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去世:我們真的需要上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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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程不糖
上世紀六十年代,蘇聯宇航員加加林成為第一個進入太空的人類。當他平安返回地球后,赫魯曉夫曾故意問他:"你在太空中看到了什么嗎?"加加林搖頭:"我環顧四周,但并沒有發現什么上帝和天使。"
這個回答立刻被蘇聯官方媒體大肆宣傳,作為無神論的"科學勝利"。
故事傳到梵蒂岡,一位神父幽默地回應道:
"讓加加林先生出艙后摘下面罩,他就能看見上帝了。"
4月21日,教皇方濟各去世,享年88歲。一個職業是"上帝代言人"的老人離開了人世,引發了全球媒體的集體哀悼,仿佛世界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在這個大部分追悼教皇的文章都是AI生成的時代,我不禁要問:我們真的還需要上帝嗎?
方濟各,本名豪爾赫·馬里奧·貝爾格里奧,1936年出生于阿根廷一個意大利移民家庭。在成為教皇前,他以樸素生活聞名——住普通公寓,自己做飯,坐公交車。
這種風格與前任教皇本篤十六世形成鮮明對比,后者被媒體稱為"普拉達教皇",因為他穿著紅色普拉達定制鞋。
方濟各本人對中國態度友好,多次稱中國為"偉大國家",并表達訪華愿望。
中國官方對他的態度也相對溫和,《人民日報》甚至曾發文贊揚他"情系貧困、崇尚環保"的理念。
但雙方關系始終如履薄冰——中國從未邀請他訪華,而梵蒂岡則是臺灣為數不多的邦交國之一。
方濟各任內的改革,讓他成為天主教歷史上最具爭議的教皇之一。
他對同性戀者說"我是誰,哪有資格能評判他們呢?";
他承認了教會內部的性侵丑聞并采取行動;
他批評資本主義的"排他性經濟";
他關注氣候變化,稱地球是"我們共同的家園";
這些舉措讓他在保守派眼中成了異端,在自由派眼中又步伐太慢,在無神論者看來則像是一位試圖用補丁修復泰坦尼克號的船長——在信仰的巨輪沉沒前做最后的掙扎。
但中國人似乎對這場全球性的宗教危機漠不關心。根據官方數據,中國的天主教徒僅約600萬人,占總人口的0.4%。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教皇的去世可能還不如某網紅主播的停播更能引起熱議。
這也很合理,當現代人可以用衛星觀測宇宙,用基因編輯改造生命,用人工智能模擬思維時,那些曾被視為"神跡"的能力如今不過是人類的家常便飯。難道我們還需要一個無形的上帝來解釋世界嗎?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我們不需要,但事實卻出人意料。
各種調查數據顯示,全球范圍內的宗教信仰者比例仍在穩步上升。即使在高度現代化的社會,宗教依然頑強存活。美國雖是科技強國,但依然有65%的民眾認為自己是宗教信徒;韓國高度發達,卻有近30%的人口信奉基督教。即使在中國,自稱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從上世紀90年代的不到10%上升到如今的約18%。
這是為什么?科學發展越快,信教的人反而越多?
首先,宗教與教育集中化程度成反比。在教育資源分配不均的社會中,宗教常成為傳遞道德觀念的主要渠道。許多不善于或無力教育子女的家庭,用宗教來管教孩子——"不是我說的,是上帝說的"。上帝成了終極的「家長式威權」,替那些育兒書都沒看過的父母承擔起教育責任。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在美國,低收入、低教育水平的家庭往往更為虔誠。
你可能會說:中國不少家長也不會教育孩子啊,他們怎么不找宗教呢?
這是因為中國有另一種替代品:學校。
學校成了道德教育的主陣地,老師的權威替代了神父的權威。"老師說了"等同于西方的"上帝說了"。當你的孩子問"為什么要做好人"時,中國家長會說"老師不是這么教的嗎?",而美國的宗教家庭會說"因為上帝愛好人"。
其次,宗教滿足了人性中根深蒂固的精神需求。科學可以解釋自然現象,技術可以改善物質生活,但它們無法回答"我為什么活著"、"死亡意味著什么"、"痛苦有何意義"等終極問題。
當親人離世、事業失敗或生活無望時,物理定律和生物進化論提供不了多少安慰。宗教則給出了現成的答案:上帝自有安排,來世會更好,一切苦難都有意義。
想想那些接受不了親人離世的母親,那些無法承受挫折的年輕人,那些對未來感到恐懼的老人——他們需要的不是邏輯上站得住腳的答案,而是情感上的寄托。在這方面,宗教遠比科學高明。
第三,隨著社會的冷漠化和傳統社區的瓦解,宗教團體成了許多人尋找歸屬感的避風港。在中國,QQ群、微信群和同城活動可能部分替代了這種功能,但這些虛擬社區往往缺乏深度和持久性。
在一個你隨時可能因為一句不當言論被踢出群聊的社會里,宗教提供的無條件接納顯得彌足珍貴。
沒錯,大家平時不理你,但每周日聚會時,大家會叫你"兄弟姐妹";
沒錯,你可能失業破產,但教會會為你提供免費餐食;
沒錯,你可能孤獨終老,但葬禮上總會有人為你禱告。
這種社區支持,在日益冷漠的現代社會中成了奢侈品。
當然,宗教也有其丑陋的一面。在中國,除了正規宗教場所外,打著宗教旗號的騙局層出不窮。
"大師"收取信徒高額"功德金"消災解難,"神醫"用宗教儀式替代醫療救治,"先知"預言世界末日騙取錢財——這些濫用信仰的行為令人作嘔。在農村,打著基督教旗號的邪教組織曾多次出現,造成悲劇。在城市,一些"靈修課程"和"身心工作坊"以天價售賣精神雞湯,本質上是披著現代外衣的宗教安慰劑。
更可怕的是全球范圍內的宗教極端主義。恐怖組織打著真主的旗號屠殺平民;基督教原教旨主義者阻撓性教育和墮胎權;印度教民族主義者迫害穆斯林少數族群;佛教極端分子在緬甸攻擊羅興亞人......這些行為證明,宗教的力量可以被操縱為最危險的武器。
面對宗教的這些陰暗面,我們應該警惕,但不應全盤否定。正如核能可以造福人類也可以毀滅世界,宗教本身是中性的,關鍵在于如何使用。
更有意思的是,當代中國人的宗教熱情已經巧妙地轉移到了消費品牌上。看看那些蘋果、華為、小米的擁躉,他們對自己手機品牌的忠誠度堪比中世紀的基督徒。
"異端"用戶輕則被嘲笑為沒有品位,重則遭到網絡暴力。電子產品論壇儼然成了現代版的宗教法庭,品牌粉絲是狂熱的衛道士,隨時準備點燃火刑柱。
電動車領域的情況更為極端。小米與蔚來、小鵬之間的"教派之爭"早已超出了理性討論的范疇。當一輛電動車發生自燃事故,對立品牌的信徒們不是同情受害者,而是幸災樂禍地嘲諷:"活該,誰讓你不買我們牌子的?"
這種對災難的冷漠與嘲弄,與宗教裁判所對"異教徒"的殘忍懲罰何其相似。
在消費主義的神壇上,中國人以驚人的熱情實踐著一種世俗信仰——品牌崇拜。他們用消費選擇構建身份認同,通過攻擊他人來強化自我認同,甚至愿意為維護品牌形象而付出實際金錢和時間成本。這種行為模式,和宗教信徒為捍衛教義而戰,又有什么本質區別呢?
方濟各教皇的離世,不僅讓天主教會失去了一位領袖,也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思考現代社會中宗教位置的契機。無論你是信徒還是無神論者,都不應忽視宗教力量的存在。
也許神父的笑話不完全是笑話,摘下科學的面罩,我們能見到上帝;但反過來說,戴上科學的眼鏡,我們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宗教。兩者并非必然對立,而是可以互補。
畢竟我們是凡人,對于 無法解決的問題,也只能選擇共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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