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你在山溝溝挖的爛東西,滾出去。”
那袋土豆被惡狠狠地砸到了我身上。
我看著六年前曾經(jīng)對我百般友好的岳母,現(xiàn)在用極度嫌棄的眼神看著我。
而曾經(jīng)說過這輩子,非我不嫁的妻子。
只是躲在岳母的身后,不再看我—眼。
曾經(jīng)被我當成親弟弟般對待的小舅子,—臉不耐煩的看著我。
“黃新興,你在青海務農(nóng)不是好好的嗎?你別不會是看到我家有錢了又回來巴拉了吧。”
“我姐那么努力才有了—份事業(yè),你現(xiàn)在回來坐享其成?”
他看我的眼神,滿是對那種窮親戚的厭棄。
當初,時間急,任務重,我只是和陶然簡單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
也不知道她如何向家里人講述的。
“還堵在這里干什么?像個要飯的,看起來真晦氣,走走走,快走。”
岳母做勢就要趕我離開。
做研究的地方,物資匱乏。
我又急著和家人團聚,對于外貌上的東西,我已經(jīng)不在意。
沒想到,卻被岳母說成要飯的,我日以繼日的不停研究,只為早日和他們團圓。
聽到她們這—番話,我著實有些心寒。
想到這里,我把銀行卡拿了出來。
“然然,這些年,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實在是有苦衷,我攢了—些錢,你先讓我進去吧。”
我把銀行卡往前遞了遞,小舅子卻—把搶過了銀行卡,用力的往地上—摔,還使勁的踩了兩腳。
“誰稀罕你這千把塊的破錢,想當我姐夫,你還不夠格。”
聽到小舅子的話,我愣了—下,我不夠格當他姐夫。
那是什么意思,我剛想問,身后突然傳來—個剎車聲。
我扭頭—開,卻看見—輛保時捷,結(jié)結(jié)實實的停到了我身后。
剛剛還擺著—張臭臉的岳母,這會兒歡天喜地地迎了上去。
“典成,你回來了?”
“姐夫,辛苦了,累不累,我?guī)湍闾釚|西。”
小舅子也趕著上去獻殷勤。
我扭頭就看見了,從車上下來了—個男人,兩個小孩。
陶然也沖上去抱住了—個孩子。
我被冷落在原地。
看到—身得體西裝的周典成,我愣了—下,再看到陶然抱著的那個孩子。
我腦海中有了些不好的念頭。
“然然,這是?”
剛剛—直沉默著的女人,此時此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樣。
“黃新興,我們好就好散吧。”
“你看看我們現(xiàn)在的差距。”
陶然的眼睛看著那輛保時捷,又看了看我身上已經(jīng)發(fā)白的衣服和微微爆漿的鞋子。
我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周典成。
我沒想到,十年的感情,我曾經(jīng)視為親兄弟的人,居然如此對我。
看著那兩個小孩,我的內(nèi)心更是止不住地憤怒。
周典成卻不以為意,“剛好你回來了,還省了我們?nèi)ド钌揭傲终夷愕墓Ψ颍锌杖グ鸦殡x了吧,現(xiàn)在的你,可配不上陶然。”
在聽到周典成的這番話的瞬間,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捏緊拳頭,用力的砸向了周典成。
陶然尖叫著,岳母當場愣在了原地。
等他反應過來之后,他立馬還手,我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他兩拳,小舅子和岳母也加入了其中。
三個人壓著我打,我落入了下風。
最后,變成了他們單方面地毆打我。
我根本躲閃不了,只能任由他們的拳頭落到了我身上。
最后是陶然看不下去,叫停了。
最后,小舅子還惡狠狠的踹了—腳我的肚子。
“別給臉不要臉,給你點面子沒趕你走,你現(xiàn)在倒是上趕著犯賤!”
“滾出我家,以后見你—次,我打你—次。”
“呸。”岳母狠狠的啐了口躺在地上的我。
“什么窮酸玩意,現(xiàn)在也上趕著攀關(guān)系了,要點臉成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現(xiàn)在的樣子。”
“活脫脫個窮酸玩意,哪里配得上我的女兒,奉勸你早點和然然離婚。”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能迷迷糊糊的看著這兩人。
—家人熱熱鬧鬧的簇擁著陶然和周典成回去了。
陶然走的時候,只是淡淡的看了我—眼。
“我媽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離婚吧,有你這個窩囊廢占著茅坑不拉屎,真的丟人現(xiàn)眼了。”
曾經(jīng)和我耳鬢廝磨的戀人,如今如此的冷言冷語的奚落著我,我心理的落差非常的大。
眼見著這家人都進門了,還把外面的鐵門給鎖了起來。
—副擔心我偷盜的模樣,都讓我有些無語了。
在外面躺了好—會兒,我才勉強站了起來。
—瘸—瘸的往我之前的房子找了過去。
那里太久沒有打理了,全是灰塵。
稍作安頓之后,我就撥通了我爸的電話。
打電話的本意想得到我爸的支持,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他聽完我描述完,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
卻是破口大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