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七年八月一日,中國共產黨領導了震驚中外的 南昌起義,向國民黨反動派打響了第一槍。接著,毛澤東 同志在湖南領導了秋收起義,繼之率領秋收起義的部隊上 了井岡山,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
當時,國民黨軍隊的很 多士兵都偷偷傳講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事,都說那是一個 嶄新的天地,毛澤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井岡山根據地就 是他親自建立和領導的。在那里,官僚地主、土豪劣紳統統 被打倒了,窮苦農民分了田,分了地,分了屋,分了糧,翻身做了主人。
根據地的軍隊叫工農紅軍,由窮苦人掌握 槍桿子,為窮苦人打天下。根據地的政府叫工農民主政府, 由泥腿子莊稼漢當縣長,當鄉長,當村長,執掌印把子 ……
聽到傳講的這些,我心里暗暗高興,要是這些都是真的, 那該多好哇!
一九二八年春,方志敏、邵式平、黃道等同志領導了弋 陽、橫峰暴動,成立了土地革命軍,堅持走毛澤東同志開 創的井岡山道路。各地紛紛成立的農民革命團,武裝鎮壓 惡霸地主,打擊土豪,燒毀契約,沒收糧食,平分土地, 革命斗爭的形勢如火如荼。
贛東北燃起革命的熊熊烈火,嚇得蔣介石惶惶不安, 慌忙調集軍隊,對贛東北革命根據地連續發動了三次圍攻。
我所在的國民黨第五十師奉命調到江西景德鎮駐防。隊伍 從常德出發,乘船沿沅江經華容、九都至岳陽,由洞庭湖 至武昌,沿長江而下,于一九二八年二月下旬抵達景德鎮。
到景德鎮沒幾天,我到街上買東西,忽聽背后有人叫 我,回頭一看,只見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人,身穿藍布褂, 扎著白頭巾, 一身當地老表打扮,面帶笑容向我走來,象 熟人見面似的跟我打招呼:
“葉班長,辛苦了,你大概不認識我吧?”
我仔細打量了他一下,搖了搖頭。
他自我介紹說:“我姓徐,在一家瓷窯當釉畫工人。葉班長,我想跟你交個朋友,今日你要是有空的話,我想請 你到茶館里喝碗茶,不知葉班長肯不肯給面子?”
我感到有點為難,去吧,我對他以前并不了解,初次 見面,誰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不去吧,人家又盛情相邀,一 口回絕,面子上有點說不過去。
我正在猶豫不決,姓徐的 象看出我的心思,說:“葉班長,你盡管放心,我跟你們羅 營長是好朋友,你的一些情況,還是他說給我聽的,對你們羅營長你還不了解嗎?”
我一聽他跟羅營長是好朋友,心中的疑慮頓時消除了 大半。
羅營長名叫羅志環,是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生,為 人正直,主持正義,對窮苦士兵體貼愛護,從不耍威風擺 官架子,這在國民黨的軍官中是比較少見的。我和幾個窮 苦士兵,平時經常到羅營長家去玩,心里有話也愿意跟他 說。既然姓徐的跟羅營長是好朋友,那就不會是什么壞人。
于是,我和他一塊來到當街的一家茶館里,他叫了茶點,我倆邊喝茶邊交談。姓徐的很健談,也懂得很多進步的 道理,看樣子是個辦事利落、善于結交的人。
由于初次見面,我們互相談了各自的一些情況,就分手了。從那以后, 我倆就算交上了朋友,經常見面交談,關系越來越密切, 談話推心置腹。
不過,姓徐的跟羅營長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為什么要跟我交朋友,我也沒有弄清楚。我曾問過羅營 長,羅營長沖我微笑著說:“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反正, 只要兩個人合得來,就可以交朋友唄!”
其實,日子長了,我漸漸也看出了點眉目來,姓徐的 說是瓷窯的釉畫工人,可我從沒見過他在哪家瓷窯上過班, 也沒有個固定住處,行動有點神秘,我猜想他大概跟方志 敏的紅軍有聯系,也許是做地下聯絡工作的。
有一段時間, 我發現他可忙哩,很少碰到他的面。問他,他含含糊糊地 說:“這些天我和別人合伙做生意,進山販點山貨。”
我話中 有話地說:“可是一筆大生意吧?恭喜發財!”姓徐的笑了。
一天晚上,已經十點多鐘了,羅營長忽然把我叫到他家, 說:“葉班長,我這里有一樣東西,想托你今天晚上送給徐師傅,我已經跟他約好,讓他在大操場南邊的小樹林里等。” 說著,把一包用麻袋片包扎得嚴嚴實實的東西交給我。
我用手提了提,沉甸甸地有幾十斤重。我問:“是什么 東西?”
羅營長搖搖頭說:“什么東西我也不知道,是徐師傅托 人弄的,讓我轉個手。”
我知道這不是實話,就說:“營長,你不說,就是拿我 當外人,不相信我,那我不送,你另找人好了。”我把那包 東西放在地上。
羅營長了解我的牛脾氣,知道瞞不過,悄聲對我說: “實話告訴你吧,是一挺花機關!你可要絕對保密,走漏風 聲,是要殺頭的!”
我嚇了一大跳,問:“姓徐的要槍幹什么?”
羅營長說:“那誰知道,反正,他是個買賣人,什么能 賺錢就弄什么。快走吧,不然姓徐的就等急了。”
我扛起花機關槍,從羅營長家走出來,拐過兩條僻靜 的小巷,來到郊外離兵營二里路遠的大操場邊上,漆黑的 夜色中,姓徐的從小樹林里走出來,接過花機關槍,高興 地低聲說:“葉班長,多謝你了。”說完他沒有逗留,轉身往 樹林中走去,消失在黑夜中。
這以后,我又從羅營長那里給姓徐的送去八支步槍、 兩支駁殼槍,對羅營長和姓徐的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我肯定 他們的關系非同一般,跟方志敏的紅軍一定有直接聯系。
又過了一段時間,姓徐的直接找到我,說:“葉班長, 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你肯不肯?”
我說:“只要我能做到 的,我會盡力幫忙的。”
他說:“有人想托我弄一些子彈,我 又不是背槍的,哪里去弄這東西,只有求你了,不知你給不給面子?”
我一聽這次要我給他弄子彈,有點猶豫了。 心想,私自盜賣軍火,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被上面查出來,是要軍法從事被殺頭的,
姓徐的肯定不是弄槍弄子彈 去做買賣的,那他說的“有人”到底是指誰?是指共產黨、紅 軍嗎?
如果是他們需要弄子彈,我倒是愿意冒險幫這個忙, 如果不是,我可不愿去冒這么大的風險。
于是,我單刀直入 地問:“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講實話,這子彈是共產黨領導的紅軍要嗎?”
他微笑著向我點點頭,說:“我也不必再瞞你了, 我看你這人很忠實可靠,夠朋友,就對你實說了吧。我不是什么釉畫工人,我是方志敏領導的紅軍隊伍的交通員, 這子彈就是紅軍要的。”
我這才明白了姓徐的真實的身份, 頓時解除了心中的疑團,說:“方志敏的紅軍我早聽說了,是窮人組織起來的隊伍,跟著共產黨鬧革命的,這個忙, 我該幫。
”我爽快地答應下,問他:“要多少?”
他說:“多少不 限,當然是多一些好啦!”
我有一個很要好的同鄉在團部倉庫保管彈藥,我讓他 偷偷給我搞一些子彈,開始他有點害怕,經不住我再三央 求,他終于答應了。
過了三天,他交給了我五百發七九步 槍子彈。我跟姓徐的約好,還是在大操場邊上交貨。
這天晚上,我把子彈裝在幾個衣袋里,悄悄離開兵 營,來到大操場邊上,姓徐的已經等候在那里,我把子彈交 給他,他連聲向我道謝,低聲說:“你可真幫了大忙呵,山 上正需要子彈呢!”
他把子彈裝進一個布背裕里,然后從腰 包里掏出五十塊錢給我。我可沒料到他會給錢,執意不要, 說:“為共產黨辦事,我一分錢報酬也不要!”
姓徐的堅持非 要我收下不可,說:“你也是窮苦出身,當兵剩不下錢,這 幾個錢你寄回家去添補一下。"
我倆推來讓去好一會,后來 他生氣地說:“這錢你要是不收下,從今以后咱倆沒來往!”
我見他真誠的樣子,只好把錢收下,并答應以后想辦法再 給他搞些子彈。
我倆分手時,已經快大半夜了。我在回營的路上,心里 又高興又有點擔憂,高興的是為共產黨為紅軍做了件好事, 感到欣慰;擔憂的是怕這件事萬一被上面發現……
誰知怕鬼叫,偏有鬼叫門,我剛走進樹林子里就碰上了件奇事, 差點出了大亂子。
那天晚上陰天,夜色特別黑,對面看不清人。我走進 樹林子,里面陰森森的,沒有一點聲響,不由地加快了腳 步。突然, 一道強烈的手電光照到我臉上,緊接著, 一聲 吼叫:“誰?站住!”
我心里一驚,迅速閃到一棵樹后,借著電光仔細打量著面前站的是何人。不看便罷,等看清后更 使我嚇一大跳,原來面前站的是我們團的團長和他的勤務 兵。
團長姓黃,叫黃鎮,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生,出身大地主,是一個極端仇視共產黨的法西斯信徒。
黃團長曾經見過我幾面,知道我受共產黨影響很深, 是個危險份子。此刻,他一雙冷酷的眼睛在我身上盯來盯去,卻沒有開口說話。他的勤務兵一手拿著手電, 一手握 著手槍,黑黝黝的槍口對準我的胸膛。
姓黃的這家伙終于發話了,他冷笑一聲,喝問道:“哼 哼,原來是你。這么晚了,私離兵營,快說,到哪里去了? 去干什么?”
我額頭冒出了冷汗,迅速琢磨著如何回答。俗話說, 人急生智,不知怎么當時我腦子轉的特別快,突然想起那天下午我連死了個老伙夫,于是,我上前一步,“叭”的一 個立正,抬手行了個禮,大聲回答:“報告團長,我不是私離兵營,是連里讓我出來買棺材。”
黃團長一愣,繼續觀察我的神色,很不相信地問:“買棺材?連里死了人嗎?”
我說:“是的,死了個老伙夫,是害病死的。”
黃團長仍不放心,又追問道:“買棺材,帶錢了嗎?”
我說:“報告團長,我身上帶了五十塊錢。”
“棺材買到了嗎?”
“深更半夜的,敲了幾家棺材鋪的門沒敲開,我想明天 一早再去。”我邊說,邊把口袋里的五十塊錢摸出來,拿到 他面前故意讓他看清。
這下,他倒的確有點相信了,訓斥道:“晚上離開軍營行動,要倆人結伴,懂嗎?走吧!”
我暗暗 松了一 口氣,向他敬個禮,從他身邊快步走過去。
這件事以后,接連幾天,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萬一 黃團長到連里一查問,事情可就麻煩了,說不定我性命難 保。可是過了幾天,竟沒有一點動靜,大概黃團長相信了 我的話,就沒有來連里查問。
不過,從這以后,姓黃的家 伙對我更加注意和不放心,經常借故懲罰責罵我。 一天上午,我連在大操場上練隊列,我不留神叫錯了一個口令, 被黃團長聽到了,他當場命令下了我的槍,并責令我在操 場立正罰站兩個小時。
當時是六月天氣,又值中午,我站 在灼熱的太陽下,如同火烤。渾身上下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了,汗水流到眼睛里,又澀又痛,但也不能抬手擦一把。 嗓子眼里干得冒煙,也不讓我喝口水,直到全連收了操, 他才讓我離開。從此,我心里更加恨透了他。
一九二八年舊歷年前,我們移防到江西吉安。移防前, 我去找姓徐的,但他已經到山上方志敏的紅軍隊伍中去了, 沒有見到面,直到一九三0年我參加紅軍后,他在紅五軍保衛隊當隊長時,我倆才又見過面。可是,過了不久,他 就在一次戰斗中犧牲了。
其時,吉安、泰和、萬安、安福等數縣農民紛紛鬧暴動, 各村土豪劣紳告急,要求國民黨軍隊“清剿”,制止農民暴 動。大年三十這天上午,我們連從吉水縣的富田村出發, 來到一個叫楓樹坪的小山村。
楓樹坪是一個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村里有一家 地主,其余的人家都是佃戶,生活十分貧苦。我們進村時, 正趕上村里的佃戶鬧暴動。他們手持刀槍棍棒, 一齊擁進 地主的家門,沒收了地主的財產,焚燒房契地契,敲鑼打 鼓,分衣分糧,男女老幼喜笑顏開, 一派歡騰景象。
我們 一進村,村子里頓時慌亂一團,鬧暴動的佃戶紛紛跑到村后的樹林里蔭蔽起來,剩下的老人小孩關門閉戶,躲在家里不敢出門。
我們班來到村西頭時,忽然發現有六個臂戴紅袖章的 暴動隊員,沒有來得及撤出,躲進一間破舊的草屋里,被我們班的幾個士兵堵在屋里捉住了。
當我走進草屋的時候,這六個暴動隊員已經被捆綁起來,正準備押往連部。他們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漢子, 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身上衣衫破舊,綴著一塊塊補丁, 一看就知道是些地地道道的莊稼人。
我心里暗暗盤算,他 們都是老實巴交的窮苦人,被土豪劣紳逼得走投無路才起 來鬧暴動,要是把他們交到連部,說不定立即就會遭到殺 害,那他們真是死得冤枉;要是不報告連里,萬一被查出 來,我落個“私通共匪”的罪名,怕性命也難保。
想來想去, 我也顧不得許多了,總覺得自己是窮人出身,心里早就向 著共產黨,不能昧著良心去做對不起共產黨對不起窮苦人 的虧心事。
于是,我把心一橫,上前動手給六個暴動隊員 松了綁,讓他們把臂上的紅袖章摘下來,藏在墻壁的夾縫 里,然后對他們說:“你們不要害怕,我知道你們都是窮苦 人。我也是個窮苦人。我們班上的這些弟兄們也都是窮苦出身,被生活逼得沒活路才出來當兵扛槍混飯吃。咱們窮 人幫窮人,從現在起,你們就跟我一塊行動,別人問起, 你們就說是葉班長雇的挑夫。”
那六個人聽了我這番話,才 稍稍放寬了心,露出感激的目光。
接著,我又對班里的士兵說:“弟兄們,人,都有個叫急的時候,他們沒法子才走上了這條路。咱們抬抬手,讓 他們過去吧!”
士兵們平時對我都不錯,齊聲說:“班長說 怎么辦就怎么辦,弟兄們聽你的。”
當天下午,他們六個幫我們班挑著擔子,跟隨我們來到了吉安。
到吉安后,我悄悄對他們說:“現在沒你們的事了,你們一塊回去吧,路上要多加小心。"他們理解了我的好心,一個個拉著我的手,說了許多感激的話,就一起走了。
其實,他們并沒有回楓樹坪,而是在吉安住下來搞活 動。當天傍晚,我在吉安前街上辦事,忽然又碰見了他們中 的兩個人。
一見面,他倆十分真誠地拉著我的手說:“葉班 長,你這人心地很好。昨天,虧你救了我們,夠朋友。你 明天傍晚有空嗎?我們想請你到后街上吃頓便飯,謝謝你的 搭救之恩。”
第二天正好是個星期天,傍晚,我向連里請了個假, 說是去看一個親戚,來到后街上,按照他倆給我講的地址, 找到了一幢簡單的木板房。
他倆早在門口等我,把我請到房子里,回身關起了臨 街的大門。
房間里有一位年近三十歲的人,高挑個兒,四方臉盤, 一雙眼睛很帶精神,看上去人顯得機靈。這人衣著也很整 齊干凈,不象莊稼漢,象個識字解文的人。
他見我進來, 熱情地迎上前跟我握手問好。那倆人向我介紹說:“這位是 趙先生,叫趙拓,是我們在吉安的好友,不是外人,咱們 湊在一塊互相聊聊,交個朋友。”
接著,他們擺上了一桌很豐盛的酒菜,請我喝酒吃菜。 我們邊吃邊談,言語十分投和。
趙拓向我講了一些革命的 道理,見我聽得很認真,就問:“你知道中國有個共產黨嗎?”
我說:“當然知道啦,共產黨都是好人。”
于是,我把在北伐 軍里彭黨代表、張志平連長對我的教育和我對共產黨的認 識都跟他們說了。
我心有苦衷地說:“我早就想找共產黨,可就是不知道共產黨在哪里?”
趙拓聽我說得很懇切,看出我 是真心想找共產黨,就說:“共產黨里有個毛澤東同志,領 導著中國工農紅軍建立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組織農民搞 暴動,打土豪,分田地,鬧翻身。我干脆跟你直說了吧, 我們三個人就是紅軍里的共產黨員,派出來組織農民暴動 的…… ”
我一聽說他們是共產黨員,剎那間只覺得又驚又喜,就 像見了久別的親人,一把緊緊拉住趙拓的手說:“我可找到 你們了,我心里有話,要找共產黨講呵!
”我不加思索,把心 里積聚已久的苦悶、憂慮,以及一連串的疑問,一股腦向他 們傾訴出來。
趙拓聽了,就把蔣介石如何竊取北伐軍的勝 利果實,如何背叛革命的罪惡行徑,以及國民黨軍隊的反 動本質,都一 一給我講了。
然后他又向我講,中國革命發展 的趨勢是實行工農武裝割據,建立紅色政權,農村包圍城 市。他滿懷信心地對我說,井岡山燃起的星星之火必將成 燎原之勢,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革命一定能夠成功。趙拓的 這番話,一下子解開了我心中的疑團,我眼前豁然開朗了, 只有跟著共產黨,才是走向光明的唯一正確道路呵!
找到了共產黨,我感到有了希望,有了靠山,我多么想為共產黨多做一些工作啊!
我對趙拓說:“過去,我為共 產黨做過一點事,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決不推辭,一定盡心盡力。”
趙拓高興地說:“好呵,好呵,共產黨相信 你,也很需要象你這樣的人,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革命者。”
從這次會面以后,我重新跟共產黨有了聯系,趙拓讓我 做他的秘密聯絡員,把國民黨軍隊里的一些情況及時告訴 他。我倆經常在吉安后街上一個小飯館里秘密會面。在連 里,我也向士兵秘密宣傳一些簡單的革命道理。
這就難免引起一些人對我的注意。過了幾個月, 一次見面時趙拓告訴我 說:“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團部有人懷疑你,你太‘紅'了。 你要做好準備,有機會就投奔紅軍吧!”
我說:“我早就有這 個想法,投奔紅軍,跟著共產黨干革命!”
趙拓熱情地說: “這條路你選對了,歡迎你棄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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