莊嫻雅,一如晏殊筆下的“溶溶月”“淡淡風”。她的畫作“清馨出塵,妙香遠聞,鳥鳴珠箔,群花自落”,“腕底風光自是旖旎出塵”,給人以悠遠、沉靜、古雅、禪意之美,令人于茫然中養目,意亂時養心,紛亂之中掬山泉之水洗面,給人以清澈和冷靜、陶醉和超脫,真正跳出了“心為物役”的樊籬,素屋礪志,墨池飛魚,使得自己的作品呈現出可貴的靜氣、秀氣、靈氣、自在氣、泱泱大氣。
柳詠絮筆下的花鳥蟲魚、山川樹木,總給人以生機勃勃之感。這種難得的“氣韻”來源于她讀圣賢書獲得的禪心,來源于她與自然萬物的“對話”。她對筆下的蘭竹花鳥,有著超乎常人的“傾情關注”,進而達到了莊子所說的“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境界。她的花鳥畫不僅為我們展示了豐富的自然世界,也展示了畫家細膩、純真的心靈世界。《激流》中的兩條魚奮力前沖,逆波而上,畫面上沒有多余的陪襯,卻給人以唯有奮力拼搏,不懼艱險,才能達到光輝頂點的生命啟示。這是寫魚,也是在寫作者自己。柳詠絮對萬物充滿敬意,敬畏才能認識深刻,才有深邃的情感表達,才使筆下的物象呈現出高于形而下的精神維度,而不至于淪為“冰冷的圖譜、標本”。
真正高品位的中國畫,不僅能看到畫面呈現的爐火純青的技法,更能看到作品中折射出來的作者自身的思想、精神、情感、學識、人品,它決定了作品的格調與境界。柳詠絮的繪畫具有格調淡雅、境界清新的內在之美。如《山中蘭竹》,崎嶇山石之上,幾株幼竹,幾捧幽蘭,形象并不十分復雜,但我們可以從中讀出作者的心語:從幼竹看到了生命的頑強;從蘭草悟到了人格的馨美;從山石又領悟到了信念的堅守。柳詠絮筆下的花鳥蟲魚都是富有生命意義的“落入凡間的精靈”,但在表現上,有時卻呈現出詩意畫境的獨辟、筆情墨趣的參變蛻化、在虛實相克相生中創造的空間美。
中國畫如何處理繼承和創新的關系是每一個美術工作者繞不開的問題。柳詠絮作為清醒的思想者和勇敢的實踐者,給出了令人信服的答案,那就是“求大同,求大異”。沒有“大同”,便沒有民族文化血脈的延續;沒有“大異”,便會失去個性化的進步和整體性的發展。“求大同”,她以最大的功力打進傳統,積累了深厚的傳統功底,練就了扎實的筆墨功夫;“求大異”,她在傳統的基礎上用自己獨特的筆墨連接那些符號所具有的文化內涵,以最大的勇氣打出了傳統,實現了不離本源的創新。這種創新不僅表現在技法上,如《群魚圖》,捻筆、拖筆、滾筆并用,寥寥數筆就讓追求自由、激流勇進、活潑可愛的魚躍然紙上,實現了真正的“難能之美”;還表現在不同畫種的結合上,如《空谷布幽香》,就是一幅融入山水畫的花鳥畫,而且巧妙地吸納了版畫、裝飾畫的元素。在空曠的大環境中,黑白灰的關系和色彩整體變化非常統一,讓“空谷幽蘭”的傳統主題有了新的表現方式。
(作者為遼寧省宣傳部原副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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