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上了一檔無良綜藝,嫁給了當(dāng)?shù)氐膼喊源迕瘛?/p>
面對鏡頭,他惺惺作態(tài)愛我護我。
可每到半夜那份愛卻成了落在我身上的鞭子。
綜藝結(jié)束我被關(guān)了起來,給他生兒育女直到虐待致死。
時間扭轉(zhuǎn),回到剛上綜藝的第一天。
他笑得燦爛接我進門:“你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點頭:“會被你打死的類型。”
1.
張牧最后一次打我的時候流淚了。
他心疼我這一輩子生不出個男孩,遭人白眼,卻也跟著婆婆一起罵我。
他愛慕我的美貌,捧著我的臉視若珍寶,可劃破我臉,罵我臭婊子的也是他。
我瘋了,舉起酒瓶狠狠砸他頭上。
酒瓶碎了,但他依舊活著。
他像從前那樣流著淚說他錯了,給我道歉,但做錯事情的孩子應(yīng)該接受懲罰。
那條被我用鮮血染色的鞭子再一次沖向了我。
「我打你但我愛你啊,你能否認我對你的愛嗎?」
「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其他任何都不行!」
「沈沁你知道嗎,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他愛我嗎?
他愛的只有口中那個愛我的他自己。
而我平時護在身后與我同病相憐的女兒也又一次的把我拋了出去。
她站在打罵他的父親身旁,冷眼旁觀。
她甚至不怪她的父親和奶奶,因為村里家家戶戶都重男輕女,這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可我把她生了下來,讓她面對了現(xiàn)實,所以我罪不可赦。
趴在地上皮開肉綻之時,我只能緊閉雙眼熬過去。
閉上年紀輕輕就爬滿了皺紋的眼睛去幻想我已經(jīng)破滅的演員夢。
去幻想如果重來,我一定會拼盡一切逃離。
而再次睜眼,時空竟然扭轉(zhuǎn),我站在了張家的大門口穿著一身鮮紅的嫁衣。
手機就握在我手中,我打開鎖屏,時間回到了我剛上綜藝的第一天。
嫁給張牧,接受非人世界的第一天。
恍若隔世,我甚至意識有些不太清晰。
周圍全是喧鬧聲,懟臉的鏡頭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村民。
記憶撥回五年前,那時公司跟我的合約快到期了,迫不及待地想榨干我最后一點價值。
一檔無良綜藝節(jié)目入了他們的眼。
綜藝把參與嘉賓分配到了不同的村子,讓我們成為當(dāng)?shù)厝说南眿D,體驗村子里的生活和為人妻的苦楚。
命運的齒輪轉(zhuǎn)得毫不留情,在這個落后的村子,落后的封建思想磨得我低下了頭。
因接受不了而奮起的反抗被節(jié)目組惡剪制造話題度。
公司和節(jié)目組攜手盈利,只有我是受害者。
外界對我的網(wǎng)暴和批評不絕于耳。
為人妻的苦楚我嘗到了,這輩子也不想再試了。
可為人夫的苦,張牧該嘗嘗。
2.
張牧的五十六個親戚統(tǒng)統(tǒng)朝我攤開了手。
他們笑得和藹可親,可嘴里全是沒被填滿的欲望。
「瞧瞧這城里來的姑娘長得多嫩,新婚大喜不得給點紅包意思意思?」
「我們這都是張牧的親戚,按理來說是要給紅包的誒。」
「丫頭,你有文化知道體面兩個字怎么寫吧?」
張牧也不反對,站在不知道從哪里借來的紅布對面。
展露出了和其他人一樣的笑臉,點頭道:「我們村里的規(guī)矩,新婚是要給親戚散紅包的。」
見我遲遲沒動靜,家里端著一副姿態(tài)的婆婆也沖了出來,連聲催我:「不只是散紅包,還要給嫁妝曉得不?」
我愣愣點頭,讓工作人員把我的包拿了過來。
乖巧問他們:「這邊的嫁妝一般是要給多少啊?」
婆婆雙手撐開,滿眼貪婪:「差不多是十萬吧。」
「那紅包呢?」
「這個你看著給吧。」
我算了算,干脆把錢包里的一張銀行卡掏了出來。
張牧手蹭了一下褲腿剛打算要接過去,我一巴掌扇開他的手。
「這不是還有話沒說完嘛。」
我挑眉,玩味地勾勾唇:「既然要給嫁妝,那也要有彩禮吧,我們那的習(xí)俗是彩禮是嫁妝的十倍,那就是一百萬。」
「還有各位叔叔阿姨,爺爺奶奶你們份子錢難道不交的嗎?」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最能裝的張牧都陡然沉下了臉。
我眼神渴求,極力想要得到他們的回答,但他們只有低頭沉默。
「啊!原來這場虛假的婚禮只有我一個人出錢,難不成這是我的單人婚禮嗎?」
婆婆對著鏡頭不敢撕破臉皮,語氣卻也不好:「你們又不是真正的結(jié)婚,要那么多彩禮干嘛,上門搶啊?」
五年前,我站在張家大門遭受圍堵和謾罵的時候也想過抵抗,但面對鏡頭我怕極了,心里想的全是息事寧人。
如今看來,從我還沒有邁入張家開始就已經(jīng)成為了吃肉吸血的對象。
我順著婆婆的話,把銀行卡收了回去:「婆婆說得對,又不是真正的結(jié)婚,那我也就不給嫁妝和紅包了。」
親戚們看熱鬧又不嫌事大,在乎的只是自己那點小紅包。
觸及了他們的利益,便紛紛甩手生悶氣。
說著就要各回各家,忙自己的事情了。
婆婆想挽回卻又爭不過我,表情扭曲了一瞬,瞧著就要罵罵咧咧卻又收了回去。
但話都已經(jīng)說出口了,哪里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十萬塊的嫁妝就夢里想想吧。
氣氛凝結(jié)了好一會兒。
張牧輕咳一聲,語氣溫柔,沖我招手:「不給就不給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別鬧得不愉快。」
我勾起他的小拇指纏住:「你居然會希望我愉快啊?」
起初他也像現(xiàn)在這樣體貼溫柔,把我都騙了過去。
但溫柔的人會在綜藝結(jié)束后把我打暈關(guān)起來,強迫我為他生兒育女,再也走不出這個村子嗎?
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摸了下我的頭,深情告白:「當(dāng)然了,我很喜歡你,你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guī)缀跏窍乱庾R甩開他,力度很大。
「那是什么類型,會被你打死的類型嗎?」
聽見這句話,他的親戚們臉色大變,不由得震驚。
一下被戳到了脊梁骨,婆婆跑到我附近,手一抬就準備打人,「你這人怎么能這么亂說呢,城里來的了不起了?」
張牧眼底泛著刺骨的冰冷,晃眼看了一眼鏡頭把她攔了下來。
「你知道什么?」
觸到痛處和秘密的時候,人都會不自覺的緊張。
就像我被關(guān)在那個充滿酒味的房間,無時無刻都在緊張著,害怕著他的到來。
「知道我們倆體型差很大,你看起來很嚇人。」
他釋然一笑,牽著我往里面走。
「那確實是差挺大的,我比你高了不少呢。」
還知道你在這之前打死了兩個老婆,卻都瞞著。
3.
婆婆攔住鬧著要我跪在墊子上磕頭,才能進張家的大門。
她低聲和張牧交談,話里話外都是必須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不可置否,張牧當(dāng)然順著他媽的心意。
我笑了笑,把墊子踢開,扔到了田里。
踏過張家門檻的那一刻,我才發(fā)現(xiàn)這座院落并不是那么難進啊。
里面也沒有財神爺需要跪拜嘛。
不顧他們的凌厲眼神,我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家里一個最小的離張牧最遠的房間。
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打掃干凈,住了進去。
不管他們怎么叫罵,我仍舊擺爛,好吃懶做了一周。
這一周里張牧被辭退了,沒了工作。
原因是和工地的工友打架斗毆耽誤了工程。
失業(yè)后的他自然是借勢躺平,用心享受。
婆婆和幾天前回來的小姑子操碎了心,沒事就往村支書那跑就為了給他謀一個職位。
「一個村支書連村民都不幫,她干脆別干了,今晚上我就把她養(yǎng)在這的豬全部毒死!」
這天,婆婆氣得把筷子摔在了地上。
我收起手機卻沒有按下結(jié)束錄制,笑著問她怎么了。
她又一次用蹩腳的普通話罵我。
從她的認知里,我是來給他們家當(dāng)媳婦的,所以苦活累活都得由我干。
但如今角色轉(zhuǎn)變,所以必須得糾正回來。
「今天你必須得去干活,嬌氣也該都個度了,這就不是你嬌氣的地方!」
我故意與她貧嘴:「可你前幾天還說,把這當(dāng)成自己家,在家里還不可以嬌氣嗎?」
她抄起個掃帚就要從我肩膀處打下去。
早已形成了肢體記憶,我側(cè)身靈活躲開。
雖然不是很愿意,但為了這個家的和諧氛圍,我做出了讓步。
她要我去喂豬食,洗全家的衣服,我都照做。
并且一一做好,極其認真。
傍晚我細心理好豬祠料,再細心往里添加進足量地農(nóng)藥。
小姑子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經(jīng)過了這,她看我手里拿著一小瓶東西,問我是什么。
我如實回答:「給豬吃的。」
晚上節(jié)目組不會錄制,她或許認為這是什么城里拿來的營養(yǎng)劑,給我指了指另一邊:「你別喂村支書的豬啊,好東西得只喂我們家的。」
「行吧。」
我慢慢走過去,在小姑子的注視下給張家的豬下了超出劑量的農(nóng)藥。
她放心地回去了,趴到床上呼呼大睡。
家里唯一亮著的燈滅了。
可我不愿意睡,我要守著它們死。
天剛亮,我扶著柵欄起身,失了魂般沖向外邊。
大喊大叫:「我們家的豬都死了怎么辦?」
「嬸嬸,我害怕,你能知道怎么救它們嗎?」
不管認識不認識,我抓住一個人就是一通亂問。
村子小,一家傳一家很快就傳到了村支書耳朵里。
村支書到張家查看情況的時候,婆婆和小姑子才堪堪醒來。
至于張牧,自然是還在房間里打著震天的呼嚕睡覺。
她倆一頭霧水,但看到蜂擁而至湊熱鬧的村民率先的反應(yīng)就是把他們趕出去。
「干啥呢,這又不是菜市場,全都給我出去!」
罵街的話層出不窮,婆婆竟忘了有拍攝的攝像頭。
小姑子倒沒有那么粗暴,皺眉問:「村支書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我家可沒有干違法的事情!」
村支書鼻子嗅到豬死后散發(fā)的腐爛臭味,手懸在空中扇了一陣風(fēng)。
「是沒有違法,但我放在你們這養(yǎng)的豬死了。」
婆婆和小姑子四目相對,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兩人拽著手跑到豬圈外探頭去看,豬早就沒了氣息倒在地上,不只是村支書養(yǎng)在這的,還有自家的。
霎時間腳都軟了,倚在墻邊。
畢竟村支書放在張家的豬可不止一頭兩頭,賠起來也不是簡單的幾百塊。
人群后的我偷偷把扔在草堆里的農(nóng)藥瓶撿了起來攥在手里。
她們發(fā)愣了好一會兒,倒是小姑子突然想起了關(guān)鍵,跳出來指認我:「是沈沁!我昨晚上看到她在豬圈前面拿個瓶子喂豬。」
「肯定是她作的妖!」
婆婆氣得來回跺腳:「對,最近幾天都讓沈沁喂的豬,一定是她嫌臟不愿意做,懷恨在心報復(fù)我們!」
村支書四周晃了下,一眼瞥到了我,表情沉重。
她招呼開人群問我:「沈沁,是不是你?」
村支書是東北人,生來長得高大了些,站到我前面時,能夠?qū)⑽业纳碜尤粨踝 ?/p>
整個天空似乎被一層陰影籠罩著。
我抬頭:「是我下的毒。」
「也是在小姑子的同意下喂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