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秘書,你的離職手續(xù)祁總已經(jīng)批了,但他沒注意到離職的人是你,需要我提醒他嗎?”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消息,夏語梔緩緩垂眸,“不用了,就這樣吧?!?br/>“可你在祁總身邊做了四年秘書,他最是滿意你,也最離不開你,離職的事,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人事苦口婆心地在勸,夏語梔卻笑了笑。
“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我父母身體不好,我還忙著回老家相親結婚,既然祁總通過了審批,那我就按照流程交接工作,一個月后我就離開,麻煩了?!?br/>電話掛斷后,夏語梔這才繼續(xù)清理著屬于自己的東西。
她在這棟別墅里住了三年,東西不多也不少,除了一些必備的,其他都扔掉了。
看到慢慢空下來的房間,她恍惚了一瞬,無數(shù)往事翻涌而來。
八年前,夏語梔這個家境普通的小鎮(zhèn)姑娘考上H大后,和京北豪門的大小姐祁以念成為了好閨蜜。
兩個家世天差地別的女生格外投緣,上課、吃飯、逛街,每天都膩在一起。
慢慢的,夏語梔被帶著走進她的圈子,認識了她的家人,也喜歡上了她的哥哥祁墨寒。
但她把這份心意埋在心底,沒有告訴任何人。
畢業(yè)后,祁以念出國留學。
她留在京市投了簡歷,成了祁墨寒的秘書,只為了能常常見到他。
直到一次意外,祁墨寒被人下了藥。
夏語梔剛要聯(lián)系醫(yī)院,卻被無法自控的他壓在墻壁上,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一夜纏綿后,她醒來就看見他坐在窗前,輪廓分明的臉隱在繚繞的煙霧中,沉穩(wěn)而寂寥。
聽見動靜,他回過身,只問了一句話。
“你喜歡我?”
夏語梔下意識想否認,他卻神色淡淡的說了下去。
“你每次看到我都會臉紅,記得我所有的禁忌喜好,一畢業(yè)就跑來做我的秘書……”
“不要告訴我,這些都是巧合?!?br/>他一字一句,說得她的臉紅得徹底,不知是羞的,還是愧的。
一片死寂中,他忽然遞了一張卡過來。
“昨晚是意外,我有喜歡的人,不會回應你的感情,也沒辦法對你負責。我聽以念說你的家世普通,卡里的錢夠你這輩子生活無憂了,把這一切都忘了吧?!?br/>夏語梔都聽愣了,這才想起,昨夜他在床上確實一直在叫一個名字。
青瑤,許青瑤。
在祁以念嘴里,許青瑤是祁墨寒此生難以忘懷的初戀。
他愛她愛到了哪怕對方分手出國,在國外緋聞男友不斷,他也堅持要等她回來的地步。
夏語梔記得祁以念吐槽時,曾說過一句話。
“我們祁家人最是冷心冷情,怎么就出了我哥這么一個情種,等了這么多年,還說什么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將就,他不愿意將就。”
她對這句話感同身受,這時再想起,忽然就鼓起勇氣,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祁墨寒。
“我不要錢,只想要你給我一個機會。祁總,請您和我在一起試試,如果她沒回來,或者是……她回來了,但你還沒放下她,那一天,我會主動離開?!?br/>面對她那雙滿含著愛意的目光,祁墨寒怔了幾秒,留下一句隨你就走了。
從那以后,夏語梔白天是他的秘書,晚上是他的私人床伴。
他們在辦公室,邁巴赫,別墅落地窗都留下過無數(shù)荒唐蹤跡。
四年過去,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存在這層關系,她也甘之如飴。
直到前幾天他生日,夏語梔準備了很多驚喜,想為他慶祝。
可等到凌晨,她沒有等到他的人影,而是等來了一條朋友圈。
“最好的生日禮物,是失而復得。”
從未發(fā)過朋友圈的祁墨寒,卻曬出一張和許青瑤在漫天煙火下親吻的照片。
看到這張照片,夏語梔臉上的血色褪盡,心口一窒。
她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接起來的卻是許青瑤,見喂了好幾聲她也沒出聲后,才開始叫祁墨寒。
“墨寒,這個叫夏語梔的是誰啊,給你打電話,又不說話。”
片刻后,他低沉而淺淡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到了夏語梔耳中。
“無關緊要的人,不用管,乖,再睡一會兒?!?br/>那一刻,夏語梔知道,她是時候退場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打算離開,卻在門口撞見了祁墨寒。
由于之前兩人每天都要上床,所以為了方便,夏語梔是睡在他的別墅里的,可如今,她不能再留下來了。
看到她抱著東西,他目光微凝,卻也沒有挽留,“房子找好了?”
“嗯,還是以前那套出租屋,和房東說好了,租一個月?!?br/>聽到這,祁墨寒眉頭輕蹙,“一個月?為什么?”
夏語梔正要解釋,他卻好似并不太感興趣,沉聲道:“我送你?!?br/>她想拒絕,祁墨寒還是堅持。
“雪下的太大,時間也很晚,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念會難過?!?br/>夏語梔只能上了車。
曾經(jīng),他們在這輛車上荒唐過無數(shù)次,可現(xiàn)在她快認不出這輛車了。
車上擺著各種可愛的玩偶,椅套換成了hello kitty,到處都擺著零食……
夏語梔很難想象,像他這樣雷厲風行、清冷禁欲的人,會把車裝扮成這樣。
許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祁墨寒解釋了一句。
“青瑤喜歡這些?!?br/>夏語梔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沉默許久,才低聲回答了他。
“你終于等回了她,祁總,我很為你高興?!?br/>祁墨寒沒料到她會說這些,眼眸微沉,沒再說話。
車開到半路,許青瑤打電話過來,說想和他一起堆雪人。
他靠邊停下車,想現(xiàn)在就趕過去,可看著身旁的人又猶豫了。
夏語梔知道他在顧慮什么,主動拉開了車門。
“祁總,我打車回去吧?!?br/>祁墨寒嗯了一聲,下車幫忙搬東西。
她手滑了一下,箱子摔落在地上,他俯下身,透過路燈看到地上散落的東西,身體僵了一瞬。
寫著他名字卻從來沒有送出去的情書,不知道什么時候偷拍他的照片,還有他隨手丟掉被撿回來收藏的東西……
夏語梔心猛地跳了跳,手忙腳亂地撿起來。
“抱歉?!?br/>祁墨寒什么也沒說,獨自上了車,疾馳而去。
夏語梔一個人在雪里等了很久,也沒有打到車。
她想抱著箱子走回家,卻被一輛電動車撞倒了。
小腿上劃出二十幾厘米的傷痕,血流了滿地。
看著肇事逃逸的車駛遠,她痛得直吸冷氣,摔在雪地里好久都緩不過來。
等痛過了,她才踏著雪一瘸一拐地步行了四個小時,才終于回到了出租屋。
處理好傷口后,她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祁墨寒在走之后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
以后不要這樣死心塌地喜歡一個人,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不要在我這棵樹上吊死。
夏語梔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很久很久。
天亮之后,她在樓下點了一把火,把那一箱子東西全部都燒了。
而在她身體里燃燒了八年熾熱不歇的愛意,也隨之一同化為了灰燼。
祁墨寒,我會如你所愿。
周末休息了兩天,周一,夏語梔準時去了公司。
她像往常那樣處理手頭的工作,通知祁墨寒馬上有個會議。
走到辦公室,她隔著虛掩的門縫,就看到了許青瑤。
她坐在祁墨寒懷里,將自己吃了一半的餅干喂給他。
素來有潔癖的男人笑著吃了下去,親昵地吻了吻她的手指,語氣溫柔。
“你昨天念叨想吃這家的甜點,我今早特意排了三個小時的隊買回來,味道怎么樣?”
“味道很好,和以前一樣甜而不膩。你以前隔三差五就會跑老遠去給我買,現(xiàn)在怎么說也是集團總裁了,怎么還自己去?叫個秘書就好了呀?!?br/>祁墨寒輕輕給她揉著腳踝,眼里的寵溺都要溢出來了,“和你有關的事,我都只想自己來,不想假手于人?!?br/>許青瑤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甜蜜,主動攬住他,吻了上去。
他亦回擁住她,加深了這個吻,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看著這一幕,夏語梔呼吸一窒,胸腔處蔓延起一陣的酸澀。
她用力攥緊了手指,指節(jié)發(fā)白,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就要到會議時間了。
夏語梔平復好心情,抬手叩了叩門。
“祁總,會議馬上開始。”
聽到她的聲音,祁墨寒微微頓住,正要起身卻被許青瑤拉了回去。
“我不想你走,再陪我一會兒嘛?!?br/>看到她撒嬌,祁墨寒的心都要化了。
“會議推遲兩個小時。”
這場會議商討的項目,事關京市幾大集團合作,對公司未來發(fā)展至關重要。
夏語梔知道它的意義,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林氏集團、顧氏集團、沈氏集團的幾位ceo都已經(jīng)在會議室等著了……”
“哎呀,墨寒,你這個秘書好煩啊,也太沒有眼力見了!”
聽到許青瑤的抱怨,祁墨寒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我說了,推遲兩個小時,任何工作都沒有青瑤重要!”
夏語梔胸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可她最后只是合上門默然轉(zhuǎn)身。
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祁墨寒是個工作狂。
無論私事有多忙,哪怕剛做完手術,他都會帶著病把工作處理完。
而因為幾句撒嬌就冒著得罪合作伙伴的風險,推遲這么重要會議,還是第一次發(fā)生。
他,就那么喜歡許青瑤嗎?
夏語梔垂下了黯淡的眼,強行整理好情緒,走進會議室向各位董事聲明道歉。
祁家家大業(yè)大,這群ceo雖然有意見,卻也不敢議論祁墨寒,便把怒火都發(fā)泄到她身上。
她不敢反駁,只能低著頭聽訓挨罵。
硬生生撐了兩個小時,祁墨寒才終于過來。
她拖著酸麻的腿走出會議室,又被許青瑤叫住了。
“你就是夏語梔?聽墨寒說你咖啡泡得很好,我看辦公室的大家都有些累了,你去給大家都準備一杯吧,我的那份加冰不加糖。”
夏語梔知道她依仗著祁墨寒的寵愛才這么頤指氣使,也不敢違抗,只能去了茶水室。
花了兩個小時,她才泡好這四百多份咖啡,一杯杯端了出來。
可許青瑤剛喝了第一口,臉色就變了,端起杯子就砸了過去。
堅硬的馬克杯在夏語梔額頭砸出一個血洞,看上去猙獰可怖。
她悶哼了一聲,整張臉皺成一團,捂著傷口倒在了地上。
許青瑤還沒有泄憤,又端起一杯杯咖啡不停地往她身上砸。
她全身都被砸得青青紫紫的,碎裂的陶瓷片劃出一道道血痕。
褐色的咖啡液將她全身都淋得濕透,混合殷紅的血滴落在地板上。
她痛得不行,卻只能蜷縮著身體,護住頭和心口。
辦公室鴉雀無聲,沒有人敢上前勸誡,都躲得遠遠的看著許青瑤發(fā)脾氣。
很快,這不小的動靜把祁墨寒吸引了出來。
他看著這一地狼籍的場景,和倒在地上遍體鱗傷的夏語梔,眉間緊皺著。
“怎么了?”
看到他,許青瑤立刻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墨寒,我讓你秘書給我泡一杯咖啡,我生理期,她還往杯子里加冰塊,我肚子好痛?!?br/>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祁墨寒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你跟了我四年,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還是對青瑤有意見,故意針對她?”
夏語梔抬起那張慘白的臉,想要解釋,他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叫來了助理。
“夏語梔違反公司條例,罰掉這個月的工資和季度獎金,并全公司通報,在下周大會上檢討?!?br/>說完,祁墨寒就脫下外套,抱著許青瑤離開了。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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