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馮程跟著阿惠到田里認(rèn)地皮。
十畝田地連在一起,頗為壯觀,可惜荒廢了半年,雜草叢生,滿目蕭索。
阿惠牽掛著家里的崔桓和夏月,心不在焉地道:“阿桓哥出事以前,都是請附近的農(nóng)戶幫忙。”
“每年的出產(chǎn)換成銀子,結(jié)過工錢,還能剩下二三十兩。”
“不過,他不許我跟那些農(nóng)戶打交道,說是寧肯放著不種,也不讓我拋頭露面。”
阿惠明白,崔桓的擔(dān)心,并不是全無道理。
那些農(nóng)戶以前敬著崔桓,是忌憚秀才的身份,如今見他變成廢人,前途盡毀,便有些不恭敬。
阿惠生得美貌,若是獨(dú)自和他們交涉,容易吃虧。
馮程自告奮勇:“阿惠姐,以后地里的活,就交給我來干。”
阿惠猶疑道:“這么多地,你一個人種得過來嗎?”
“怎么種不過來?”馮程說起種地的事,猶如打開話匣子,“咱們分出六畝種莊稼,兩畝栽上好侍弄的果樹,兩畝種菜,這樣便能錯開農(nóng)時,哪邊都不耽誤。”
馮程說干就干,當(dāng)即甩開膀子,清理地里的雜草。
阿惠想要幫忙,卻被他推到大樹底下坐著。
她看見幾個眼熟的鄉(xiāng)人扛著鋤頭,站在不遠(yuǎn)處對她和馮程指指點(diǎn)點(diǎn),臊得垂下腦袋,雙手攥緊裙子。
馮程忙了大半天,收拾出一片空地,扛著鋤頭送阿惠回家。
他道:“阿惠姐,我認(rèn)識路,明天我一個人過來,你在家里歇著。”
阿惠悄悄松了口氣,輕聲答應(yīng)。
馮程熱得解開棉衣,用手擦汗。
阿惠塞給他一方手帕,輕聲道:“用這個擦。”
“好。”馮程憨厚地笑了笑,將帕子伸進(jìn)里衣,在胸前仔仔細(xì)細(xì)地揩抹了一遍,揉著被汗水浸透的手帕,不好意思地道,“我洗干凈再還給你。”
“……不用。”阿惠搶過帕子,沾了一手的汗,總覺得還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意,臉頰一陣陣發(fā)燙。
到了晚上,馮程對崔桓道:“阿桓哥,今晚還讓夏月在我屋里睡吧?夜里喂奶方便,你也能睡個好覺。”
崔桓看著馮程,欲言又止。
老實是好,可他也太老實了些。
阿惠倒是樂意,跟著道:“阿桓哥,就聽阿程弟弟的吧。”
崔桓思索片刻,微微頷首。
夜里,馮程把夏月哄睡,放進(jìn)小床。
他和第一晚一樣,對阿惠又摸又親。
他這次的動作越發(fā)放肆,恨不得親遍她的每一寸肌膚。
阿惠回應(yīng)也不是,不回應(yīng)也不是,羞窘地扭過臉,兩手抵住結(jié)實的胸膛。
她小聲埋怨:“我都脫成這樣了,你自己怎么不脫?”
馮程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飛速脫去里衣,只剩一條褻褲。
光裸的肌膚相貼,帶來難言的親密感。
阿惠撫摸著馮程的上半身,難掩好奇,抓住一大片胸肌,體驗韌中帶硬的手感。
馮程被她摸得悶哼一聲,下意識繃緊肌肉,胸膛鼓得更硬。
阿惠覺得,情形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她不想背叛崔桓,但她的身體渴望有力的擁抱、熱切的愛撫,以及……
徹底的占有。
她沉迷于馮程散發(fā)的雄性氣息,在竭力保持清醒的同時,又有一個聲音在耳邊蠱惑——
再摸一下。
再摸一下,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的吧?
阿惠和馮程在黑暗中糾纏了半晌,直到聽到女兒的哭聲,才如夢方醒,抬手推開他。
馮程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越來越燥熱,越來越難受。
他扯了扯褲腰,把夏月抱到床上,送進(jìn)阿惠懷里。
他聽著夏月響亮的吃奶聲,本能地跟著女嬰做出吞咽的動作,喉嚨干得像是有把火在燒。
接下來幾日,馮程把地里的荒草清理得差不多,趁著天氣晴朗,到山上撿了幾捆柴火,留著過冬。
他套好牛車,遵照崔桓的指令,帶著阿惠進(jìn)城置辦年貨。
馮程牽著老黃牛,口中默念一長串食物——冰糖葫蘆、全味樓的燒鴨、桂芳齋的花糕、染房街的豬頭肉……
這些吃食都是阿惠的心頭好。
崔桓囑咐他,能買的都買,不必吝惜銀子。
若是不巧斷貨,也可記住門面,下回再補(bǔ)給阿惠。
阿惠坐在牛車上,剛吃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花糕,就想掉眼淚。
點(diǎn)心還是原來那個味道。
可是,陪在她身邊的人,已經(jīng)不是崔桓了。
晌午,馮程陪著阿惠下館子。
阿惠食不知味,吃到一半,對伙計道:“再要兩條糟魚,用油紙包起來。”
崔桓喜歡吃糟魚。
伙計認(rèn)得阿惠,笑道:“小娘子好一陣子沒過來了,崔相公……”
他看清馮程的臉,笑容僵住。
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看看這個,瞄瞄那個,活似看見奸夫淫婦。
阿惠被伙計看得下不來臺,皺眉道:“還不快去?”
她起身對馮程道:“我吃飽了,去車上等你。”
馮程看出她心緒不佳,哪里敢留在飯館慢慢吃飯?
他把桌上的飯菜盡數(shù)包起,拎著糟魚追出去,餓著肚子帶阿惠回家。
阿惠一到家就沖進(jìn)東屋,坐在床邊的矮凳上,枕著崔桓的大腿。
崔桓看出她臉色不對,撫摸著烏油油的長發(fā),溫聲問:“這是怎么了?沒買到想吃的點(diǎn)心,鬧脾氣了嗎?”
阿惠只顧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馮程拎著大包小包,不知所措地站在門邊。
崔桓捏捏眉心,覺得自己活像養(yǎng)了三個孩子。
夏月還小,本來就是孩子,便不說她了。
阿惠任性又黏人,總是哭鼻子,哭得他心里不是滋味兒。
馮程是個老實孩子,最為省心。
可他不開竅,喂不飽阿惠。
崔桓柔聲細(xì)語地哄了阿惠半天,支她出去:“把臘肉和米糖分成兩半,一半給大叔和嬸子送過去,再添一只燒鴨,謝謝他們這段時間對咱們的關(guān)照。”
他等阿惠出門,對馮程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跟前,細(xì)細(xì)問起白天發(fā)生的事。
馮程把二人去了何處,和什么人說過話,一五一十地細(xì)說了一遍,急得額頭冒汗:“阿桓哥,我真不知道阿惠姐為什么不高興。”
崔桓安撫道:“不干你的事,大約是伙計說的話傷了她的面子,以后別去那家吃飯了。”
馮程連忙點(diǎn)頭:“好,我記住了。”
崔桓斟酌著措辭,道:“阿程,你來家七八日,住得還適應(yīng)嗎?家里的活重不重?身體吃得消嗎?”
馮程滿臉感激:“很適應(yīng),吃得消。”
崔桓摩挲著油潤的玉鐲,問:“你喜歡阿惠嗎?”
馮程面皮漲紅,眼睛里卻閃著光,重重點(diǎn)頭:“喜歡。”
崔桓提點(diǎn)道:“喜歡一個人,得讓她每天都過得高高興興,舒舒服服,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對。”馮程想了想,有些為難,“可阿惠姐不喜歡我,她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才能高興。”
崔桓的眼神有些黯淡。
他強(qiáng)笑道:“那你就先讓她舒服,感情的事慢慢來。”
“她不是鐵石心腸,只要你耐得下性子,受得住委屈,她早晚會像對我一樣對你。”
馮程困惑地問:“怎么讓她舒服?”
崔桓輕咳數(shù)聲,欠了欠身子,從靠枕底下找出兩只布娃娃。
這兩只布娃娃是夏月的玩具,一男一女,恰好湊成一對,被他臨時征用過來。
崔桓道:“阿程,你靠近些,我教你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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